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警笛哀鳴（2）

  是王駿陽，終於把他等來了！

  慕嫣嫣用符紙把他召到面前，王駿陽看著她皺眉，待到眉宇舒展時搖頭苦笑，「嫣嫣…對不起，駿陽哥還是沒能把害你的兇手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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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嫣嫣拼命搖頭，眼淚甩出眼眶，王駿陽抬手為她拭去眼淚，可卻在碰到的時候穿透過去。

  他的臉上微微閃過詫異，「你…不是魂體？」說罷又試了幾次，依舊觸碰不到，王駿陽驚喜道，「你沒有死？！」

  聽完慕嫣嫣心裡酸澀更甚，捂著嘴唇說，「駿陽哥…我不是這個世界的慕嫣嫣…你認識的那個我已經死了。」

  「不是這個世界的？」魂體中的王駿陽已經盡力去理解她說的話，可最終因為思維遲鈍只能理解為慕嫣嫣還是死了。

  「呵…」他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眼前的慕嫣嫣，看向她道，「別哭了…」

  「駿陽哥。」她抓住王駿陽空氣中的手，帶著希翼的看向他說，「我是地府的陰差，我可以幫你！」然後拿出手機點開模擬地獄。

  這時鬼眼APP突然跳出彈窗，瘋狂閃動，［警告！警告！檢測到見習生情緒波動起伏較大，極易做出不理智行為，請謹慎做出決定！］

  慕嫣嫣不理睬那些彈窗，強行叉掉，APP又道，［見習生，APP十分理解你此時的心情，但這個世界的人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不要為他做出不理智，甚至後悔終身的事情！

  你不是029號平行世界的人，接手這個案子就會永遠留在這裡，其中還會引發一系列連帶後果，你真的想好了嗎？！］

  聞言慕嫣嫣頓住。

  此時殯儀館門外，一個穿著格子衫的男人突然走了進來，貓靈小戴在他前方使勁嗅嗅，鎖定了慕嫣嫣所在的方向，對著戴付斌道，「熟悉的陰差氣息，就在那裡！」

  穿過人群，戴付斌來到魂體王駿陽所在的地方，見只有他一個問道，「這裡只有你一個魂魄嗎？」

  王駿陽看眼慕嫣嫣躲起來的位置，對他點點頭，「只有我一個。」

  小戴不相信，想飛過去找找，戴付斌也跟去，卻被王駿陽橫在身前攔住，「這裡是我的葬禮，你們想幹什麼？」

  小戴是魂體，所以他也能看得見。

  「喵！戴付斌我絕對沒有看錯，那邊有一個可疑的陰差！」小戴在他身前炸毛，掙扎著飛過去。

  戴付斌拽住它的脖頸，即便貓靈會說話也只是個小動物，理解不了人類社會複雜的規矩。

  王駿陽作為因公殉職的警察，不論他想保護或掩飾什麼人，其他人都沒理由揭穿，更何況他們沒有正當理由，只是為了滿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放開我！你真是太死板了，地府每年有多少犧牲的鬼差我們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哪有你們人間那麼多規矩？！」

  「小戴！」戴付斌輕喝一聲，看向王駿陽道，「我們是地府派向人間的陰差，幫助收集人間滯留鬼魂，您遲遲沒有回歸地府，是有什麼未了的心事嗎？」

  王駿陽是人間執法者，與地府陰差地位同等，身份特殊，護送他骨灰的人又是血氣方剛的警察，同時還有那麼多人心所向的人氣，鬼差進不來，所以只能拜託正好在附近的戴付斌。

  王駿陽走到靈堂前看向王家夫婦和王樂樂，目光久遠，遺憾道，「我還沒有跟我的家人告別。」

  「這個我可以幫你。」說完將一道符紙打在王家人身上。

  光芒閃過，王夫人眼前刺痛，再次睜眼時看到一個穿著破舊警服，神色憔悴但面含笑意的透明人，她難以置信的張著嘴巴，但又無法發出聲音。

  王駿陽來到他們面前，摘下警帽跪在地上，「爸，媽，兒子不孝，不能給你們二位養老送終了。」

  「…駿陽？」中年男人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慢慢蹲下身對他對視，眼眶通紅，「真的是你？！」

  「哥哥！」王樂樂大哭著撲在他身上，卻一下子撲了個空，他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一邊尖叫一邊伸手去抓，「你怎麼了，為什麼我碰不到你？！」

  王夫人咬著嘴唇，將手虛放在王駿陽肩膀上，聲音顫抖，「駿陽…你是我們王家的驕傲，爸媽這邊很好，你安心去吧！」

  「我不要…哥哥不要走！」王樂樂拍打他媽媽的肩膀，最後緊緊抱住，埋在她懷裡無聲嗚咽。

  眾人見王家人對著空氣說話，一開始覺得奇怪，後來便神色瞭然，聽著三人的話面露悲戚之色。

  王駿陽身前的警服被打濕，深藍色的衣料緊貼胸口，他站起來對王家人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隨後又將身子轉向身形挺拔的隊友們，喉結滾動，他穩了穩聲音，用平生最溫柔堅定的語氣道，「再見了，兄弟們。」

  堂內颳起一陣清風，拂在每個人身上，無聲的悲咽在空中響起，慕嫣嫣只覺得一隻無形的大手緊攥著她的心臟，痛的無法呼吸。

  送走該走的人，她也要離開了。

  這時她的身形突然頓住，眼裡閃過一抹灰意，一道熟悉瘮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駿陽為了我們被那個畜牲殺死，你難道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慕嫣嫣咬緊牙關，「他是個英雄…」

  「那你為什麼還要離開？！」

  「正是因為痛心他的經歷，所以為了阻止警笛的再次哀鳴，我必須立刻回去！」

  『慕嫣嫣』來到她面前，聲音蠱惑，「留下來吧…代替我留在這世上，你難道忘記奶奶為了我們客死他鄉——」

  「住口！」慕嫣嫣指尖夾著符紙，用掌風將她扇開，「你這樣說無非就是不甘心自己被人害死，想附在我身上，讓我留下來替你掩人耳目罷了。」

  『慕嫣嫣』從牆上滑下來，看著自己若隱若現的手掌陷入震驚中，「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本事？！」

  「覺得不可思議嗎？」她走到慕嫣嫣身前，居高臨下道，「我跟王駿陽的對話你不是聽到了？我是陰差，專門緝拿你這種心有不甘的鬼魂，要是再纏著我，別怪我不留情面。」

  走出殯儀館，慕嫣嫣深吸一口氣，其實剛剛完全可以直接打散，但…那畢竟是另一個自己，她終究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拿出玉環，慕嫣嫣順著指引的道路找到林子，把那封信橫在身前，閉上眼睛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