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鏡面雙生花（1）

  幾人對這番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的廢話文學不出意外，估計柳斜陽常幹這種事，點點頭走了。

  「所以，社長打算怎麼辦？」他道。

  「你把具體情況從頭到尾捋一遍。」

  「幾天前我們社團的社員去精神病院做義工的時候，被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生塞了張紙條，上面寫著一串電話號碼。

  女生在電話里說自己沒病，卻被家人以臆想症送了進去。」

  「所以她想讓你們幫助她，證明自己沒病？」

  「不。」柳斜陽笑笑，「那個女孩讓我們幫她找一個人，一個不存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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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存在的人？」

  這怎麼找？

  「她叫陳冬兒，在西城中學念高二。

  陳冬兒說自己有個從小玩到大的閨蜜，對於那個閨蜜的長相描述，家庭情況說的極盡詳細，就像是真的有這個人一樣，可我們按照她說的去查，結果與她父母調查的一樣…查無此人。

  陳冬兒不相信，一個人到處去找，差點跑丟，嚴重影響到正常生活，她父母不得不以為她瘋了，就把她以臆想症送進精神病院。」

  柳斜陽看嚮慕嫣嫣繼續道，「這件事情最令人起疑的是陳冬兒邏輯清晰，說話有條理，並不符合精神病的特徵，說是臆想症太過牽強。

  我們甚至假設了一下，如果那個女孩兒真的存在，那麼陳冬兒說的一切都是成立的，她根本沒病。」

  慕嫣嫣就像聽故事一樣聽完全過程，在柳斜陽說完後才道，「所以你覺得她沒病，她的閨蜜也是存在的，只不過別人都忘記她了，唯獨陳冬兒沒有？」

  「你相信她嗎？」他問道。

  慕嫣嫣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而是說，「我們相信沒用，她被誤會的原因就是別人都不相信她有個閨蜜，陳冬兒也因為這件事情耿耿於懷，行為舉止不被家人理解。

  所以想要幫她，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把讓陳冬兒相信她閨蜜並不存在，或者把她閨蜜『消失』的原因找出來。」

  「精闢。」柳斜陽讚許道，「之前她跟我們聯繫的手機已經被收走，具體情況我們了解的不多，所以社長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翻進去親自找她問問唄。」

  慕嫣嫣說的很輕鬆，柳斜陽很詫異，上下打量她一眼，「看不出來，你還挺離經叛道的。」

  她不在意的聳聳肩，自從知道地府這東西後，她的三觀就被重組了一回，要是還那麼規矩刻板，估計連精神病院都沒得進，早就去瘋人院了。

  偷雞摸狗不是，打探消息這種事人越少越好，所以柳斜陽沒有告訴別的社員，只有他和慕嫣嫣兩人去。

  柳斜陽不知從哪弄了兩張志願表格，以志願者的身份去了精神病院。

  大廳中，兩人站在一個小護士前聽她說注意事項，說完後嘀咕了一句，「…你們西大的學生真悠閒。」

  「您說什麼？柳斜陽傾身問道。

  小護士紅了臉，用鐵盤子遮擋自己說，「沒什麼，你們的工作就是這些，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再來問我。」說完急匆匆的跑開了。

  「走吧。」慕嫣嫣說，「陳冬兒的病房在哪？」

  「在二樓的204室，男女志願者護理的病人不一樣，待會兒只能你一個人去找陳冬兒，有什麼情況電話聯繫。」

  「好。」慕嫣嫣點頭離開，但柳斜陽叫住她，從兜里拿了個徽章別在她衣領前。

  這是無盡社團「∞」標誌的徽章。

  「陳冬兒看到這個才會相信你。」

  ……

  慕嫣嫣去雜物間拿來抹布水桶停在204室前敲門，屋子的向陽條件很好，裡面空無一人，她裝作打掃衛生的樣子仔細觀察屋裡的環境。

  陳冬兒的住處很簡潔，不像一路走過來看到的其他病房那麼凌亂。

  慕嫣嫣在床頭柜上看到一個牛皮本子，是她的日記。

  現在特殊情況，她顧不得這算不算是偷窺隱私，走過去打開看看。

  「二月十三日

  余瑤瑤你在哪？

  我問了身邊所有人，他們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他們都說我瘋了，可我不相信自己十幾年的記憶都是假的…余瑤瑤，如果你真的存在，就請出來吧。」

  「二月二十日

  今天我出去找你了，我父母很生氣，他們說如果再這樣就不認我這個女兒了…」

  「二月二十二日

  我去看了心理醫生，他跟媽媽說我是臆想症，已經到了需要藥物治療的程度，怪不得這幾天我覺得昏昏沉沉。」

  余瑤瑤，余瑤瑤，余瑤瑤，余瑤瑤…

  我的記憶開始模糊，關於我們如何相認的事情我已經開始忘記了，是不是總有一天我會像他們一樣？

  有人說死亡不是消失，遺忘才是。

  我把你的名字刻在手臂上被我媽媽發現，他們終於受不了把我送進了精神病院。」

  「三月一日

  這是我來到病院的第七天，其實除了想家，這裡的一切都很好。

  我把你的事情說給病友聽，他們都很相信我，還說有機會一定要見見你。

  瑤瑤，也許我以後都會呆在這裡了，因為這裡有你。」

  中間還有很多，都是說陳冬兒自己如何與陳家父母鬥智鬥勇，如何讓他們相信余瑤瑤的存在。

  慕嫣嫣把日記翻到了最後一頁。

  「三月十五日

  今天我父母來到醫院大鬧了一場，說為什麼我的病情沒有好轉反而更嚴重了。我媽哭著問我，無論你存不存在，為什麼非要那麼在意你，父母跟妹妹不重要嗎？

  瑤瑤，不是我在意你大過家庭，而是我不願意放棄這十幾年的記憶跟友誼。

  趁他們不注意我偷走了一個手機，把號碼給了這裡的大學生志願者，我覺得只有他們能幫我們了。

  如果連他們也沒有辦法…我只能讓你活在我心裡了。」

  在這本日記里陳冬兒逐漸妥協，但又不死心，所以才會誤打誤撞找到他們無盡社團。

  這是她專門為余瑤瑤寫的日記，最前面的目錄頁寫著關於余瑤瑤的所有信息。她是孤兒，從小跟收養她的奶奶長大，後來奶奶去世，只有她一個人領著政府的補助生活。

  咔噠——

  門開了，慕嫣嫣趕緊把日記放回原地，拿著抹布擦桌子。

  「你也是義工嗎？」

  慕嫣嫣轉身，門口一個清秀憔悴，髮絲微亂的十六七歲少女穿著病號服站在門口，一臉希翼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