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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 清醒

2024-07-01 13:53:28 作者: 八月雪

  外頭的風聲沙沙,室內一時靜默。

  

  顧明夷沉默了半晌,低聲道:「比起這些,我更在乎三叔。」

  顧容珩就是又一挑眉。

  正這時顧祈安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對著顧容珩道:「父親,我替大哥去雲倉。」

  顧祈安如今已是十二歲的半大少年,身量卻不矮,已經與四月都差不多高,到了顧容珩胸膛處了。

  顧容珩看向顧祈安,還未開口,就聽顧祈安先他一步開口道:「我前些月看了許多兵書,父親不是說紙上談兵無用麼,正好我可以跟在姐夫身邊學,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顧容珩低頭看著顧祈安堅韌的眼神,小少年的眼神里總是泛著光亮與睿智,從小就沒讓他在讀書上操過心。

  王太傅現在已無東西可教祈安的了。

  他稍頓了一刻,隨即拍了拍顧祈安的肩膀:「也好。」

  顧明夷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上前一步對父親道:「祈安只有十二歲,萬一去那出了事情怎麼辦?」

  顧容珩看向顧明夷:「會讀書不代表會用,我要的也不是一個書呆子。」

  「讓他去歷練也好,看那麼多書,總要派上用場的。」

  顧明夷還是擔心:「可祈安的年紀……」

  顧容珩打算他:「有承安在的,那裡有人護著,這仗不會輸,只是時間而已。」

  「你就留在京中,家裡這些日子事多,你是我長子,哪裡能輕易出京。」

  說著顧容珩又看向顧祈安,低聲道:「開口了就沒反悔的道理,那些蠻夷可不是好對付的,你要是怕了膽怯了,現在就反悔了去,免得去那裡丟人。」

  「讓別人笑我生出個沒用的兒子。」

  顧祈安細長眉眼裡與父親同樣冷清,聽了父親的話抬頭:「我既然開口了就已經想好了。」

  「做什麼要反悔。」

  顧容珩難得的笑了下,又隱了笑意重新變得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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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在後頭的一天裡忽然醒來,她猛地撐起身,身上錦被隨著她的動作落在腰間,一頭散亂的長髮落在臉頰旁,茫然無措的看著四周。

  屋子裡很安靜,安靜的能聽見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

  她低頭往床邊看去,昏暗的室內,春桃正埋頭睡在床沿上。

  內屋裡沒有人,她遲疑的輕輕推了推春桃,春桃那溫熱的手指讓她還有些恍惚。

  春桃感覺到有人在推她,遲鈍的愣了下後見到是四月醒了,正撐在床上看著她。

  春桃一愣,隨即眼眶裡落出淚:「夫人。」

  四月看著春桃落淚了,輕輕為她擦淚,問她:「溫心呢?她身子好不好?」

  「她懷身孕了,我好像許久沒有見到她了。」

  四月這夢魘症一病就是三月,醒來的時候少,就算醒來,也像是失憶了一般,什麼都記不得了,這還是她醒來第一次主動問人。

  春桃心裡一喜,連忙道:「二姑娘在府里的,中午才剛陪您說了話才走的呢。」

  四月皺眉喃喃:「中午才見過麼,我竟忘了。」

  春桃忙牽著四月的手道:「夫人忘了也沒關係,您要見二姑娘,奴婢這就叫丫頭叫二姑娘去。」

  四月拉住她,輕輕問:「現在什麼時候了?」

  春桃就道:「現在剛過了申時了,估摸著老爺也要回了。」

  四月一訝:「夫君這麼早就回了?」

  春桃看著四月茫然的眸子輕聲道:「前些日子夫人病了,老爺這些日子都早早回來照顧夫人的。」

  四月只覺得一陣頭疼,手指扶著額頭問:「我前些日子病了麼?」

  她想了想,腦袋裡卻一片空白想不起來,就問:「我生了什麼病?我想不起來了。」

  正說話時,外頭的珠簾晃動,緊接著一身紫衣官袍的顧容珩就走了進來。

  四月抬頭看向走進來的顧容珩:「夫君。」

  顧容珩見著四月眸子往自己看來,身上還穿著白色單衣,頭髮也披著,那領口的扣子微微鬆開,露出裡面玉白的皮膚,顯然是才剛醒來。

  聲音里也還帶著初醒的沙啞。

  他一個大步過去,彎腰將人攏在懷裡,又叫春桃去多生一盆炭火,這才低頭看著四月:「餓了沒有?」

  四月搖搖頭,滿是依賴的埋在顧容珩的懷裡,細啞道:「我想夫君了。」

  顧容珩一愣,一低頭就是四月水汪汪看來的眼睛。

  那雙眼睛不像是從前她醒來那樣暗淡無神,即便看著他也像是在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他現在從她眼眸里,清楚的看到那雙眼裡都是他的樣子。

  四月看著顧容珩只看著她發愣不說話,伸手撫在顧容珩的臉上,摸著他下巴上的青色鬍渣,低聲道:「夫君最近很累麼?」

  又輕又柔的手指,讓顧容珩深吸一口氣。

  他伸手緊緊抱在四月的腰上,俯下身就猛的吻住四月的唇畔。

  四月被顧容珩這忽然的一吻弄的暈頭轉向,再反應過來時,自己已被顧容珩按在了床榻上。

  他有力的唇舌吻的她有些疼,她好似許久沒有被顧容珩這樣用力的吻過了。

  她又聽到耳邊模糊急促的聲音:」四月,我想你了。」

  四月伸手環住顧容珩的身體,稍稍有些不明白自己每日都陪在他的身邊的,為什麼他會忽然說這樣一句話。

  顧容珩感受到四月的回應,身體的熱流湧上來,這幾月的悵然若失讓他的情緒釋放下來,又盡數都發泄在四月的身上。

  外頭春桃端著炭盆進來,才剛一靠近床屏,就聽見了裡頭的喘息聲,再一探頭往裡頭看,就見著放下的床幔里,錦被翻滾,紅幔帳暖,連忙退到了外頭去。

  外頭丫頭見春桃又端著炭盆出來,忍不住問:「你又端著出來做什麼?」

  「難不成大人說你了?」

  春桃這才發現他剛才走的急,竟連炭盆也忘了放了。

  就又走了進去,將炭盆放在屏風後,又輕悄悄的退了出去。

  她的臉上不由一笑,這些月來府里上下就沒人笑過,夫人的病好了,老爺高興,下頭人也要跟著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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