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逼問

  陸知珩掛了電話，墨瞳如窗外的寂寂夜色，稠得化不開。

  高速路上。

  風馳電掣。

  這大概是雲祁自考取駕駛證以來，開得最快的一次。

  -

  林聽予在蘭城服務區和顧嬈嬈交換了一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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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嬈嬈開車。

  兩人不時說上兩句，緩解一下疲勞。

  凌晨三點。

  奔馳車停在了晉城的緣左服務區。

  顧嬈嬈給車加滿油，然後拉著林聽予去餐廳吃宵夜。

  雖然沒什麼胃口，但距離清城還有一段距離。

  吃點東西墊墊底，總比空腹開車要好。

  顧嬈嬈點了兩碗牛肉麵。

  外加一籠包子。

  林聽予嘗了兩口，覺得味道還行。雖不及市內餐廳，至少超出了她的預期。

  「再吃點別的？」

  顧嬈嬈真有些餓了，囫圇吃完一碗麵，掀了掀眉。

  「我不用了。」

  林聽予抿唇。

  「我再去看看。」

  顧嬈嬈拿過紙巾，擦了一下嘴。

  「好。」

  林聽予應了一聲，埋頭繼續吃麵。

  吃到一半。

  有人走進餐廳。

  「親愛的，這地方的東西能吃嗎？」

  撒嬌的聲音，有些不悅。

  餐廳里，除開服務員，顧客很少。極為安靜。

  這聲音，很耳熟。

  林聽予拿著筷子的手驟然一緊，而後扭頭看了過去。

  不遠處，裊裊娜娜的身影挽著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朝著點餐檯走去。

  那張臉，濃妝艷抹。

  林聽予認得真真切切。

  「舒娜？」

  星眸隨之一縮。「啪」的一聲，手中的筷子重重放下。

  再無食慾。

  她站了起來，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舒娜！！！」

  拔高的音量，浸染著怒意。

  安靜的空氣猛然沖開，撞向舒娜的耳膜。心臟猛地一縮，身體不由顫慄了一下。

  站定，不可置信地看著向她奔來的人影。

  「林聽予？」

  「寶貝兒，你朋友？」

  禿頂的中年男人跟著也看了過去，清麗的身影落入眼中，眼角不可抑制地滑出一抹色色的笑。

  這女孩，比身邊的女人漂亮多了。

  他恨不得馬上將舒娜一腳踹開。

  「親愛的，你看這裡也沒什麼好吃的，我們還是走吧。」

  舒娜看著林聽予離自己越來越近，心慌地拽住男人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寶貝兒，人家叫你呢？」

  禿頂的中年男人直勾勾地看著林聽予，心癢得不行。

  這個時候，就算地震來了，他也不想離開。

  「……」

  舒娜見他那副色眯眯的樣子，恨不得踹他命根。

  男人真沒一個好東西。

  恨不得見一個，上一個。

  「呵。」

  林聽予在距離兩人三步之遙的地方站定，俏臉緊繃，星眸中火花四濺。

  「舒娜，這麼快就出來了？」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舒娜面色一白，心虛道。

  「要我解釋？」

  林聽予比舒娜高，看過去的目光，帶著幾分居高臨下。

  「林聽予，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舒娜心口起伏著，心裡窩火，卻不敢發泄。甚至，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一絲卑微。

  「過去了？」

  林聽予嘴角勾出一抹冷嘲。

  眸光逼人。

  禿頂的中年男人聽得雲裡霧裡，完全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

  心裡，有如萬千螞蟻在啃噬。

  半夜三更，一旦起了「那樣」的念頭，恨不得馬上「行動」。

  「美女，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要不，坐下慢慢說。」

  林聽予掃了他一眼，滿身油膩令她直覺噁心。

  這男人，比舒娜的上一任還要丑。

  果然，這女人，只要給錢，誰都能上。

  「舒娜，我就問你一句，到底是誰指使你那麼做的？」

  即便鼎元酒店的案子已經塵埃落定。林聽予依然不相信和林夢可無關。

  那天，她聽得很清楚。

  舒娜親口告訴林夢可，事情已經辦妥了。

  惡報，總要來。

  違法，就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誰也不能逃脫。

  面對質問，舒娜有些發怵。避開林聽予咄咄的目光，抿唇，不敢吭聲。

  「是林夢可，對不對？」

  林聽予的臉繃得很緊。

  放在口袋裡的手機正在錄音。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舒娜慌亂地看著斜前方的西餅屋，口齒有些含糊。

  「我再問你一次，是不是林夢可？」

  林聽予上前兩步，逼近舒娜。黑瞳中跳躍的怒火把中年男人也驚住了。

  「美女，不要生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跟哥說？」

  他掰開了舒娜搭在胳膊上的手指，虛跨半步，眯著一雙色眸。

  口氣有些重。

  垂涎欲滴的樣子，更讓人生怒。

  林聽予不由後退了幾步。

  「學妹……」

  顧嬈嬈拎著一袋子東西走了過來。

  「靠。又來一個。」

  禿頂的中年男人愈發興奮。

  今晚還吃什麼東西。

  五臟六腑都已經填滿了。

  隱晦處，脹得難受。

  「學妹，怎麼回事？」

  顧嬈嬈眼神犀利，一眼就看出來中年男人不懷好意。快步走到林聽予身邊，壓低了語氣。

  「我與她，有私人恩怨。」

  林聽予看著舒娜，冷聲道。

  「你想怎樣？」

  顧嬈嬈問。

  「我要她說實話。」

  林聽予回。

  「需要我幫忙嗎？」

  顧嬈嬈又問。

  「暫時不需要。」

  「好。」

  舒娜見狀，趁機「逃離」。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她感覺現在的林聽予和以前在售樓部時不一樣。

  氣場好強。

  她擔心自己扛不住，坦白真相。

  做「偽證」，後果很嚴重。

  她才從看守所出來，打死都不想再進去。

  「舒娜，站住！」

  林聽予拔高音量，隨即去追。

  「美女，別追了……」

  禿頂的中年男人咽了一口口水，伸手阻攔，想要趁機揩油。

  啪。

  砰。

  一道俊逸的人影閃過。

  中年男人趴在了地上。

  「啊！！！！」

  殺豬一般的嚎叫。

  近旁的顧嬈嬈都沒有看清是怎麼回事。只覺耳旁刮過一陣狠厲的寒風。

  跑到餐廳門口的舒娜聽到動靜，嚇得不敢回頭，繼續往前沖。

  慌不擇路，撞到了關著的玻璃門。

  「嘶……」

  一陣吃痛，眼前直冒金星。身體劇烈地搖晃了兩下，倒在了地上。

  額頭鼓起了好大一個包。

  她顧不上其他，掙扎著爬起來。咬牙，拉開了玻璃門。

  「舒娜，你給我站住。」

  「若若。別追了。」

  清雅溫潤的男聲阻止了林聽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