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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怪我不給你名分?

2024-07-01 13:33:50 作者: 八月雪

  外面的天色漆黑,顧容珩修長的身形站了起來,他著大夫人道:「既然老太太的壽宴有母親操持,那我就先走了。」

  大夫人笑:「去吧,早點休息。」

  看見顧容珩的背影快要跨出門檻,她想起了什麼,又叫住顧容珩道:「等老太太壽宴過了,我打算叫徐將軍家的過來一起聚聚,順便也把你和徐姑娘的日子定了,你看如何。」

  顧容珩的身體頓了下,又冷淡一句:「母親做主就是。」說著就走了出去。

  

  林嬤嬤在大夫人身邊看著顧容珩挺拔的背影,不由對著大夫人笑道:「大公子願意定親了,夫人的心可放下了。」

  趙氏笑了笑,嘆著氣點頭:「現在正是顧府蒸蒸日上的時候,容珩的婚事定了,我的心也的確放下了。」

  趙氏的眼角笑出些歲月的痕跡:「現在我就等著抱嫡長孫了。」

  林嬤嬤也笑:「就是。」

  這邊顧容珩出了正院,站在路口處負手站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顧容珩的隨從長林見狀,忍不住上前道:「大公子要去哪?小的在前面照路。」

  顧容珩沉默一下,才道:「回去。」

  長林撓撓頭,連忙誒了一聲,趕去了前面照路。

  這邊四月睡了一整日,一天下來也沒怎麼吃東西,秋雲替四月餵了藥,發現她還是燙著,也有些慌了。

  「要不我去找大夫人說,還是出去找郎中進來吧。」

  四月搖搖頭,不想添麻煩,虛弱道:「這麼晚了,大夫人該睡了。」

  「我也覺著好些了,捂著身上出了汗,明兒燒就該退了。」

  往常四月也不是沒有風寒過,往往第一天是冷得很,捂著出了汗,第二天就能好大半。

  她伸出手,安慰似的握住秋雲的手指:「姐姐放心吧,明兒要再不好,我什麼都依你。」

  秋雲就不再多說,只是拉著四月的手道:「這可是你說的,明兒要不好,你可要聽我的。」

  四月點點頭,又看著秋雲道:「秋雲姐姐,要是我哪天走了,你會不會想我?」

  秋雲一愣,看向了四月:「妹妹要去哪?」

  四月也不打算瞞著秋雲,輕聲在秋雲耳邊道:「大姑娘說這次要帶我回晉王府。」

  秋雲捂住唇,眼裡有些不舍:「妹妹答應了?」

  四月點點頭,澗水眸子在昏暗燈光下閃著光亮:「我不能拒絕大姑娘。」

  秋雲不語,心頭有些悵悵的。

  從四月來了正房開始,兩人的關係便一直要好,她大四月幾月,平日裡也習慣護著柔弱老實的四月,過幾天四月要走了,她可能真有些不習慣。

  秋雲心裡頭不舍,臉上卻笑著,她湊到四月耳邊輕聲道:「你能跟著大姑娘走是好事。」

  「你不是想回家嗎?大夫人不好說話,大姑娘卻不一定。」

  「等你在大姑娘身邊待兩年,給大姑娘說,大姑娘一定會答應的。」

  四月的眼裡有淚光,眼圈紅通通的似馬上就要掉出淚,她吸了吸發紅的鼻頭,說話有些難受:

  「姐姐,有機會,我再跟著大姑娘回來找姐姐。」

  秋雲看四月哭了,連忙掏出帕子給四月擦淚:「這不還沒走麼,等走的那天再哭也不遲。」

  四月才含著秋露柔柔點頭。

  夜裡,四月在半夢半醒間,總覺著有個滾燙的東西貼著自己,她睡的不舒服,不由漸漸皺了眉,以為自己又做了夢。

  梨花軒內,顧容珩抱著人坐在床榻上,看著懷中睡得不安穩的四月,粉嘟嘟的唇畔似有些不滿的呢喃,睫毛顫動,靠在他懷裡柔順的像一隻貓一樣。

  顧容珩的眼裡漸漸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憐惜,懷中人兒的身體滾燙,他再遲鈍,也發現了不對。

  「四月。」

  顧容珩輕輕喚她。

  纖細秀氣的肩膀,在顧容珩的大手下顯得十分脆弱,好似輕輕一捏就要破碎,顧容珩不忍心用力,低下頭,在四月耳邊輕輕喚她:「四月。」

  低沉磁性的聲音攪得四月的耳朵有些癢,一雙遠山秀眉皺起,秀氣的手指扯向了顧容珩的衣襟。

  四月被攪得睡不安穩,不舒服的本想翻身,哪想身子一動,就被一個東西給抵回來了,反覆了幾次,睡著的四月也有些不耐煩了,皺著眉睜眼,入目的卻是顧容珩那雙冷清清的眼眸。

  發現自己正被顧容珩抱在懷裡,手指還拽著他的衣領,燙意就染上了臉頰,緋色連眼尾都染紅了。

  發燙似的鬆開在顧容珩領子上的手指,她有些不知所措的低著頭,就像一個做錯的孩子,不安中帶著一絲難堪,只敢顫顫喊一聲:「大公子。」

  顧容珩看著從自己領子上落下的白皙手指,不動聲色的伸出手,又將四月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手心中把玩。

