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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新藥

2024-05-02 10:15:50 作者: 江影月

  正在我咋舌不知道如何開口時,曲曉波的低沉卻有力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能為她做的,我都可以為她做,我倆應該公平競爭,讓她來選擇,而不是綁架她的思想。」

  

  曲曉波的話讓我嚇了一跳,我給了他一記刀眼,凌風的身體如此虛弱,萬一真把他氣出個好歹來,我更無臉面對莫家的人了。

  不過莫凌風卻沒有生氣,聲音虛弱中卻加了幾分力氣:「你在說風涼話,你明知道我沒有辦法再跟你爭了。」

  「你有,只要你給自己信心,我會盡力讓你康復,走出病房,我們再痛痛快快地比一回,而且前天晚上的事情,你已經贏在起跑線上。」

  曲曉波的話不僅是讓凌風的眼中有了光彩,連凌雪跟我都忍不住側目去看他,他給我們們希望,但我們更怕的是希望破滅後的絕望。

  「好,我應戰,我從16歲就認識文萱,現在已經整整十年了,我不會放棄的。」

  凌風說完就放下電話,他現在的狀況,有體力支撐這麼久跟我們聊天,已經是實屬不易。

  後來,他又拿著手機搗騰了一會,我以為他是在發信息,不過我跟凌雪的手機都沒有再響起,我又覺得自己是多慮了。

  看到莫凌風進入沉睡以後,凌雪問曲曉波:「曲醫生,你真的有辦法救活我弟弟?不是說,如果找不到供體就……」

  曲曉波緩緩地說:「穩定病人的情緒,增加他的求生意識,對病情總沒有壞處。」

  「那就是說,你不過是說了一句空話,給他畫了一個可看不可吃的大餅?」凌雪本來閃著光茫的眼睛再次暗淡下去。

  曲曉波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實際上,大概是這兩天過度的疲勞,他的臉色也不怎麼好,蒼白中有點泛青。

  他思索了片刻後才說:「如果真的找不到供體,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但風險和代價都很大,必須要經過你們家屬同意才行。」

  莫凌雪的眼中再起燃起光茫,急忙問:「什麼辦法,錢不是問題。」

  「當然跟錢無關,那是我這兩年做的課題,研究一種復活壞死心肌的新藥,配方已經出來,不過只在動物身上做過初級的試驗,還沒有到臨床試驗階段,更不用說批量投產在臨床里應用。」

  莫凌雪聽了半天,似懂非懂地問:「這藥不能給我弟弟用嗎?」

  「也不是不能,不過因為沒有做過臨床試驗,如果現在用在凌風身上,那藥的效果還有他身上的反應,我們誰都無法完全預測,也有可能產生副作用,損害到他身體的其它器官。所以如果可以,有心臟供體給他移植,還是相對比較穩當的治療方案。」

  曲曉波解釋清楚了,我們又陷入了沉默,只剩下一天時間了,能找到心臟供體的希望,真的是極為渺茫。

  莫凌雪看著柔弱,卻是一個很果斷的人:「麻煩曲醫生你做好用新藥的準備,我會跟爸媽商量的,我弟弟已經這樣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們也要盡百分之百的努力去爭取,不可以放棄。」

  曲曉波點頭轉身要離開,同時還強硬地把我也拉走,莫凌雪看著,也沒有說話。

  我無奈之下,只能跟在他的身後,在走廊處,他的腳步有點踉蹌,差點就要摔倒,我連忙上前一步伸手去扶他,他還撐住牆定了定神後,輕聲說:「我沒事,這兩天比較忙,有點累了。」

  「你也要注意身體。要不,我會更過意不去的。」我低聲說。我覺得我最近,總是在欠大家的人情,卻不知道來日有什麼辦法去還。

  「你不說說你自己,昨天白天還跑去上班,晚上還在這裡守著,你當自己的女金剛了,今天我已經幫你跟李超明請假了,好好給我回宿舍睡覺休息去,不要凌風好了,你就倒下。」

  曲曉波說這話時很急,帶著深深的不滿,我又忍不住反駁說:「如果真的能用我倒下換他站起來,我也願意。」

  「趨早死了這條心,你倒下了也換不了他的,別折騰自己了。」曲曉波說話時,眼中充滿著關切。

  我不想再跟他爭執下去,鬆開扶住他的手,催促地說:「行了,我沒用,那你快去配製凌風的藥吧,只能指望你了。」

  曲曉波的眼睛裡的神彩暗了些,突然間問:「現在我在你心目位置,真的不如他了?」

  我不知道男人是怎麼想的,在這樣生死存亡的時刻,心臟都死了,還有什麼位置可談,我冷眼看著他說:「這問題真的很重要嗎?」

  「如果你不想回答,那就不重要了。」他不徐不急地說。

  「我不知道,但我現在只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地活著,其它的,我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了。」

  曲曉波聽了,輕撫著我的秀髮,點頭說,「好,我會盡力的。」

  他要返回研究院為新藥做準備,分別前,他還拉著我進了早餐店,陪我吃了早餐。算起來我已經一天沒有吃過東西了,那飄散著香氣的豆漿油條總算是觸動了我的飢餓,他看到我幾口把油條吃完,又去給我買了個包子。

  吃飽了以後,人是容易犯困的,我在宿舍里睡了一上午,下午才被孫麗莎的電話叫醒,原來這月的總帳跟分類帳有一個數對不上,她們找不出原因,只能找我過去。

  處理了帳目的事以後,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我連忙起來就打車到機場去,夏穎的飛機七點半到穗城。

  今天出門不利,我的車子在機場高速上給堵住了,後來打聽才知道,原來連接機場高速北端的另一條高速因為冰凍下午封路了,現在高速所有的車輛都滯留在那裡,無法分流。

  我的車卡在中間,進退皆不能,司機也拍著方向盤不停地在埋怨,說這趟活倒霉。

  到了七點四十,高速路上還是不能通行,我只能給夏穎打電話,讓她在機場等等我。

  只是電話響了,卻沒有人接,再打,還是這樣,第三次,電話居然關機了。

  我馬上用手機查夏穎的航班,原來早在七點十五分,航班就提前平安到達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我的心頭。

  我打開錢包,從裡面拿了五張的百元大鈔給了司機,這是來回兩趟的車費,應該夠彌補他今天的損失了。

  在寒風中我向著機場跑去,我不明白,夏穎為什麼剛回國就失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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