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有一計

2024-07-01 17:08:04 作者: 提筆消愁

  陸家承平太久,雖偶有小摩擦,卻無法讓家族每個人都得到鍛鍊,以至於多數小輩都有些無措。

  

  三長老臉上的皺紋刻滿了滄桑,斟酌一番後,定下決心:

  「各位皆是我陸家的棟樑之材,這條礦脈,關乎我陸家百年發展之大計,依老夫之見,派遣各位去那凌霄峰下,拱衛數月,可行?」

  為了將這條礦脈牢牢抓在自己手裡,家族需要犧牲,只要多拖住一日,家族便多一分底蘊。

  可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問題:被動迎戰真的利於家族發展嗎?

  那錢家風頭正盛,若貿然出手,必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就算陸家轉移絕大多數礦石,恐怕也只能被迫封山數百載,暫避其鋒芒。

  其中利弊,族長和長老豈能不知?只是權衡之下,覺著如此才能最大化保全利益。

  作為穿越者的陸長生卻不這麼想,聲東擊西可是屢試不爽的軍事戰術,潛伏游擊更是消耗敵人有生力量的不二之選。

  只聽一道聲音自人群中突兀響起,瞬間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三長老所言極是,可晚輩認為還能完善一二。」

  其中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陸長痕面露疑惑:「三弟,何故有此說法?」

  此人口中三弟正是陸長生,陸長生躬身一禮,為自己貿然打斷三長老講話致歉,隨後向前數步,一臉正色:

  「依長生拙見,我們何不在周遭搞一點動靜出來,混淆錢家視聽,趁機開鑿礦脈,布置陣法,待其反應過來,已為時晚矣。」

  陸永安神情一變,咂吧出些許韻味來,撫手擦掌,沖長生擠出一個笑臉,示意他繼續。

  「我陸家與錢家早有恩怨,不論是凡俗集市的買賣還是修仙資源的爭奪,錢家自負實力雄厚,常年欺侮陸家,我們也在能夠接受的範圍內適當忍耐,但是......」

  陸長生突然一頓,隨後加重語氣,一字一句說道,「他錢家真當我陸家無人?既然想打,我們就跟他打,而且要打他一個措手不及,最好是讓他錢家疲於應對,難以招架。」

  周遭瞬間嘈雜一片,似是在討論可行性,有人目光讚許,讚嘆其不愧為陸家早慧之人;有人如夢初醒,方覺其中幾許真味。

  而後嘈雜轉變為誇讚。

  陸長生居功不自傲,連忙擺手:「為家族分憂,是晚輩之幸。」

  不驕不躁,璞玉已成!

  陸永安給了這個曾寄予厚望的晚輩極高的評價。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三長老就將家族眾人的任務分配完畢,且遠比陸長生想的周到:

  凝氣初期子弟所修法術太少,特許在藏經閣額外挑選一門法術後,去礦脈採礦。

  凝氣中期子弟十人一組,在錢家領地內騷擾襲擊,且戰且退。

  至於凝氣後期的家族頂尖戰力,在礦脈周邊部署防禦陣法,順便指點小輩修行!

  方向已明了,眾人眼神熾熱,摩拳擦掌,陸家上下一心,準備休整一天,轟轟烈烈下山。陸長生正打算隨著大哥離去,卻發現三長老沖他招手,只好小跑過去。

  「三長老,可是有事情吩咐晚輩?」陸長生神色恭敬,態度不卑不亢。

  陸永安哈哈大笑,手指在空中點了幾下,「你小子果真頗對老夫胃口,可有認真修行?」

  陸長生面露憾色,陸永安將手搭在少年脈上,表情凝重:「小子莫急,修行最是水磨工夫,雖有詛咒,可卻並非不能破境,只是比旁人更為艱難幾分罷了。」

  說罷,陸永安遞給少年一塊令牌和一袋下品靈石。

  令牌上靈氣縈繞,有綠竹松柏雕刻其上,栩栩如生,陸長生只是一眼便認出這是家族藏寶閣密鑰,一時有些欣喜。

  藏寶閣與藏經閣一字之差,所藏東西卻是天差地別,往往只有家族傑出子弟才能進入。

  陸長生修為逆行,遠不能被稱為家族天才,他鄭重向三長老鞠了一躬,情真意切地流露出感激,只是這靈石令他收之惶恐——粗略看去,少說五十枚。

  「三長老,這靈石珍貴,您月俸不過十五靈石,怎麼給晚輩如此多?」

  陸永安聽罷,笑了笑。

  「小子無須擔心,老夫之前領你上山,可是得了不少靈石,況且老夫修為難以精進,不如為家族培養一個人傑出來。山下濁氣太重,多些靈石,方便助你修行,你且拿著。」

  陸長生不自覺紅了眼眶,拱手拜謝,哽咽道:「晚輩謝長老賞賜,定當不負長老期望。」

  「走吧走吧,就你小子禮數最周全,也不嫌累得慌。」

  陸永安故作嫌棄地擺擺手,繃著臉把陸長生趕走。

  陸長生旋即離開議事堂,往藏寶閣走去。

  一路上,大哥陸長痕與陸長生有說有笑。

  山中無依,修行無聊,在陸長生年少時,大哥沒少照顧他。

  此時陸長痕也是由衷為自己的族弟感到高興,教他不少選秘籍的要訣:

  書名冗長不選,作者附庸風雅罷了。

  書名太短不選,作者目中無人可恨。

  殘本破卷不選,誰知道修煉會不會出岔子......

