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你還真是狠心
2024-07-01 03:06:03
作者: 暮色安然
「慕……爺,你……」
陸羨林氣得差點直呼其名。
慕薄年坐在輪椅上,眼底漩渦涌動。即便還未完全康健,氣勢依然凌駕於對方之上。
紅木茶几上,茶水已涼。
慕家下人卻並沒有過來換盞。
意思很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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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茶涼。
陸羨林深呼吸。
「慕爺,這事還是請你三思而行。」
「陸大哥,我一向開明。兒女婚事,無需三媒六聘,媒妁之言。更不用聽從父母之命。」
慕薄年清冷出聲,不露聲色地細看陸羨林的反應。
過去這些年,陸家仗著扶持他有功,在京都商界風頭日盛,早已引得他人妒恨。
更何況,陸承安接管「陸氏」集團之後,愈發囂張。手段更是陰狠至極。
慕薄年擔心引火燒身,所以才藉機解除兩家婚約。
陸羨林看著他,深陷的眼窩冰火交融。
「慕爺,你這是鐵了心要和我陸家斷絕關係?」
慕薄年轉動大拇指的翡翠扳指,注視他。
「陸大哥,你我兩家幾十年的交情,豈能說斷就斷。」
「但是,你……」
「孩子大了,我們做父母的也管不了了。陸大哥,我問一句。這事,陸知珩同意嗎?」
慕薄年繼續轉動著扳指,翠綠的冷光,波詭雲翳。
「他……」
陸羨林有些心虛。
「老爺,康醫生來了。」
荀總管掐著時間進來,立在門口,微低著頭。
「慕爺,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
陸羨林慢慢起身,眼底划過一道狠戾的光,眨眼消失不見。
慕薄年面色平靜。
「荀總管,送送陸老。」
「是。老爺。」
荀總管應了一聲,隨即抬手。
「陸老,這邊請。」
陸羨林強壓著怒火走了出去。
西會客廳驟然靜謐下來。
慕薄年眸光倏然冷卻,眸中寒意如千年冰川。
切開陸薄兩家的關係,接下來就該解決安卿雲了。
-
清城。
西雅集團總部。
A會議室。
陸承安端正坐在主位上,盡顯儒雅之態。
「董事長,人已經到齊了。」
坐在他右手邊的程莫寒微微側身,恭聲開口。
兩人上學是死黨,此時是上下屬。
陸承安這人表面溫文爾雅,內心陰沉得很。他信任的人不多,程莫寒算得上一個。這些年,他鞍前馬後,為陸承安拿下了不少項目。
西雅集團就是其中一個。
自然而然,西雅重組之後,他擔任了集團總經理。
「嗯。」
陸承安微微頷首。
「開始開會……」
程莫寒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他才剛說了兩句,有人推門進來。快步走到陸承安跟前,附耳小聲說了兩句。
陸承安眉頭微蹙,瞳仁瑟縮。繼而,偏頭,對著程莫寒道。
「會議記錄發給我。」
「是。」
程莫寒一怔。
會議室內的所有人皆都滿臉疑惑地看著陸承安離開。
議論聲,漸漸響起。
「這是出了什麼事?」
「不知道,但肯定是出了大事。」
「董事長一向沉穩自重,很少這樣行色匆匆。」
「難道是京都那邊出事了?」
「搞不好是老董事長……」
程莫寒臉色一沉,屈指輕叩了一下會議桌面。
「安靜。」
厲聲落下,眾人慢慢安靜了下來。
程莫寒扭頭,交代坐在身後的秘書。
「小周,做好會議記錄。等下發給我。」
「是。」
周秘隨之繃緊了脊背。
-
陸承安走出A會議室,助手蕭河低聲開口。
「二爺,我已經訂了最早的航班。」
「慕晚這個倔丫頭……」
陸承安低低地罵了一句,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蕭河不敢再出聲。
兩人下樓,直奔機場。
三小時後。
陸承安出現在了京都天頤醫院。
這是陸家的私人醫院。
慕晚的病房在住院部最後一棟。
無論是安保,還是私密性,都是最好的。
陸承安從專用電梯出來,立即有人迎了上去。
天頤醫院的院長樓西霖。
「二爺。」
「嗯。」
陸承安微頷首,闊步朝著慕晚的病房走去。
樓西霖和蕭河緊隨其後。
年輕護士們見到陸承安,震驚之後,臉頰緋紅。
「二爺,慕二小姐身體暫無大礙,但精神方面可能還需要調理一段時間。」
快要走到病房門口,樓西霖凝重出聲。
慕晚吞服了整瓶安眠藥,幸虧發現及時,搶救了過來。
陸承安臉色微變,沉默。
樓西霖上前一步,推開了病房的門。
陸承安一個人走了進去。
吧嗒。
病房的門輕輕關上。
空氣里,懸浮著淡淡的藥水味。
天光透進來,泛著細細的碎光。
病床上的人,還在睡著。臉色蒼白如雪,細密的睫毛猶如斷翅的蝴蝶,靜靜佇立。
不得不說,慕晚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慕家大小姐慕暖和她一比,著實遜色不少。
陸承安走過去,坐在床沿上。輕握住慕晚的手。低聲喚她。
「晚晚……」
還在昏睡的慕晚雙唇緊抿,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世界太痛苦,她不想醒來。
「晚晚……是我……」
陸承安緊繃的臉一點點放鬆下來,眼中多了一抹柔情。握住慕晚的手,抵在他的唇邊。
溫雅的嗓音,迷人又多情。
青蔥似的手指,微微顫了顫。
「晚晚……你還真是狠心……」
陸承安的唇摩挲著慕晚的手背,繼而,又吻了吻她的手心。
綿密的痛如長針一般,刺骨穿髓。
兩個月內,慕晚自殺了兩次。
一次比一次兇險。
不用樓西霖提醒,他也知道慕晚精神狀態不對。
上一次自殺,是因為他即將履行婚約。
而這一次,又是因為什麼?
還是為了他?
不。
他已向她許諾,過段時間就帶她離開慕家。
陸承安眸光沉了沉。
他撐開慕晚的手掌,用手指在上面輕輕寫著「晚」字。
纖細的手指微微蜷縮。
「陸承安……」
虛弱的聲音,毫無生氣。
「晚晚……」
陸承安手指一頓。
慕晚緩緩睜開了眼睛,半眯著,眼底一片蒼白。
「……」
陸承安唇角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垂落的眸光含著千言萬語。
「你為什麼要救我?」
沒想到,慕晚一開口,竟帶著深深的怨恨。
「晚晚,又說傻話了?」
陸承安抬手撫了撫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