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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遲來的解釋

2024-05-02 10:18:03 作者: 江影月

  沒有什麼不行的,反正只要我活著,你就不要想著嫁著那洋鬼子,我不能讓自己的女兒離鄉背井的!」父親的話說得很堅決,沒有一點可以商量的餘地。

  我還要辯解,莫凌風又在一旁添亂,「文萱,你應該聽聽叔叔阿姨的話,他們也是心疼你,我們都知道,你嫁給湯姆,只是為了報恩,不會幸福的,我們又怎麼忍心你往這火坑跳,到時候你離家又遠,想找個傾訴的人也難。」

  莫凌風的話更是讓母親不斷地點頭,「對,小莫說得對,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們都是只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得好,過得幸福的,其它的別無所求。」

  他們這樣一唱一和的,我直接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拿起電話,拔通了沈濮寧的手機:「濮寧,是我!」

  濮寧聽到我的聲音,首先咆哮起來:「林文萱,你跑哪了?你知不知道湯姆現在都急死了,他父親剛剛才把他叫到房間裡去,湯姆先生看樣子非常地生氣,你快點回來,湯姆對你不薄,你不能這時候掉鏈子啊!」

  

  我的心矛盾到了極點,我的一生里,除了曲曉波外,欠下的人情大概最多的就是湯姆了。拿著電話的手幾乎在發抖,而我父親已經忍不住了,衝著我手中的電話就大聲說:「今天我女兒哪裡都不去,我們不會同意她嫁給外國人的!」

  沈濮寧在那邊也聽到了父親的吼聲,吃驚地問:「發生什麼事啊?你現在在哪,跟誰在一起了?」

  「我在酒店裡,我爸媽來米國了,所以今天的婚禮我不能出席,幫我跟湯姆道歉。」我說完,就掛掉了電話,把一切的問題,都丟給了湯姆,還有濮寧。

  不是我想推脫,是我真的無能為力。我的逃婚理由,大概是這世上最蹩腳的藉口吧。

  房間裡恢復了平靜,莫凌風他利用我的父母,成功地阻止了我再婚,只是我對他再也不可能是朋友。

  半小時後,湯姆找到了我們所在的酒店,湯姆家的人手眼通天,想要在霧侖市找個人,真的是易如反掌。

  他在眾人的目光下,不由分說地把我帶到了另一個房間裡,莫凌風還有父母想阻止,我對他們搖頭不要,同時湯姆的保鏢把他們也攔在我們身後。

  他坐在輪椅上,還是往日那樣溫文爾雅,也不會因為他的殘疾,有損他半分的貴氣。

  「Vivien,我很難過,無論我怎麼做,你都不會愛上我,對嗎?」他的聲音低沉,甚至有些哽咽。

  「對不起,你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我願意照顧你一生,因為我對於你,永遠是感恩的。」我緩緩地說,淚水卻不知道怎麼回事,悄悄地就划過我的面頰。

  我伸手抹了一下眼睛,聽到湯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那我再問你,你真的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哪怕是一點點都沒有?」

  我肯定地搖搖頭說:「沒有,我跟你在一起,真的就只想報恩。」

  「你就那麼喜歡曲先生?你不是很恨他的嗎,他母親害死了你的家人!」

  湯姆的話讓我吃了一驚,問:「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我記得我沒有跟你說過,是莫先生告訴你的?」

  在湯姆認識的人當中,我想唯一知道我跟曲曉波之間的事的,就只有他了。

  「不是,莫先生不會跟我說這些,他只說過我我比不上曲,永遠沒有可能成為你愛的人,我見過曲先生,這些都事,都是他還有一個李先生告訴我的。」

  我衝動得上前揪住了湯姆胸前的衣服問:「原來你早就找到他們了,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我恨你!」

  湯姆用手輕輕的拔開我的手指,才緩緩地說:「我兩周前,在聖堡醫院見到了曲先生,但他不想見你。」

  「他不想見我?那天在匪徒的營地里,是他救了我們?」我問。

  「確實是他,不過他說那次純屬意外,因為我突然病倒,綁匪擔心我會死掉,所以又把他跟李先生綁架到營地里,開始他們是為了自救,後來遇到你,就不得不把你和我都一起救了。我跟他聊過,他希望我能照顧你,並且給你幸福。」

  「他讓你照顧我?他是不是受傷了?」我的心裡驟然緊張起來。

  「是,那天我跟你開車離開後,他和李先生被匪徒發現了,子彈的碎片傷到他脊髓神經。」

  果然是跟我猜測那樣,曉波真的是受傷了,而且又是因為我的原因。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知道他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他的傷現在怎麼樣了?」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對著湯姆就吼起來。

  「他拜託我不要說,他說你是欠你的,現在算是還了一點,彈片還留在他的身體內,因為那裡的神經叢太密集,醫生誰也沒有把握給他做手術取出來,因為手術一旦失敗,他可能下半身就完全沒有知覺了,現在他雖然會受點苦,不過傷口癒合後,行動上還算是正常的。」

  「我要見他,你帶我去。」我對湯姆說。

  「這恐怕不行,他昨天已經在李先生的陪同下,回到華夏,他臨走前還說過,希望我有一天,可以到華夏去定居,他說穗城的氣候比霧侖好,你不習慣這裡冬天的寒冷。」

  聽著湯姆的話,我突然又有流淚的衝動,他總是這樣習慣性的安排我的人生。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陪你去穗城生活,不過在那裡,曲會是我一個更大的威脅,我怕我更贏不了他。」湯姆的話音里,帶著濃濃的憂鬱。

  我重重地搖頭:「就算在霧侖,你也不可能贏。」

  「我知道,所以婚禮的事,我已經讓父親跟大家解釋了,是我反悔不想結婚了。」湯姆說。

  我抬頭看著看湯姆,他藍色的眼珠後面,還是像平日那樣清澈乾淨:「謝謝你,是我對不起你。」

  「讓你感激我,總比讓你委屈地跟我在一起要好,這點我應該早就想到的,只是一直下不了決心,在你離開婚禮現場時,我才突然明白,這樣的結果,或許對我們都更好。」

  那天我跟湯姆聊開以後,我倆還是朋友,我留在星橋繼續學業,我倆還是樓上樓下的鄰居。

  他作為我的恩人,經常會理直氣壯地來到我的屋子裡蹭吃,我學會了做煎牛排,做得沙拉他也是吃得津津有味的。

  父母在我再三保證,畢業後就回到穗城後,拿著我買的機票登上飛機回家了,但我不敢跟他們曲曉波的事,不敢再刺激母親敏感的神經。

  莫凌風還是留在星橋,每天跟我一起上課下課,不過我跟他已經完全是陌生的路人,我只是靜靜地等待著,畢業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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