  聽著大哥喋喋不休的嘮叨,陸長生倍覺幸福,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藏寶閣,兩人止住了說笑。

  一老者笑眯眯看著來人,正是家族內的四長老,陸永遠,如今肩負看守藏寶閣一職。

  大哥陸長痕最是怕這尊笑臉佛,帶著陸長生老老實實喊了聲:「四長老好!」

  陸永遠接過長生手中令牌,不疑有他,揮手散去藏寶閣禁制,一個凹槽便在門上顯現出來。

  「長生,切記,法術千千萬,切莫花眼亂挑,契合自身功法,才能發揮不俗威力。」

  陸永遠對後輩極為關心,不由得交代幾句,以免他拿不準方向。

  「謝四長老指點,晚輩先進去了。」

  陸長生將令牌置於凹槽處,大步踏入閣內,與此同時,四長老不知從哪掏出一根荊條,非常有節奏地抽打著陸長痕的屁股:

  「就是你小子到處說爺爺我寫的秘籍附庸風雅是吧!」

  陸長生聽不到外面悽慘如殺豬般的叫聲,心神全都沉浸在閣中秘籍上。

  陸長生是三屬性靈根,本是火屬性更為占優,可大病一場後,為了不早早夭折,只能轉修木屬性的《草木訣》。

  可粗略看去,沒能找到一本契合自身功法的法術。

  一樓很快就被他逛了個遍,只有一本《我在風花雪月修神法》看上去是木屬性的。

  可翻開一看,完全就是作者附庸風雅起的名字,其根本內容竟是鎖陽之術,實在是......令人髮指!

  陸家底蘊還是太少,不到兩柱香,陸長生便已經把上下三層全部逛完,可遲遲沒能選中一本法術,最後挑來挑去,也就一本《龜息功》符合他的預期,可惜是個殘卷。

  《龜息功》,一個現代氣息滿滿的秘籍,聽起來有些雞肋,勝在沒有屬性限制,能隱匿自身氣息,修至小成甚至可以召喚一隻烏龜幫你戰鬥,要是綁上爆炸符籙,妥妥的遠程爆破兵啊。

  選好法術,陸長生便不再貪心,打算去尋一本有關符籙的秘笈。

  修仙界技藝繁多,其中以丹藥,符籙,煉器,陣法,靈植為主流。

  而符籙又是修仙一途中最耗費心神,最講究天賦的一種技藝,木屬性功法能增強自身氣機,強化心神,倒也算是適合畫符。

  陸長生盯著眼前的《符籙大全》和《從挑筆開始的制符之法》陷入了沉思,怎麼有種小學生課外讀物的既視感。

  不過他也是個菜坤,也不至於對此挑三揀四,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好好了解一下這符籙一途。

  思索片刻,陸長生便不再猶豫,拿著兩本秘籍就走了出來。

  陸永遠還是那副笑臉盈盈的模樣,只是眼角的皺紋舒展的更開了,陸長痕松著胯,瞧著有些病懨懨的。

  陸長生恭恭敬敬遞給四長老兩本秘籍,以便他老人家記錄在案。

  陸永遠只是掃了眼秘籍,神色有些玩味,摸著陸長生的頭道,「年輕人還是要有些銳氣!」

  陸長生尷尬一笑,這不得留著命為家族做貢獻嘛,不過話到嘴邊又變成了,「晚輩修為難以精進,只能靠些許左道,增添幾分底氣。」

  陸永遠聞言,長嘆一聲,也就沒再說話。

  多好的孩子,怎麼就攤上那麼個詛咒呢?

  陸長生拱手作別四長老後,便與大哥一同前往三長老洞府,歸還令牌。

  隨後又邀請大哥在自己洞府小酌一場。

  「大哥,明天你我皆要下山,你修為高,要做那襲擾之事,小弟有一想法......」

  二人先是款斟慢飲,談興漸濃,不覺飛觥限斝起來。

  陸長生不知什麼時候跑下酒桌,尋一偏僻地吐酒。

  陸長痕散去一身酒氣,看著明月,有些恍惚,「有長生在,實乃家族之幸啊!」

  一襲黑衣,夜入族長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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