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坦白
2024-07-01 23:20:19
作者: 關山客
繆明霞很熱情地邀請林春曉進門坐坐,林春曉拒絕了,說道,「我還要去看我姐,過會兒就出發了,今天就不坐了,這些月餅是昨晚連夜做好的,很新鮮的,你嘗嘗看。」
「謝謝了,那我也不客氣了,正好我的月餅也沒買呢,你路上慢點兒開哈。」
「好呢,明霞姐,我走了。」
下了樓,林春曉收拾好月餅,還有兩箱牛奶,還有一雙陸萍萍的鞋子,去地下室開了車。
林春曉和林小江又有一段日子沒見了,得知林春曉要來她很開心,早早地就去買了菜。
林春曉一邊摘菜一邊說,「姐,同你說件事。」
林小江扭過臉,「什麼?」
林春曉用很自然的語氣說道,「還記得陶然嗎?我們在一起了。」
林小江頓了一下,幾個月以來,每次打電話她都孜孜不倦地向林春曉講述的那些,每次都不會得到回應,說得多了,好像也就有一點點免疫了,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嘆了一口氣,「你就是不聽話,那小伙子長得是好看,但是太小了,性子還不定,以後人要吃虧的,以後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辦,到時候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林春曉心裡也嘆了一口氣,就是這樣的話,從小總是能從吳心蘭的嘴巴里說出來,時光流轉,現在林小江接過了棒子。
她忍了又忍,最後還是說道,「姐,以後你別總對萍萍這樣說,我是成人,自己選的路,真的哪一天我跌了跟頭,是我自己選的,我不會怨你的。但萍萍不一樣,她是孩子,聽多了就變成真的了,明明哪一天自己沒走好,可能會說都怪你,又可能繼續這樣的模式,反覆想要摘清自己……。」
林小江沒聽懂,疑惑地問道,「你在說什麼?」
林春曉頓了頓,微微地嘆了口氣,說道,「沒什麼。」
有些認知,是需要知識去打基礎的,林小江只有初中畢業,畢業以後並沒有那種繼續學習的認知和環境。
想到這裡,林春曉有些心疼姐姐,但也清楚,路到底只能自己走,她改變不了林小江。
「姐,現在工作怎麼樣?錢還夠嗎?」林春曉轉移話題問道。
「夠的,萍萍在學校里有午飯吃,也省的,早餐自己起來煮,就是你的錢,我一時半會還不了。」林小江說道。
「不急的,慢慢來,我這邊也還沒用錢的時候。」
林小江也抬頭說道,「多虧了你,我現在才有這種日子。」
她笑了笑,「我從來沒有想到過現在這種生活。」
晚上,陸萍萍放學回家,見到了林春曉,開心極了。
林春曉給她買了一雙鞋子,試了又試,蹦蹦跳跳的,也等不到明天的中秋節了,拿了一個林春曉帶過來的紫薯肉鬆蛋黃月餅,吃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好好吃呀小姨。」
晚上她非要同林春曉睡在一起,但睡前的時候陸萍萍在床上蹦了一下,客房的床就塌了,這張床大約當初就是二手貨,已經很老了。
最後林春曉、林小江和陸萍萍睡在了一起。
陸萍萍到底是孩子,先睡了過去。
姐妹倆很久沒有睡一起了,林小江說道,「我還是反對你和陶律師的,他太小了,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同妹夫好好聊聊,妹夫既然願意幫你,說明心裡也是有想法的,我們現在之所以有這樣的生活,都是因為妹夫人好。」
她把春曉頌被收購這事,理解成了梁祺生在幫林春曉。
林春曉只是同她大致提了一下春曉頌被收購的事,並未說明是多少錢,她下意識地選擇有些事情不必讓林小江知曉。
「姐,這種話不要再說了,我和他不可能了的,跟你直說了吧,我有時候挺害怕他的。」有一些話,連陶然也不適合說,或者林春曉並不知道誰是適合說的,可能林小江不一定懂,但她可能是適合的。
看著要小江那疑惑不解的眼神,林春曉說道,「就像你說的『不要說我沒提醒過你』『你看看我早就和你說過的』這些話,經常讓我會覺得我不好的,而我在梁祺生前,他高高在上,我不由自主地就會想要去迎合,明明什麼都沒錯,但就是抬不起頭來,過去是追錯了方向,而現在我們之間走得太遠了,我不願意朝那個方向,他也大約理解不了我,我在他面前,會自卑,會有一種我怎麼這麼差的感覺。」
林小江聽的迷迷糊糊的,「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林春曉心裡微微嘆氣,但面上卻笑笑,說道,「姐,你別勸我了,睡吧。」
她和林小江是姐妹,血緣上非常親近的關係,然而到底兩個人也如同自己和梁祺生一樣,越走越遠,夫妻之間大約是需要互相理解的,但姐妹之間沒有互相理解,只有互相關心,大約也是可以繼續下去的,這就是血緣。
……
陶然在收到林春曉的簡訊後,他想起了姜媛的微信,於是在微信里說起了月餅的事,這才知道黃大姐夫妻晚上他們吵了好幾架,凌晨的一次吵架直接吵到了醫院,最後連曾齊都趕過來了。
好在也只是心發慌,血壓升高,簡單處理一下就回來了。
在放假前的這天下午,陶然點了外勤,早點回到了家,拿著月餅來到了黃大姐家,開門的是姜媛。
「是陶律師啊,快進來,快進來,春曉呢?」姜媛問道。
「她去看她姐了,上午本來她想親自來看看黃大姐的,結果家裡沒人,所以就叫了我來送。」
「你們就叫阿姨吧,你看著年紀不大,叫黃大姐總覺得和我不是同輩似的,快進來坐坐。」姜媛接過月餅說道。
「不了,我回家了,祝你們中秋愉快啊,也和黃大姐……黃阿姨說一下……。」
「是陶然嗎?」不想,門裡忽然出現一個聲音,然後人走了出來,是曾齊,「好久不見啊,快進來坐一坐,沒想到你就住在妹夫的隔壁啊,來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