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舊情復燃
2024-07-01 07:18:49
作者: 葉錦
許是氣氛過於壓抑,回家的這段路顯得格外漫長。
到了江府,江仲景先下了馬車,沈洛牽著三妹妹跟在後頭,始終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回到竹意堂後,沈洛先把三妹妹送回了房間,然後才回了自己的屋裡,江仲景還穿著早上出門時的那件官服,坐在羅漢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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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晚是在官署一忙完事,就去鳴翠樓找她了嗎?他不是一向不關心大哥和永安的事嗎?怎麼突然又去了......
「二爺可要先沐浴?」她輕聲問道。
「不了。」他抬眼看向她,這個人就如似他為洪水猛獸般,離得他遠遠的站著。
「哦,」沈洛在門口站了一會,說:「那我先去吧。」
她想繞開他向淨室走去,他的臉色看上去實在有些可怕,她還是暫時不要靠近他為好。
「你過來。」
他一聲指令下去,沈洛的腳步立馬就停住了,像小狗似的,她暗恨自己沒膽量,轉過身慢慢朝他走去,走到離他還有兩三步距離的時候,就停下了。
「怎麼了?」沈洛軟綿綿地開口問道。
江仲景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看得她心裡直犯怵,可走也不是,繼續擱這站著也不是,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罪大惡極的囚犯,被趕到牢車上四處溜了一圈,也忒慘了。
不對,她比這還慘,至少囚犯不需要站在這裡面對這個男人的審視。
可她做錯了什麼呀他要這樣對她?她為了大哥的事辛苦籌謀,到現在都還沒吃上一口飯呢!肚子也餓的扁扁的。
女人的情緒總是來得很奇怪,沈洛覺得自己眼眶澀澀的,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下一刻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眼淚就像是長江之水,源源不斷。
江仲景看著她哭了一會,還是沒狠下心,伸手把她拉到了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繼續哭,卻不許她再揉眼睛,每次她一抬手他就給按下來了。
「你又欺負我!」在數不清第幾次被他按下手以後,她一拳捶到了他胸口上,控訴著他的行徑。
「我怎麼欺負你了?」江仲景覺得這女人實在是不講理,「再哭,對眼睛不好。」
沈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還不忘細數他的「罪行」,「誰讓你凶我,把人家都弄疼了,還擺著一張臭臉......你擱那嚇唬誰呢你......」
他有這麼過分嗎?他承認他今晚因為那什麼義兄的出現心情很不好,可他也從未真正生她的氣,他頂多是在責怪自己今晚為什麼沒有一直跟著她罷了,還是他能早到一些,那林蔚能有靠近她的機會?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聽著沈洛在他耳邊軟糯糯的撒嬌,他竟然生出一種難以名狀的興奮感,不得不說,他很喜歡這樣的她。
「好了,不哭了,」他撫摸著她的臉頰,溫言道,「我不管你和林蔚什麼關係,以後不許私下見他。」
沈洛雖哭得驚天地泣鬼神,可腦子這會還是比較清醒的,她搖了搖頭,說:「二爺,我不想騙你,在林蔚去雲州之前,我曾答應過他......」
「不管你答應過他什麼,那都不作數了!」江仲景適才好不容易才平息下的怒火又讓這個女人給激起來了,他尚不知道他們之間有過何約定,但直覺告訴他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他一點兒也不想從她嘴裡聽到那句話。
「我知道,」沈洛說,「二爺,我既已嫁給了你,但就一定會一心一意做你的妻子,可林蔚他什麼都沒有做錯,他是同我一起長大的兄長,我違背了我們之間的諾言,起碼該給他一個完整的解釋。不管他能不能接受,我心裡會好受一些。」
其實沈洛知道她這樣做很自私,她明知林蔚不可能會接受,卻還是想給自己一個心安的理由。
江仲景的心仿佛墜落到了冰層,聲音也冷了下來。「你想和他解釋什麼?說你不是心甘情願的嫁給我的?只是迫於無奈才不得不違背了你們的約定,選了我這座大靠山?」
「我......」沈洛愣住了,怎麼突然感覺,怎麼做都是錯的呢?
江仲景繼續說:「然後你是不是還要告訴他,要是他當初沒有去雲州,你就會嫁給他,可惜現在已經晚了,但你心裡其實還是有他的,畢竟你們是青梅竹馬,對嗎?」
「江仲景!」沈洛生氣了,抿緊了唇,嚴肅地看著他。
江仲景其實還有好多話要說,只是不想再惹她生氣了,他撥開她額角的碎發,柔聲道:「你要是不想說實話,就沒有必要去了,你要是想說實話,就更沒有必要去了,免得給他一些無妄的念想,你說是嗎?」
不管怎麼說,就是把她的路給堵死了唄。
沈洛算是明白了,她怎麼可能說的過這個男人?她有些累了,把腦袋埋進他的頸間,雙臂環著他的脖頸,吸著鼻子,嘟囔道:「你根本就不懂我......」
江仲景的眼底閃過一道駭人的光,問:「我要怎麼樣才算懂你?放你自由地去追尋喜歡的人?」
這世上要是真的能有男人從他手裡搶過她,也只能是她爹。如果老侯爺真的回來了,而她也選擇了離開,他江仲景認。
但林蔚,不可能。
沈洛抬起頭認真地凝視著他的眼睛,說:「承擔責任和舊情復燃那是兩碼事,我和林蔚是有過一段感情,可那都已經過去了,我沒有堅守承諾,哪怕是站在他面前讓他罵一頓,都不應該躲起來一句話都不說。」
江仲景怔怔地回望著她,額角青筋暴起。
「我知道我即便什麼都不說,他也不敢做什麼,只要你想,他永遠都見不到我,可二爺,我也是一個有感情的人,林蔚對我來說不是外人,他是從小陪伴我一起長大的兄長,我了解他的性格,如果我什麼都不說,他不會放下的。我不忍心看到他那樣。」
沈洛說的真誠,江仲景卻什麼都聽不進去,那一股酸氣都快從頭頂冒出來了。她知道自己又白說了,彎下腰來,有些泄氣。她從來沒發現,這人怎麼這麼愛吃醋呢?簡直就一大醋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