  炙熱的呼吸帶著男人特有的氣息撲過來,低沉冷淡的聲音響了起來:「病了?」

  四月咬著唇點頭,腦中混沌不堪,連思考也來不及。

  」只是淋了雨,有些涼了。「

  腰間的手掌安慰似的拍了拍,只聽見顧容珩朝著外面吩咐:「快去煎副傷寒的藥來。」

  守在外面的長林聽到吩咐,連忙應下,讓下頭丫頭去熬藥了。

  聽到這裡的四月,腦中才漸漸清明起來,她仰頭看向顧容珩,眼中聚著水汽, 顫抖的細聲道:「大公子,我怎麼在這?」

  顧容珩笑了下,將四月在懷裡抱緊了些,撫著她的長髮安慰道:「放心,沒有人看見。」

  他又補充一句:「長林是我的人,不敢亂說。」

  四月卻並沒有安心,嫣紅的臉頰好似能滴出血色,她有些難堪:「我想回去。」

  顧容珩卻不打算放過她,捏著她的下巴道:「都病成這樣了,怎麼也不同說?」

  四月別過臉去,不想再與顧容珩糾纏,索性不說話了。

  顧容珩將四月的小性子看在眼裡,往日裡四月也不是沒使過這些小性子,只是顧容珩霸道慣了的,自然容不得四月無視他。

  只是今日不同,顧容珩心裡憐惜,想著便隨著她了。

  他從旁邊的盒子裡拿出一個鐲子,也不管四月願不願意,握著她的手,替她戴在了手腕上。

  「喜歡嗎?」

  四月看過去,那鐲子玉色溫潤,在她的手上,更顯得秀氣。

  又聽顧容珩俯在她耳邊道:「這鐲子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多少女子都想有的,我一見著就覺得配你。」

  一道低沉的輕笑傳來:「看來我眼光不錯,果然適合你。」

  四月喉嚨里好似被堵著一塊石頭,她看向了顧容珩,不知道他為何有時對她很好,有時又好似十分冷漠。

  只是這鐲子再好,於她又有什麼用呢。

  她胡思亂想著,絲毫沒有察覺到顧容珩的貼近,等到她發覺不對,早已被顧容珩吻住。

  四月沒法子拒絕,只能如同往日一樣被迫承受著,她已經習慣了顧容珩這樣的強勢,她的掙扎在他眼裡根本不值一提,即便他知道她現在病著,顧容珩也依舊不會過問她的想法。

  四月頭腦發暈,好在顧容珩只是吻了她,並沒有其他想法,她微微放了心,還是朝著顧容珩問道:「什麼時候讓我回去?」

  她害怕被人發現她和顧容珩的關係。

  顧容珩把玩著四月的手指:「等喝了藥再說。」

  四月搖頭:「我已經吃過藥了。」

  顧容珩一笑:「你吃的藥,怎比得上我給你的。」

  「你吃的藥若有效,也不該現在還病著。」

  四月便不說話了,她也不想再說話,她早就知道在顧容珩這裡,歷來都是要聽他的話的。

  過了一會,門外傳來長林的聲音:「大人,藥煎好了。」

  顧容珩在燈火下的高華臉龐,忽然變得有一絲狡黠,在四月不解的目光中,只聽見顧容珩淡淡吐出兩字:「進來。」

  四月臉色一白,手指不由自主的拽在顧容珩的衣襟上。

  推開門的吱呀聲響起,四月只能慌亂的埋在顧容珩的胸膛中。

  長林一路都是低著頭的,他當然知道裡面的是誰,但他依舊不會抬頭,默默將藥放在了床邊,又輕聲退了出去。

  聽到門被關上,四月才敢抬起臉,眼裡已經聚了淚,在顧容珩看去,那欲哭不哭的水眸,好似被欺負了的仙女。

  「奴婢的名節,難道在大公子眼裡,就這般不重要嗎?」

  顧容珩笑了笑,臉上是慣有的沉寂:「你是在怪我不給你名分?」

  四月一啞,連忙搖著頭:「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顧容珩不在意的端過了旁邊的藥,慢條斯理舀了一勺,送到了四月的唇邊,目光沉沉的看著她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玉勺抵在唇畔,四月一開口想說話,藥就送了進去。

  收回勺子,顧容珩又舀了一勺送過去:「現在還不是給你名分的時機。」

  「外人都知道我孤寡一身,還未娶妻,要是先納了你入了我房裡,怕就有諫官參我德行不正了。」

  「我在如今這個位置,一分差錯也不能有。」

  四月被迫被顧容珩一勺一勺的餵著,聽著他冷靜的話,身體也漸漸涼了起來。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只將她當成他的玩物嗎。

  待碗中的藥漸漸見了底,顧容珩才放下藥碗,拿起一張白帕,為四月擦拭著嘴角的藥汁,看著四月有些委屈眼神,顧容珩難得的放柔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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