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丹藥

  承乾宮

  貴喜：「陛下，貴妃娘娘在外求見。」

  「讓她回去，就說朕身體不適。」永曆帝的聲音從寢殿內傳來，帶著幾分疲憊和不耐煩。

  貴喜低頭應是，轉身便朝著外面走去。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了女子的輕泣聲。

  「陛下，您身子不適，臣妾為您燉了燕窩粥，您就讓臣妾進去看一眼吧。」麗貴妃的嗓音輕柔而哀怨，透著幾分無助與懇切。

  貴喜心中嘆息一聲，他知道麗貴妃的脾性，只好從旁勸道：「娘娘，您還是先回去吧，陛下最近政務繁忙，身體也的確有些不適，需要好好休息。您的心意陛下會知道的，等陛下身體好轉了，定會召見您的。」

  「陛下，臣妾只是擔心您的身體，您見一見臣妾吧！」麗貴妃接著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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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眸中閃爍著淚光，仿佛隨時都會掉下來。

  貴喜看著麗貴妃這樣，心中也是一陣無奈。

  「娘娘，陛下最近的確是有些心煩意亂，您還是先回去吧，不要打擾了陛下休息。」貴喜再次勸道。

  麗貴妃聞言，卻是沒有離開的意思。

  她站在原地，緊咬著下唇，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抬起頭，看向貴喜，道：「貴喜，幫本宮轉告陛下，英王的傷已經有所好轉，本宮已經請了御醫前去診治，還請陛下放心。」

  貴喜聞言，點了點頭道：「是，娘娘，奴才這就去稟報陛下。」

  麗貴妃：「本宮走了。」

  貴喜：「恭送娘娘。」

  目送麗貴妃走遠，貴喜這才轉身走進了寢殿。

  寢殿內，永曆帝正靠在床頭，手中拿著一本奏摺，眉頭緊鎖。

  聽到貴喜回來，他放下手中的奏摺，看向貴喜道：「貴妃說什麼？」

  貴喜將麗貴妃的話重複了一遍。

  永曆帝聞言，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派人告訴貴妃，朕知道了。」

  貴喜點頭應是。

  鄭開還在牢里關著，看來貴妃和蕭珏有些心急了。

  不過，想到蕭珏私下裡做的那些事情，永曆帝一下子陰鬱了神色。

  永曆帝：「貴喜，國師可有送丹藥過來？」

  貴喜有些欲言又止，沉默一陣，隨即開口道：「回陛下，國師今日剛差人送來了丹藥，奴才這就去取。」

  不一會兒，貴喜便拿著一個小盒子走了進來。

  他將盒子遞到永曆帝面前，道：「陛下，這是國師送來的丹藥。」

  永曆帝接過盒子，打開一看，只見裡面躺著一枚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藥香的丹藥。

  他心中一喜，連忙將丹藥取出，放入口中。

  丹藥入口有些苦澀，但很快便化為一股暖流，流遍全身。

  永曆帝只覺得渾身舒泰，仿佛連日來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永曆帝看向貴喜道：「告訴國師，朕很滿意他送的丹藥，讓他繼續為朕煉製。」

  貴喜點頭應是。

  「替朕更衣，擺駕鳳儀宮。」永曆帝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

  貴喜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應道：「是，陛下。」

  很快，永曆帝便換好了衣服，在貴喜的陪同下，朝著鳳儀宮的方向走去。

  鳳儀宮

  因為近日來陛下的接連到訪，久無人住的鳳儀宮內也是燈火通明。

  宮女們忙碌著。

  有的整理床鋪，有的準備茶水，還有的則候在一旁，隨時等著永曆帝的傳喚。

  當永曆帝的身影出現在宮門口時，眾人紛紛行禮，齊聲高呼：「陛下萬歲！」

  永曆帝微微頷首，示意眾人起身，隨後大步走進了鳳儀宮。

  鳳儀宮雖然走水過，但宮內的擺設一如顧嫣在世一般。

  屏退眾人，永曆帝帶著貴喜進了偏殿。

  永曆帝：「你在外面守著。」

  貴喜應聲說是，並為永曆帝關上了殿門。

  永曆帝特意在此為顧嫣設了一個牌位。

  即便她死了，這鳳儀宮也只能是她的，她是他唯一的皇后。

  永曆帝站在牌位前，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牌位上的名字，眼中滿是柔情。

  「嫣兒，朕來看你了。」永曆帝輕聲說道。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內迴蕩，帶著幾分落寞。

  取下牌位，永曆帝將其緊緊抱在懷中，向著軟榻走去。

  永曆帝：「嫣兒，國師說朕服了丹藥就能看到你，你一定會出現的對不對？」

  他小心翼翼地將牌位放在軟榻上，如同對待一個易碎的珍寶。

  隨後，他躺在榻邊，靜靜地等待著。

  時間一點的流逝。

  永曆帝眼睛睜了又閉，閉了又睜，卻始終沒有等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他的眼神開始變得空洞。

  「嫣兒，你為什麼不出現？你是不是還在怪朕？」永曆帝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輕輕吹過，帶起了軟榻上的一縷輕紗。

  永曆帝仿佛看到了什麼，他猛地坐起身來，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

  「嫣兒，是你嗎？是你來看朕了，對不對？」永曆帝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他的眼角也泛起了淚光。

  然而，當他伸手想要去觸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卻發現那只不過是一縷輕紗在微風中搖曳。

  永曆帝愣住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和絕望。

  他緩緩地放下手，重新躺回軟榻上，望著天花板。

  「沒關係，嫣兒，朕馬上就要去陪你了。」永曆帝閉上眼睛淡淡說道。

  永曆帝：「凜兒已經動手了，等他殺了蕭珏，殺了我。那他也是弒兄殺父的人，這樣你是不是就可以原諒我？」

  他們的兒子將變成跟他一樣的人。

  顧嫣，你總是說朕是弒兄殺父的罪人，那換到凜兒身上呢？你是不是會原諒他？

  永曆帝閉上眼睛，抱緊了懷中的牌位，仿佛又看到了顧嫣的身影。

  她身著一襲白衣，靜靜地站在他面前，微笑地看著他。

  「嫣兒，朕真的好想你。」

  永曆帝輕聲說著，朦朧間，借著藥力，他睡了過去。

  殿外的貴喜，將永曆帝的自言自語聽了個真切。

  他心中不禁一陣惡寒，陛下真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