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方素白第一次反思

  這是一起殺人拋屍的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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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專業的刑警和法醫趕來。

  法醫通過屍體的腐敗程度，判斷男童死亡時間至少有一個月。

  園長媽媽雙目無神跌坐在地上，她的警察朋友跟同事交代過事情經過後，擔憂地扶起園長媽媽。

  「要不要給你找個心理醫生開導一下？」

  「不，我沒事，我只是怕，小徽也——」園長媽媽搖頭，聲音乾澀。

  接下來的話沒有說下去，誰都能理解一個普通人突然面對殺人拋屍現場受到的心理衝擊。

  警察理解園長，但沒忘了職業帶來的警惕：「不過，你怎麼會到杭山來？」

  園長媽媽目光一緊，直直望著朋友，面色凝重起來，「你相信玄學嗎？」

  回答她的，是警察驚愕的疑問，「什麼？」

  園長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和自己預感原原本本告訴了朋友。

  「本來我是不信的，但是怎麼解釋靈靈抓住了張梅梅？靈靈唇語告訴我杭山裡面有東西，我真的找出了屍體。」

  「我解釋不清楚，靈靈一直堅持張梅梅是人販子，但根據警察的調查結果，張梅梅背景又很乾淨。本來我就信靈靈，但是我的理智告訴我不該聽五歲孩子的胡話——」

  關乎怪力亂神，警察朋友眉頭深鎖，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不能成為證據。

  他安撫園長：「也許你說的也是調查的方向...」

  ——

  與此同時，靈寶在客廳聽到董家人打算讓她跟暖暖參加節目後，輕輕鬆了口氣。

  雖然是被迫參加，但是至少不用被關地下室了。

  許是她有了些作用，董家人對她也沒有一開始的嫌棄。

  「參加節目管好你的嘴，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給我注意點！」

  董鈞汝狠狠威脅靈靈。

  畢竟是全國直播，靈靈要是在綜藝里說出什麼，那可是全國人都能聽到的。

  他們可不想讓人知道，暖暖不是他們董家的血脈這件事。

  最關鍵的是，他們不想暖暖知道真相，她肯定會不安自卑。

  「知道了。」靈寶訥訥應了一下。

  心裡則是擔心園長媽媽有沒有去那個地方看看呀！

  其實靈寶也不知道hang山是什麼地方，但是腦子裡就突然冒出這個信息。

  冥冥中，靈寶覺得這個地方跟人販子阿姨有關係。

  因為參加節目的原因，董家人不想靈寶出門在外丟他們的臉，當天晚上叫來了造型師，連夜給她做了好幾身造型。

  靈寶像一個玩偶一樣任憑造型師擺弄，忙到凌晨兩三點，才被放回房間休息。

  微黃的燈光從房門露出，靈寶躡手躡腳推開門，她小小的房間裡，一個人影坐著。

  靈寶頓時心裡甜絲絲的，進去跟陳嫂撒嬌。

  但是還沒說話，手裡就被陳嫂塞上保溫飯盒，裡面是溫熱的海鮮粥。

  「作孽啊！他們自己吃得滿嘴流油，就不想想你餓著肚子，這麼晚才放你回來。」

  慈祥的臉滿是關切。

  靈寶不自覺嘟起嘴，眼眶紅紅的，鼻尖也酸澀起來。

  她倔強地仰起頭，雙眸亮晶晶的，又帶著害怕被拒絕的瑟縮，「陳嫂，靈寶要是可以賺很多很多錢了，陳嫂可以帶靈寶離開嗎？」

  舅舅舅媽虐待她，把她丟到董家。

  她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想要活下去，只能在董家生活。

  要是陳嫂可以帶她離開就好了，她賺到的錢都給陳嫂。

  被小女孩全身心依賴地注視，陳嫂心裡一軟，她幾乎要脫口而出同意，但是想到家裡的情況，兒子兒媳又還要二胎，肯定不會理解。

  就算強行把靈寶帶回家，家裡人也不會理解。

  「沒關係的陳嫂，靈寶給你添麻煩了。」靈寶悶悶地垂下頭，手裡的海鮮粥也不香了。

  小孩黯淡的眼神太過明顯，陳嫂眼中閃過心疼，差點就要衝動答應了，她不忍心撫摸靈寶粗糙的臉蛋。

  「靈靈，陳嫂在董家一天，就會照顧靈靈一天，以後靈靈受欺負了，也可以來陳嫂家找陳嫂，陳嫂會盡最大努力照顧好靈靈。」

  靈寶掩飾眼中的失落，懂事地點頭，「好！」

  靈寶想好了，她聽董亦霄說她參加的這檔節目會有很多人看，會有很多很多人認識她。

  她要在鏡頭前好好表現，才能賺錢。

  有了錢，可以辦很多事。

  她可以找一個靠譜的人收養她，離開董家這個令人窒息的環境。

  只是靈寶沒有想到，她最後會是以那樣決絕的方式離開董家的。

  吃飽飯後，靈寶剛躺到床上，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第二天，她是被方素白叫醒的。

  「節目組來接你的車已經在樓下了。」方素白一臉為難，她不知道昨天靈靈被造型師折騰到兩三點才回來，只當靈寶是睡懶覺了。

  小朋友睡懶覺也不是什麼要緊事，暖暖有時候過了上幼兒園的時間還不肯起床。

  只是今天暖暖一早就打扮好坐上節目組的專車了，去了嘉賓一同居住的大別墅參加錄製。

  本來接兩個孩子的車是同一輛，因為靈靈還沒有下來，就先送暖暖過去了。

  現在車都去而復返了，靈靈還沒起床。

  「靈靈，是不是昨天累到了？」方素白想到靈靈昨天跑了許久，估計體力透支了。

  靈寶迷茫地看著方素白，根本沒有人跟她說過早上要什麼時候起床呀！

  「我要遲到了嗎？」靈寶有些自責。

  方素白不太懂這些彎彎道道，她也是後來董鈞汝通知她，才知道兩個孩子會繼續錄製節目。

  丈夫和老爺子已經做好決定，實在沒有她什麼質疑的。

  方素白看了下形勢：「節目組沒有催你，應該還來得及。」

  靈寶聽話得從床上爬起，人類小孩好容易瞌睡了，靈寶感覺自己腦子醒了，手腳還在睡呢！

  努力甩了一下頭，開始套衣服。

  等她笨拙地將棉褲提到腰的時候，方素白已經熟練進衛生間幫靈寶擠好牙膏，把毛巾打濕了。

  出來見靈寶還在跟兩隻鞋做鬥爭，自然而然蹲下來，輕柔地將靈寶的小腳丫塞進鞋子裡。

  自然的跟照顧自己的小孩一樣。

  靈寶受寵若驚，亮晶晶看著方素白，心裡漲漲的，「方阿姨，你要是我媽媽就好了。」

  方素白愣了一下，心道她照顧小孩得這麼熟練，都是照顧暖暖練出來的。

  暖暖挑剔，有一點做得不好就要發脾氣，卻是個假千金。

  但是靈靈明明是真千金，卻因為享受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而感動。

  這世界真是不公平。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而她為什麼會眼睜睜看著這樣不公的事情發生，並且默認暖暖就是該比靈靈幸福，暖暖就是要萬眾矚目受盡寵愛呢？

  方素白陷入了沉默，她好像意識到，一個她從未想過的問題。

  她為什麼要寵愛暖暖？她到底看上董鈞汝什麼了？就死心塌地愛著他？

  好像...根本沒有。

  不過是人品，作風，能力，在暖暖沒有出生以前，她對董鈞汝一直不屑一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