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荒唐關係

  「下面這幅將要進行拍賣的畫作，出自青年畫家劉長卿之手。劉長卿畫家留學於法國，衷情浪漫主義，他的作品自然也就沾染了這種浪漫主義色彩。大家看這幅女人的背影圖——微風吹拂著青色裙擺，栗色長髮慵懶的散在肩旁，女人翹首望著遠方的山巒小路，就像在等待鍾意的情郎、遠方騎白馬而來的王子。整幅畫作融以唯美大膽的色彩處理，不禁讓人內心湧起一股對愛情濃烈的期待及憧憬……」

  我站在舞台下方，看著身穿一身黑白相間職業裝，在舞台上侃侃而談的張子晨，不禁大感滿意，心裡的一塊大石也總算落了地。不得不說，幹練的職業裝配以自信的模樣，這樣子看上去，小丫頭身上已經隱隱顯現出了一絲女強人的氣質。

  「老霍，胡凡怎麼回事。怎麼到現在還沒有過來？」

  老霍此刻正在為畫封保護膜，聽到我的招呼，抬起頭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一大早就沒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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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頭看了看胳膊上的美度手錶，沉默了一會說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一點。這活動不容有失。」

  老霍點了點頭，緊接著就陷入了一陣忙碌。

  此時現場的氣氛很熱烈，或許是以前並沒有在商場搞這種活動的先例，很多來往的顧客都抱有很強的興趣。我想，最大的一個原因還是價格便宜。作為家中的裝飾品，一幅畫對於要求生活質量的人來說，這是一個必不可少的需求品。

  不論如何，這對我和胡凡來說，無疑都是一個好的開始。

  當時間走到下午4點時，胡凡終於算是出現了。而此時我們的活動已經進行了兩個小時。

  在這之前，蘇清也已經來過了。看到胡凡沒有在場，她並沒有說什麼。待了半個小時，就回公司開會了。

  如今看著姍姍來遲的胡凡，我既憤怒又無奈——我知道感情的創傷沒這麼快可以恢復，但生活總是要繼續的。儘管遇到感情的挫折，我也會消沉頹廢。但是，看到胡凡這個樣子，我內心卻是理解不了。

  畢竟，事情要有一個主次之分。不是誰都可以站在你的角度去考慮問題的。

  「進行了兩個小時了。她們兩個算是找對了，非常不錯，可以作為長期合作對象。」

  此時舞台上進行主持的是唐曼，本就成熟幹練的她在一身職業裝的襯托下，更顯成熟。

  「蘇總來過嗎？」胡凡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差，目光看了舞台一眼就游離開了。

  「嗯，走了一個半小時了。」我淡淡的說道，掃了胡凡一眼，繼續說道，「你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差啊。還是因為昨天的事……」

  胡凡並沒有馬上回答我，盯著舞台上儀表大方，巧笑嫣然的唐曼看了一會，語氣低沉的說道：「我有話要對你說，希望你能給我一些建議。」

  我凝視著胡凡，看著他嚴肅的面色，意識到這個話題不簡單。

  「去天台說吧，那裡靜。」說罷，我直接轉身邁步走向電梯。

  遠離了喧鬧的活動現場，站在和諧廣場的天台上，一眼望去，毫無遮擋的城市景色盡收眼底。嗅著迎面撲來的春風，我的心情如一面平靜的湖水般，不起波瀾。

  「抽菸嗎？」抽出兩支白將煙，我笑著問胡凡。

  點燃了香菸，胡凡趴在天台的欄杆上，默默的望著遠處的風景，並沒有選擇主動開口。

  「說說吧。到底什麼事讓你這麼嚴肅？」吐了一口白色的煙霧，我疑惑的問道。

  「昨晚我請張子晨和唐曼她們四人吃飯了。結果，我喝多了……醒來後，我發現自己懷裡有一個女人……唐曼。我和她睡了……」

  「你說什麼……我他媽讓你請吃飯！你他媽給我請到床上去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莫冉離開了你，你就可以這樣肆意妄為糟蹋感情嗎！你他媽別讓我看不起你！胡凡！」呆愣片刻，我才反應過來。雙手下意識的揪住胡凡的衣領子，我怒火滿腔。

  胡凡的話讓我又驚又怒，驚的是這個消息的突然，怒的是這個消息的對象。這是絕對荒唐至極、且不可以發生的一件事！

  我怒火沖沖的質問並沒有令胡凡有所動作。他沉默著……煙霧瀰漫中，我看到他的眼神如一潭死水。

  怒火無處可發的我，只好鬆開了雙手。用力的深吸了一口香菸，待濃濃的煙霧從口中吐出時，我的心總算是平靜了幾分。

  沉默了半晌後，我倍感無力的問道：「誰主動的？她有沒有說什麼？」

  「不記得了。當時喝的太多了，斷片了……她說……她喜歡我……想和我在一起。」

  「呵。現在的愛情真他媽廉價。見了你兩面就他媽說喜歡你，你不會真他媽以為自己帥到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地步了吧！」瞥了胡凡一眼，我的話里充斥的全是濃濃的嘲諷之氣。分不清究竟是嘲諷愛情還是嘲諷現實……

  「你打算怎麼辦？接受？然後開始一段並不匹配的校園愛情？」我繼續問道。是個正常人都能聽出我語氣里強烈的不屑味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我現在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我們現在好聽點叫先有性後有愛，難聽點就是他媽的一夜情……但對於她，這種未經世事的校園學生，我不忍心說出這種話……」

  「我他媽也是服了你了……這個時候你搞出這種事。要是他媽的莫冉知道了，你們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狗屁機會！這件事不論發生不發生！我都已經他媽的沒有一絲機會了！」提起莫冉，胡凡情緒仍然很激動。

  我沉默著，並沒有再去提及莫冉。儘管我知道胡凡一定不會就此放下莫冉。

  「這件事情怎麼來說都是你做的不對。你要知道，她不是酒吧尋找刺激的一夜情女主角，有性無愛。天亮後，兩人可以各奔東西。所以……你還是好好斟酌斟酌吧。我的建議是給她一個機會……這對她對你，都是一個還算公平的方法。」

  胡凡並沒有言語，只是一根接一根的在吸菸。

  此刻我的情緒已經恢復了平靜，低頭看了看時間，還有不到一個小時活動就要結束了。踩滅了白將煙，拍了拍胡凡的肩膀，我直接向著活動現場趕去。我想此時胡凡需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哎，對了。這件事情張子晨不知道吧？」

  「不知道。」

  「嗯，那就好。活動還有不到一小時就要結束了，你等會去負責收場吧。我現在得趕去蘇清的公司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