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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師,我不想讀書了。

2024-07-01 18:11:46 作者: 木子柒7

  「你也太能划水了吧?誰他麼一上來就開始水的?」

  「那能叫水嗎?是你們自己境界不夠!我在第八層,你們在第一層,所以你們才覺得我水!」

  「不是,作為邊後衛你他媽都被別人突成篩子了,你這還不水啊!」

  「就是,鬼的第八層,老子看你龜兒子在地獄十八層還差不多。」

  

  「嘿。老子是前鋒,你們他媽非要我踢邊後衛,那我被突成篩子怪我嗎?」

  在西川某個十八線山區小縣城鄉下的鄉村中學的足球場上,一場毫無正規性可言的比賽中,一隊球員之間因為輸球而內訌了。

  幾位初中的學生相互間吵得面紅耳赤的,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擼起袖子干一架的趨勢。

  這裡說是足球場其實過於牽強,只是位於半山腰的學校外面的一處野草地。

  野草的兩頭用木頭搭起的簡易球門,也沒有什麼中圈、禁區的劃線。在野草地外圍是學校堆積垃圾的垃圾場,而垃圾場外面被一圈約莫一人高的土牆圍住。

  在土牆的外圍,就是一片長滿荊棘的懸崖。

  看似危險的懸崖其實對於這幫踢球的孩子來說就像是後花園一般,畢竟有人不小心一腳射門打了飛機就容易將球給踢下懸崖去。

  這個時候誰踢下去的球,誰就要順著這些荊棘的藤蔓植物爬下懸崖去撿球。

  眼看著這幫傢伙越吵越激烈,另外一隊的球員居然跑過來充當調解員。

  也是,這十里八村的,大家相互間都認識,不少父母長輩們可能還是親戚或者朋友。

  平時打打鬧鬧的很正常,但也沒有人真的急紅了眼。

  一陣上課鈴音響起,很快這幫小子就作鳥獸散。

  只不過這幫孩子並沒有注意到,在他們的「足球場」外面不遠處,有位頭戴草帽的中年男子盤坐在野草地的田坎上,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看著大家爭先恐後沖向教室的背影笑了笑。

  五月份的天氣已經開始炎熱起來了,下午的第一節課總是讓人昏昏欲睡。

  李超坐在座位上聽著英語老師講之前模擬考試的卷子,總覺得英語老師的「鳥語」更加讓人想睡覺。

  中午午休的時候沒有睡覺,而是跑去和小夥伴們踢球了,所以導致下午狀態不佳。當然了,最關鍵的是還是昨夜沒有睡好。

  嗯........李超就是那個被突成篩子的邊後衛,說自己在第八層,別人在第一層的小子。

  「唰!」

  就在李超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之時,一根即將寫完的粉筆頭飛來過來,準確命中了李超的額頭。

  昏昏沉沉的李超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身披五星紅旗帶領著華夏隊拿到了大力神杯的冠軍。

  就在他即將舉杯慶祝的時候,被英語老師的粉筆頭喚醒了。

  李超一個激靈,站起來大吼一聲:「我們是冠軍!!」

  英語老師:「...........」

  「哈哈哈哈哈哈.......」教室里先是一陣沉默,跟著就爆發了劇烈的笑聲。

  「超啊!這美夢就做上了啊?」

  「瓜娃子,還冠軍,我看是癩疙寶還差不多!」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中午這龜兒子還被隔壁班的李聰突成篩子了,還冠軍?」

  班上的同學們在這個昏昏欲睡的下午總算有了提神的猛藥,紛紛嘲笑李超。

  女同學們雖然沒有調侃李超,但是捂嘴偷笑總是忍不住的。

  李超臉頰一紅,這才回過神來,自己這還在上課呢,可不是世界盃冠軍的領獎台。

  英語老師氣得發抖,她指著李超的鼻子說道:「好你個李超,這距離中考只有一個月了,你還在這兒不務正業幹啥呢?上課不好好聽講,還敢睡大覺?」

  「最近這幾個月你的成績又下降了!現在可是關鍵時刻,能不能考一個好的高中就看這最後一個月的了!」

  「要是不想好好學習,年前就直接去讀職高,浪費這半年衝刺期幹嘛?!」

  李超低著頭不吭一聲,任由英語老師一陣狂風暴雨。

  他知道英語老師對自己還是有期望的,因為熟悉老師的人都知道。一旦老師任由一名學生睡覺、不做作業,甚至逃課、打牌什麼的,那就說明老師是真的放棄這名學生了。

  但凡老師能夠罵幾句或者罰站的,那多半都是表示老師並沒有放棄這位學生。

  一般被老師放棄的學生,大部分都會在初三的上學期期末結束後分流到職高讀書,學習一些技術,早早地走上社會。

  比如隔壁村的廖二娃,就去了縣城的職高學開挖挖機和汽修.......

  現在不像是三、四十年前,在三、四十年前學習不好的,家裡有錢才會搞去職高,沒有錢的,早早的就跟著父母外出去沿海大城市進廠打工了。

  現在的初中教育雖然分流比例變成了五五開,導致高中越來越難考。

  但優點是可以保證人人都有書讀,讀不成普高還能去職高學技術,不至於十五六歲就去工地搬磚,或者進廠打螺絲。

  李超的結果就是站在座位上上完了這節英語課,下課的時候就被英語老師帶到了辦公室中。

  一路上英語老師想對李超說些什麼,但又欲言而止,最終將李超丟給了班主任。

  「我曾經問個不休,你何時跟我走~」

  「可你卻總是笑我,一無所有~~」

  班主任杜本清,一頭花白的寸頭,戴著個老花鏡正在批改學生們的作業,嘴裡時不時地哼幾句。

  早已經過了退休的年紀,但因為鄉村學校教師資源匱乏,加上自己在家也閒不住,最後被校長返聘了回來。

  用他的話說,自從自己參加工作到現在,已經在永安學校工作生活了接近五十年,早已經將學校當成了自己的家。

  感覺有人站在自己身邊,杜本清老師扭頭扒拉下眼鏡一看。

  「喲~這不是超哥嘛?」說完也沒有管李超,自顧自地繼續批改作業。

  李超咧嘴一笑,大大咧咧的拉過老師身邊的座椅坐下。一點沒有犯錯學生的覺悟,頗有點自來熟。

  一看就知道已是這裡的常客。

  「說嘛,這次又是啥事兒?是偷雞了呢還是攆了狗了?」杜老師頭也不抬。

  李超有些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就是........上英語課的時候睡著了。」

  「昨晚搞啥子去了?你娃不會又翻牆跑出去給人守夜去了吧?老子晚上一點巡查的時候還看到你在床上睡覺的嘛。」

  李超沒有直面班主任的問題,而是猶豫良久之後,才吞吞吐吐地說:「老杜........我.........我不想讀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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