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失望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我們無法控制，只能順其自然。若糾結於此，只能徒增煩惱，無非是庸人自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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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分鐘後，蘇清母親乘坐的黑色幻影停在了位於經四路老商埠的一座老宅面前，我緊接著停在了她的後面，下了車，站在黑色木門前打量著這座歷史悠久的古宅子，青磚白瓦之間透露出的是歷經歲月的滄桑感，在這裡，我仿佛看到了老濟南。那個一去不回的慢節奏的幸福時光。

  「這就是我的寒舍。隨我進去吧，龐白先生。」蘇清母親看了我一眼，率先向著會所里走去。

  回過神，跟隨著蘇清母親的腳步，我走進會所內。

  會所裡面別有洞天，剛進門就是一個寬敞的院子，院子中央是一座假山，假山頂上，有一股清泉源源不斷的向下流淌著；假山下是一個魚池，各色的金魚在水裡自由的遊動，看起來別有一番韻味。

  這些美麗的風景並不是我最為驚訝的，我最為驚訝的是此時站在假山前面的女人，儘管她只留給我一個背影，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是林沫。這麼晚了，她怎麼會來這？

  懷著強烈的疑惑，我凝眉看向蘇清母親，恰巧她這時也正看著我，看她一臉平靜的樣子，想必對於林沫的到來早就知道，或者說，林沫其實就是被她叫來的。

  「小沫，讓你久等了。」蘇清母親看著林沫，不苟言笑的說道。

  「沒關係，余總。」林沫轉過頭笑著說道，看到我的出現，她臉色有些不自然。

  「沒什麼事那我就先進去了。你們聊。相信你會得到滿意答案的，龐白先生。」最後看了我一眼，蘇清母親向著會所裡面走去。

  「她把你叫來的嗎？」沉默了一會，我凝視著林沫問道。

  「我沒想到你會和她扯上關係。」林沫盯著我，眼神複雜的說道。

  「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也不是她說的樣子。」我下意識的解釋道，話一出口，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並沒有義務向林沫解釋什麼。

  「我不知道這段時間你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我想告訴你的是，這件事情就此別過吧。龐白，像蘇清那個層次的女人不是你我該奢想的，這根本就不現實。這個社會的階層分級是很殘酷的，你不具備那個階層的資本，強行融入，到頭來，最終受傷害的只會是你自己，你難道不明白嗎？」

  儘管林沫給我說這些話時，看起來很關心我；儘管我知道林沫說這些話都是為了我好；儘管她依舊是我深愛忘不了的女人。但這一切並不能撫慰我此刻正如針扎血流如注的心。我痛得不是林沫依舊關心我，而是她不信任我。

  這讓我感到失望，可悲。此刻我才發現，我那四年的愛情脆弱的真的就像一張紙，一觸就破。這樣看來，我這段愛情的結束是如此理所應當又乾脆利落。原來我們之間並不是敗給了滿布銅臭味的金錢，而是輸給了心與心之間堅定的信任……

  「你來這裡就是為了給我說這些嗎？」沉默半晌，我點燃了一支白將煙問道，灰色的煙霧熏得我眼睛有些濕潤。

  「現實點吧，龐白。我知道我的離開很令你傷心，但我希望你以後會過的越來越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肆意糟踐自己的人生。」

  「不知道以前是我眼瞎還是你偽裝的好，你如今怎麼變成這樣了？這個女人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你才會半夜來這苦口婆心的勸我回歸正路。」凝視著林沫，我既失望又憤怒的說道。

  「沒有……龐白。我只是……只是單純的為了你好，才來說這麼一番話的。這就是現實，你要學著去接受。」

  「現實？也對，要說論現實我確實是沒有你現實。四年感情說斷就斷，為了豪車別墅不顧一切。你真的很現實！」

  我的話令林沫的臉色很難堪，別過頭看著面前的假山她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考慮。如果到時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後果，你別後悔莫及。」

  說罷，林沫再也沒有看我，轉身離去。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盯著她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走廊盡頭，依舊沒有回過神。迷濛煙霧籠罩下的我，在此時心如刀絞。

  在我的認知里，林沫不是這樣的女人，到底是因為什麼？她會變成如今這樣？這一切讓我想不通……

  香菸吸完，蘇清母親沒有再出現。院子裡空蕩蕩的，唯有嘩嘩的流水聲與我作伴。今晚這場戲全是蘇清母親一手主導的，只是令我沒想到的是，林沫竟然是這場戲的壓軸演員，可見蘇清母親對於我要離開蘇清是煞費苦心。

  想到這裡，我不禁想到了蘇清，想到了她那張雖說漂亮但卻整天冷兮兮的臉，沉默了良久，我最終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決定答應蘇清的條件！

  這件事情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同意，就算沒有蘇清母親的干涉，我也不會同意。但如今，她導演的這場戲，卻激發了我的不羈之心，確切的說，是因為林沫的出現！

  你們不是都瞧不起我嗎？你們不是都假模假樣的關心我嗎？你們不是都喜歡把現實掛在嘴邊嗎？

  好！那我偏偏就做一件打破規則，不同尋常的事情！這就是此刻我內心的真實想法。

  熄滅了香菸，我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開著胡凡的別克，漫無目的的穿梭在黑夜裡，我成了一家無家可歸的孩子，這個城市那麼大，卻沒有我的容身之處，這想想就未免覺得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