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真相

  蕭凜受傷後，就徹底關在府中養傷，對外一律宣稱感染風寒，閉門不見客。

  到了初五要上朝的日子，索性也直接告假。

  不過，即便養傷，手上要辦的事情也沒有停。

  「王爺，有消息了。」趁著孟卿然不在的時機，凌羽拿著一封信進屋稟報導。

  蕭凜接過信，拆開看了一眼，沉聲道：「他果然逃出來了。」

  凌羽道：「曲嬤嬤傳話來問，她能否回來？」

  

  畢竟，人都逃出來了，那她也沒有待在林州的必要。

  蕭凜搖搖頭。

  「告訴她，皇帝還在盯著，讓她繼續在林州待著。」他吩咐道。

  凌羽領命，又問：「那這人還繼續找嗎？」

  王爺從暗衛營出來後，就一直暗中在找這個人的下落。足足找了四年，卻一直杳無音訊。

  如今，這個人逃了，那豈不是更大海撈針，無從找起了。

  蕭凜道：「讓方叔往彭城去找。至於京城，傳話給七夜，讓他找人去查。」

  既然逃出來，那這人就只有兩個去處。

  要麼去彭城尋求庇護，要麼來洛城找永曆帝報仇。

  蕭凜更傾向於後者，這才符合顧家人的血性。

  凌羽領命，立刻下去安排。

  凌羽走後，蕭凜捏著手中的信，陷入沉思。

  七年前，外祖父顧昀告老還鄉，舉家遷往林州，打算離開洛城這個是非之地。

  哪知，在回鄉的途中卻遇上羌國的奸細，遭遇了伏擊。全族上下無一倖免。只有顧桓一人被護了下來，逃過一劫。

  隨即，顧桓又被帶回京。

  永曆帝以此牽出了姜丞相通敵賣國的罪名，將姜家滿門抄斬。

  同時，羌國再犯邊境，永曆帝以此為由，派陸崢將軍掛帥出征，抵禦外敵。

  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合情合理，天衣無縫。

  誰又能想到，這一切都是永曆帝一手策劃的。

  事實的真相更是讓人覺得噁心。

  因為外祖父不滿永曆帝手段毒辣，且手中還握著永曆帝弒兄殺父篡奪皇位的證據，永曆帝一直想殺人滅口。

  所以，母后用自己的婚事換了外祖父一家的平安。

  可永曆帝豈會善罷甘休，這才有了後面一系列的陰謀。

  顧氏滿門遇害，姜家被滅，陸將軍戰死沙場。短短几個月，永曆帝就剷除了朝中所有異己，更是讓那些見不得人的秘密被帶下了地府。

  可惜，他機關算盡，錯漏了顧桓，也錯漏了姜鳶。

  顧桓雖然年紀小，但一直跟在外祖父身邊，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許多朝堂上的事。

  他清楚地知道外祖一家為何而死，更知道幕後兇手是誰。

  但他畢竟年幼，無法報仇。

  甚至，永曆帝還將他囚了起來，被當成要挾母后的籌碼。

  而姜鳶因為去外祖家探親，躲過了一劫。

  在姜家老奴的幫助下，她一路逃到了彭城，想要求陸崢將軍幫姜家翻案。

  哪知，等她趕到彭城時，陸將軍早已戰死沙場。

  經過陸崢副將方守添和姜鳶的多番調查，這一連串真相也才得以浮出水面。

  他們找上了他，想讓他幫忙。

  蕭凜起初不信，便將一切都告訴了母后。

  哪知，在得知陸將軍戰死的消息後，母后悲痛欲絕，也將另一半真相告訴了他。

  顧家與陸家本是世交。

  母后與陸將軍更是青梅竹馬，兩家也有了默契，要結秦晉之好。

  可惜，永曆帝從中橫插一腳。

  不僅強娶母后入宮，更是將陸崢發配邊疆，以戍守邊境之名，實則將他囚禁在西北苦寒之地。

  外祖父顧昀為了愛女，也不得不放棄手中的證據，答應永曆帝的條件，回林州養老。

  母后入宮後，一直為陸將軍守身如玉。

  可永曆帝卻是一個十足的瘋子。

  得不到母后，他就強暴了母后的貼身宮女。

  待宮女生下大哥蕭霽後，就直接將宮女活活打死。

  若不是母后用命保下大哥，大哥怕也是難逃一劫。

  至於母后，在幾年後，還是躲不開瘋魔的永曆帝，然後生下了他。

  雖然他與大哥身上都流著永曆帝的血，但母后並未因此厭棄他們，還用心教養他們。

  當時，蕭凜還年幼無知。

  他不懂永曆帝為何要厭棄大哥，也不懂母后與永曆帝之間有何矛盾。

  他只知道永曆帝對他極好，對母后也恩寵有加。

  結果，事實的真相，卻如此殘忍。

  而姜鳶的到來，母后不僅告知了他另一半真相，更是道出了姜家被滅門的實因。

  永曆帝那個禽獸，酒醉後，竟然將丞相夫人錯當成了母后，強行占有了她。

  丞相夫人不堪受辱，撞柱而亡。

  永曆帝對外宣稱丞相夫人暴斃而亡。

  但，姜丞相如何會信。

  所以才有了後來姜家通敵賣國的事情。

  蕭凜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

  自知道真相後，他能做的就是報仇。為顧家，為姜家，還為陸崢將軍。

  永曆帝欠他們的，他都要一一討回來。

  如今，知道顧桓逃了，那麼報仇的時機也到了，蕭凜如是想。

  突然，一陣腳步聲從屋外傳來，蕭凜的思緒也被打斷。

  他抬頭望去，只見孟卿然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托盤上放著一瓶藥和一些布條。

  「王爺，該換藥了。」孟卿然將托盤放在桌上，輕聲道。

  蕭凜看向她，點點頭。

  兩人自前幾日的不歡而散後，就保持著微妙的默契。

  她照舊會來替他上藥，他也當作無事發生。

  孟卿然俯下身，將他的衣服褪去，小心翼翼解開纏在他背上的布條。

  經過幾天的調養，傷口已經慢慢結痂，但仍舊觸目驚心。

  她低著頭，十分利落地替他上藥。

  或許是為了看仔細些，她的眼幾乎都湊到了傷口上。手上的動作也極輕，生怕弄疼了他。

  鬢邊的碎發散落下來幾縷，輕輕蹭在她白皙的耳邊，她毫無所覺。

  蕭凜看著，心中竟湧起一股異樣的情緒。

  當她帶著些微涼的手指，輕觸他傷口時，蕭凜的心口驀然一跳。

  蕭凜似乎聽見了砰砰砰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