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王安的身世

  因為永曆帝被行刺，加上蕭珏也受了傷，原本為期二十天的春獵，在第七日便由永曆帝下旨，草草地結束了。

  車隊浩浩蕩蕩地返回洛城。

  蕭凜正好趁著這個時機養傷。

  待七日後返回洛城時，蕭凜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從面上完全看不出他曾受過重傷的跡象。

  雲夢軒

  蕭凜來赴約時，沁柔郡主已經在廳內等候多時。

  她坐在花梨木椅上，手裡捧著一杯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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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蕭凜進屋，她立刻放下茶杯，起身相迎。

  淡綠色的襦裙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如同春日裡的柳枝，清新、婉約。

  她面帶微笑，輕聲說道：「三弟，你來了。」

  她的聲音如同溪水潺潺，悅耳動聽。

  蕭凜微微點頭。

  兩人的交情還不足以到敘舊的層面，所以他直接問道：「郡主約我前來，所為何事？」

  沁柔郡主聞言，並未生氣，示意他落座後，拿起桌上的茶壺為他斟了一杯茶，然後緩緩開口：「日前，送給三弟和三弟妹的禮物，不知二位可還喜歡？」

  蕭凜抿了抿唇，並未接話。

  沁柔郡主了解這位秦王的秉性，知道他素來冷淡，也不以為意，繼續道：「我來跟三弟做一筆交易，不知三弟意下如何？」

  蕭凜眉梢微挑，淡淡道：「什麼交易？」

  沁柔郡主微微一笑，她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輕聲道：「事成之後，三弟要許我公主之尊，另將雲州賜予我做封地。」

  蕭凜的眸光瞬間變得冷冽，「郡主，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沁柔郡主似乎並不在意他的態度，她抬起眼眸，與他對視，繼續說道：「對了，你還要挑二十個面首給我。」

  蕭凜的面色徹底沉了下來，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沁柔郡主，冷聲道：「郡主，你這是要造反！」

  沁柔郡主絲毫不懼，她迎上蕭凜的視線，坦然一笑：「造反？你難道不是嗎？你難道不想皇伯父死？」

  蕭凜眯起眼睛，盯著沁柔郡主，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但是，沁柔郡主的表情平靜如水，仿佛剛剛說出那番話的人並不是她一樣。

  「怎樣你願不願答應？」沁柔郡主笑問道。

  蕭凜：「要我答應這樣的條件，郡主肯定有十足的籌碼。」

  沁柔郡主一聽蕭凜這話，瞬時覺得這事有門。

  她抿嘴一笑，道：「三弟真是聰明絕頂，什麼都瞞不過你。」

  她說著，從袖中掏出一本帳冊，遞到蕭凜面前。

  蕭凜伸手接過帳冊，謹慎地看著她，「這是？」

  沁柔郡主輕聲道：「這是我父王招兵買馬的罪證。」

  蕭凜翻開帳冊，裡面詳細記錄了這些年來賢王與各路將領之間的往來，以及他私下裡招兵買馬、囤積糧草的證據。

  他的眸光微微一沉，這帳冊若是落到永曆帝的手中，賢王的下場可想而知。

  「郡主這是什麼意思？」蕭凜抬頭看向沁柔郡主。

  沁柔郡主輕嘆一聲，道：「三弟，你我都是聰明人，應當知道我如今的困境。」

  沁柔郡主雖然頂著郡主的頭銜，但實則不過是被賢王嫌棄的「賠錢貨」罷了。

  為了贏得永曆帝的信任，不重蹈哥哥們的覆轍，賢王一直裝著一副乖巧，為永曆帝馬首是瞻的樣子。

  就連自己的婚事，也不敢明著挑世家貴女，就怕永曆帝生疑。

  所以，賢王明明有著皇弟的身份，最終卻只是求娶了七品縣令的女兒為妻。

  正是沁柔郡主的母親。

  婚後，賢王亦是裝出一副對王妃情深不已的模樣。從未納妾不說，就連只有沁柔這麼一個獨女，也是沒有任何怨言。

  可是，只有沁柔郡主知道，她父王骨子裡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所謂的情深不已，不過是賢王掩人耳目的手段。

  就連她這個獨女的位置，也不過是父王的那些外室生不出兒子罷了。

  算上她，賢王早已有了七個女兒，她又算哪門子的獨女。

  不過，父王原本對皇位也是沒什麼想法的。

  畢竟，底下只有七個女兒，即便他登上了皇位也是後繼無人。

  直到他遇到了一個人，那人的出現徹底改變了賢王的想法。

  沁柔郡主：「三弟可還記得王安？」

  蕭凜皺眉，不知沁柔郡主為何會問起王安。

  他微微點頭，臉上的疑惑卻藏不住。

  沁柔郡主輕嘆一聲，「那三弟可知這王安的身世？他的生母確實是承恩公府的嫡小姐，但他的生父……」

  蕭凜瞳孔微縮，似是想到了什麼，震驚地看著沁柔郡主，「你是說……王安的生父是……」

  沁柔郡主點頭，「三弟果然是聰明人，一點就知。沒錯，王安是我父王的兒子，算起來是我同父異母的大哥。」

  經沁柔郡主這麼一說，蕭凜這才將之前李昂的案子給串了起來。

  因為覺得陳泰面熟，蕭凜命七夜去查過此人的來歷。結果，線索到了賢王處就斷了。

  七夜想要往下查，死無對證，也無從查起。

  但，若是王安是賢王的兒子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沁柔郡主：「二十五年前，父王與承恩公府的嫡小姐本有一段情。但，礙於皇伯父的威嚴，父王最終對那位小姐始亂終棄，求娶了我母妃為妻。」

  沁柔郡主頓了頓，繼續說道：「那位小姐在父王成婚後，很快也嫁人了。據說是嫁進了一戶普通人家。不久前，這王安犯了事被關進了刑部，這位小姐便找到了我父王。接下來的事情，三弟怕是都知道了。」

  蕭凜：「王安現在何處？」

  沁柔郡主微微一笑，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敞亮，「他表面上被判了流放之刑，暗地裡已經被父王接回了雲州。」

  有了親兒子，賢王哪還顧得上她這個親女兒。

  索性就將她留在了洛城，當作取悅永曆帝的籌碼。

  不過，賢王沒想到的是，她早就搜集了他的罪證，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擺脫他的掌控，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蕭凜看著手中的帳冊，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蕭凜：「郡主的籌碼我收下了。」

  沁柔郡主心中一喜，面上卻是不顯，她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那三弟何時動手？」

  蕭凜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抬頭看向窗外，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光。

  「快了。」他淡淡地說道。

  沁柔郡主見狀，也不再多問。

  沁柔郡主：「對了，我父王似乎還同蕭珏達成了某種交易。蕭珏雖然不如你聰明，但他有個厲害的娘，三弟你還是小心為上。」

  蕭凜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

  他起身，對著沁柔郡主拱了拱手，「多謝郡主提醒，本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