第25章 領證的大好日子
2024-07-02 01:52:24
作者: 乜孑弋
辜安被鬧鐘吵醒時,整個人還有點恍惚。
奇怪,她怎麼竟然夢到了高中時收到情書的片段?
她搖搖頭,不管了,今天可是領離婚證的大好日子。
她趕快起來洗漱換衣服,可惜,昨天剛被醫生批准可以戴著束腰帶走路,右腳就崴了。
她一路扶著床沿和牆壁慢慢挪到了門邊,最後還是認命地坐上了輪椅。
剛打開房門往外滾動輪子,正好,過燕雲也從隔壁臥室走了出來。
辜安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霸占主臥住了一個月,習慣了鵲巢鳩占,搞得現在原主人只能委屈到次臥住了一晚。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揮揮手,「燕雲,早啊!」
「早。」
過燕雲的視線在看到她又坐上了輪椅時,身邊氣壓便開始驟降。
他眉頭微微一皺,那眼神,似乎又要再質問她一頓,昨天幹嘛那麼莽撞。
辜安趕緊岔開話題,「那個,張天現在怎麼樣呀?我有十幾年沒見他了呢……」
過燕雲果真被轉移了注意力,有些疑惑,「怎麼突然提起他?」
「哦,我昨天晚上做夢,夢見我們都還在高中的時候,這才想到的。」
過燕雲已經走了過來,自然地替她推起了輪椅,「他在老家的省會城市,開了幾家連鎖火鍋店,生意還不錯。」
頓了頓,又說,「他都結婚十年了吧,生了兩個,大的那個,應該已經上小學了。」
「哇!」辜安感慨,「好厲害……」
過燕雲掃了她一眼,把輪椅推到了餐桌前,自己也坐到了旁邊的位置。
餐桌上擺滿了豐富的早餐,黃姨不在,可能出去買菜了。
辜安吃著豆漿油條,突然想到什麼,問他,「昨天徐——那三個人不是被拉到警察局了嘛?後來怎麼樣了?今天他還能準時到場領離婚證嗎?」
旁邊的男人穿著修身的灰色高領羊絨衫,伸出修長的手指,認真地剝著茶葉蛋的殼。
他把剝好的雞蛋放在辜安面前的盤子裡,慢條斯理地拿濕巾擦了手,這才緩緩開口。
「那個孕婦,昨天問完話就放回去了。另外兩個拘留了一晚,剛剛,小林已經去警察局了,他會把姓徐的接出來,直接帶到民政局。放心,不會遲到。」
「哦,那就好!」
對於那對母子在警察局待了一晚的事,辜安倒是沒有一點同情。
她又不是聖母,更何況如果不是她穿過來,說不定這句身體真的已經被害死了。
一切走正規法律途徑解決就好。
民政局門口。
冬日早晨,天空陰沉沉的,一個鬍子拉碴容顏憔悴的中年男人,正焦慮地在馬路牙子上來回踱步。
旁邊還站著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年青男人,一臉冷漠地看著他。
不多時,街口轉彎處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身影。
男的高大英俊,女人面容姣好,兩人穿著同款黑色羽絨服,看起來很是般配。
可惜,女人似乎有腿疾,坐在輪椅上。
好在男人絲毫不介意地耐心推著輪椅往前走,看樣子,小兩口是來領證的?
路邊賣烤紅薯的大爺不免多看了幾眼,嘖嘖兩聲。
這時,那個看起來有些狼狽的男人看到這一男一女,立刻激動地走上前去,攔著他們說著什麼。
隔著有點遠,大爺聽不清,他搖搖頭,看起來這個男的是來糾纏人家小情侶的啊!真是要不得!
門口糾纏的幾個人,正是辜安和徐俊他們。
一夜沒怎麼合眼,徐俊的雙眼布滿了紅血絲,眼下青黑,他態度強硬地站到了兩人跟前。
「辜安,你的目的達到了,也報復完了,可以讓他放人了嗎?」
顯然這個「他」指的是過燕雲。
辜安一臉無辜,「你們是因為涉嫌犯罪被警察拉進去問話,而我們都是守法好公民,哪有什麼權限更改司法程序啊?」
徐俊擰起眉頭看著她,語氣愈發急躁,「別裝傻了,今天你們還要我簽字領離婚證吧?你要是這個態度,我可以拒絕配合!」
辜安再次被他的厚臉皮震驚到。
身後的男人開口了,「你是不是,還沒搞清狀況?現在是誰拖不起?」
「刑事和民事,只相差一個字,判刑可是千差萬別。你想好,到底要不要配合走完這個流程。今天不領,我們沒問題,等你想通了,隨時恭候。」
說完他調轉輪椅的方向,就要帶辜安離開。
徐俊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自己所處的位置,立刻伸手拉住了輪椅的扶手。
這一次,他的態度謙卑了很多。
「對不起,我說錯了,我會好好配合,能不能麻煩你們高抬貴手,早點通融下?」
「先辦正事,辦完再說。」
辜安在心裡給過燕雲點了個贊,大佬好帥!這談話技巧,學習了。
接下來,他們無比順利地拿到了兩個新鮮出爐的紅本本——離婚證原來也可以這麼喜慶啊。
一行人從門口走出來時,辜安抬頭看了看天。
不知何時,陰沉沉的烏雲已經漸漸散開,一道陽光破開重重阻礙,溫柔地灑在了她的臉頰上。
她不禁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真好啊。
新生了。
可旁邊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響起,「好了,離婚證也領了,不礙你們的事了,現在可以把我媽放了嗎?」
過燕雲的視線從辜安恬靜的側顏中收回,看向還在討價還價的男人,眼神由柔軟變為冰冷。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們能干涉正規的法律流程了?」
辜安噗嗤一笑。
徐俊傻眼了,他們這是過河拆橋,翻臉不認帳了啊!?
眼看這兩個人就要離開,他想也不想,張開雙手一股腦沖在了輪椅前方,氣急敗壞道。
「你們欺人太甚了吧!辜安,你我夫妻一場,有必要鬧到這個地步嗎?!我媽這些年照顧你我的生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辜安微微皺眉,「你是在跟我打感情牌嗎?可你不是知道我已經失憶了嗎?我不記得跟你結婚,更不記得你媽,她對於我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不,一個惡意滿滿傷害過我的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