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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 番外二:往事

2024-07-01 13:54:00 作者: 八月雪

  四月一路跟著顧容珩去了璟暄居,到了院子裡,她看著大公子直接進了主屋,她看著裡面鋪著的地毯,又見大公子沒有吩咐,站在門口,不知道要不要進去。

  長林路過她面前,看著站在門口不敢動的四月,低聲道:「在這兒站著做什麼,進去。」

  四月這才連忙跟在長林的身後進去。

  進到裡頭便覺得渾身暖和,四月小心抬頭看了一圈,沒見著大公子的身影,過了一會兒才見到大公子已換了一身常衣從屏風後面出來。

  只是大公子一出來就坐在窗下羅漢椅上,撐在中間小案上看書,手邊放著茶盞,香爐繚繚,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掃過來,像是根本沒察覺屋子裡站了個丫頭。

  長林站在顧容珩身邊,眼神也沒往四月身上看,仿佛屋裡也沒她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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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裡也沒其他丫頭,就他們三人,氣氛里十分安靜,帶著淡淡松香味,安靜的四月幾乎都快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她的手指攪著袖口,深吸了好幾口,還終於大著膽子抬頭。

  只是目光在接觸到顧容珩那張冷淡嚴肅的臉時,又嚇的脖子一縮不敢開口。

  顧容珩的餘光一直都放在四月身上,這丫頭平日裡在外頭遠遠見著他都繞著路走,也不知道自己哪裡讓她這麼害怕了。

  這會兒又見她僅僅只是看自己一眼就嚇的縮脖子,心頭就是一股無名氣。

  那股氣堵在顧容珩的胸口,讓他的臉色越發下沉,也叫四月嚇的幾乎快跪下了。

  她想著大公子叫自己來縫繡品,卻半天卻不開口,又這麼凶的表情,她實在想不出原因。

  膽戰心驚了半天,四月終於顫著聲兒開口:「大公子,奴婢是現在刺繡嗎?」

  顧容珩這才抬眼看向四月,見著她驚慌看來的眼神,那眼神就像是被嚇壞了。

  他皺了眉不說話,視線看了長林一眼。

  長林一愣,他這時候往哪裡去找百壽圖去。

  可主子下了命令,再怎麼也要辦到。

  他看向四月:「四月姑娘等一下,我去拿過來。」

  長林說著匆匆跑去前院找林長青,讓他趕緊騎馬去繡房裡買一幅百壽圖刺繡來,什麼樣式的都行。

  林長青莫名其妙被推著去,又看長林這麼著急,連忙去了。

  長林一走,屋子裡便只剩下了四月和顧容珩兩人。

  顧容珩眼神看向四月,見著那丫頭站得自己遠遠的,將書放在旁邊的案桌上,淡淡開口:「過來倒茶。」

  四月冷不丁聽這樣一句,又看這屋子裡只有她一個丫頭,想著大公子應該是喊的自己了,連忙走過去給顧容珩倒茶水。

  只是她看那茶盞里的茶水還剩了半盞,卻又不敢多想,輕手輕腳的端起茶壺去倒茶。

  兩人這時候隔的極近,顧容珩餘光看過去,就能看見四月纖長的睫毛,和那秀挺的鼻樑。

  他細細打量過去,小丫頭唇紅齒白,皮膚滑膩白淨的不像個丫頭,那雙杏眼又大又水靈靈的,每回見著就似乎含著水,我見猶憐的模樣,又怯生生的。

  又聽一聲細小的盒上茶蓋的聲音,接著是四月那恭敬又細小的聲音:「大公子,茶倒好了。」

  顧容珩唔了一聲,又見那丫頭又退到角落處,像是一刻也不敢在他身邊停留。

  指尖扣在茶蓋上,顧容珩看了一眼那低著頭的身影,規規矩矩,又嫩又小。

  瞧著這麼怕人的模樣,他要是將她給收進房裡,也不知這丫頭什麼表情。

  四月半分沒察覺到顧容珩看來的目光,一心只想著長林什麼時候來,和大公子用處在一個屋子裡,不知道怎麼的,總讓她覺得心驚膽戰,像是下一刻就會惹了他生氣,被他拉下去打板子。

  府里的丫頭幾乎沒有不怕大公子的,她以前就聽說過,大公子院子裡的丫頭,隔三差五就能拖出去一個。

  大公子這裡的規矩是最多的,不許丫頭看他,更不許丫頭離的近,或是被發現生了一點不該有的心思,那懲治的毫不留情。

  四月根本不敢離顧容珩近了,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犯了忌諱,到時候自己小命不保。

  煎熬了好一陣,長林才手上拿著一幅百壽圖和針線過來交到四月手上,指著一處道:「就是這裡了。」

  四月往長林指著的地方看,心裡就一跳,她原本以為只有一點線脫了而已,沒想到十幾個字都斷了線,她這要補到半夜去。

  臉上半點兒驚訝也不敢表現出來,連忙接了過來,又悄悄對長林小聲問:「那我可不可以拿回去補?」

  長林臉上為難:「這可是給太后的,你拿回去,萬一弄髒了怎麼辦。」

  「大公子可十分重視這個,你也給我仔細點,就在這兒補吧。」

  四月又一陣絕望,看著長林要走,忙硬著頭皮拉他,幾乎快哭了出來:「那我坐那兒?」

  總不能讓她站著縫吧。

  也沒有這麼折騰的。

  長林稍為難,想了下,指著顧容珩腳邊平日裡用來搭腳的矮凳:「你就坐那兒去吧。」

  四月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那凳子就在顧容珩的腳邊,她要坐在那兒去繡?

  在想說話時,卻看長林已經退了出去,她站在原地愣住,又不敢往顧容珩那邊看,咬著牙,只得往顧容珩那邊挪。

  她又怕顧容珩怪罪她,又小聲道:「長林大哥說讓我坐在大公子面前的凳子上。」

  剛才四月和長林的話顧容珩全看在眼裡,倒覺得欺負這小丫頭有些意思。

  又看她淚盈盈快哭出來的眸子,顧容珩儘量溫和了聲音,嗯了一聲。

  四月得了顧容珩的話,這才過去坐在了顧容珩腳邊的矮凳上。

  只是她也不敢對著顧容珩,又不敢背對著主子,就側著身,低頭專心去看手上的繡品,想著從哪裡開始。

  顧容珩放下書,落在地上的靴子動了動,靴子與四月的繡鞋相隔不過幾指的距離,卻仿佛能夠感受到她身上溫婉帶著羞意的溫度。

  情不自禁已微微坐直了身子,仿佛離那膽怯的丫頭更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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