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忒不是東西

  翌日，天蒙蒙亮，寧語就起來了。

  就這樣，她還是家裡起得最晚的。

  以往，寧語都睡得天大亮才會起。

  陡然起這麼早，把在灶台前忙著準備早飯的大嫂可驚得不輕。

  大嫂慌忙跑過來，關心地問：「小語，咋地啦？可是哪裡不舒服？告訴嫂子。」

  別是昨兒之事，讓小語心中生出鬱氣，成了夢魘吧？

  寧語說：「大嫂，你別擔心，我沒事。」

  寧大嫂明顯不太相信：「跟大嫂，你可別怕麻煩。」

  看來，得去找楊大夫來看看才行。

  「大嫂，我真沒事。」寧語說：「就是突然醒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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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寧大嫂有些懵。

  啥叫突然醒悟了？

  這孩子向來乖巧，還能醒悟個啥？

  肯定是昨兒那事鬧事。

  不行！

  等爹和大牛他們從地里回來，定要再提一下，讓他們都上點心。

  寧家的孩子，咋能讓其他人給欺負了去？

  他寧家的姑娘，被欺負了，要不討個說法，豈非讓村里人都覺得他們寧家人好欺負？

  這怎麼行？

  寧大嫂想得越多，這面色就越是凝重。

  寧語對這大嫂有幾分了解，雖未聽大嫂說出來，但從其表情也能猜測出來了。

  心中，又是說不出的感動。

  長嫂如母，上一世，大嫂有些念叨，有些時候又計較。

  可，但凡家裡誰有事，大嫂都是無條件護著的。

  寧語身份曝光，被人暗殺，有一次，就是大嫂用命護下來的。

  寧語的眼睛突然有些不受控制地濕潤了。

  寧大嫂一看，當即就炸了。

  「小語，你老實告訴大嫂，沈天賜和蘇晴那賤人怎麼欺負你的？大嫂非得砍死那兩個狗東西不可。」

  說著，寧大嫂還真就轉身抄起菜刀往外沖。

  寧語一看，心下咯噔，趕緊上前將人抱住。

  「大嫂，你別衝動，他們不僅沒欺負到我，反倒是被我給狠狠地教訓了一通。」

  上一世，寧語出了事，整個人都是萎靡的，家人為她做了多少，她並不清楚。

  還是後來快死了，蕭千曄告訴她的。

  寧大嫂在事發後，提著刀衝進了混子家，砍傷了混子。

  還不顧一切地針對蘇晴和沈天賜。

  後來，在蘇晴和沈天賜的故意陷害下，大嫂差點入了牢房。

  這一世，雖說全村都知道她與混子沒有干係，但，她與蘇晴、沈天賜那點破事，他們之間的針鋒相對，可是都看到了。

  寧語絕不會讓大嫂再做出傷人之事，更不會給旁人說道寧家人的機會。

  寧大嫂轉身，探究地看寧語。

  「真沒欺負到你？你可別騙嫂子。」

  寧語笑道：「我騙誰也不能騙自家人啊，大嫂只要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昨天，我可威風了，那對渣男賤女還想害我，被我給揍了一頓不說，還被浸了豬籠，能不能活都不知道呢。」

  寧大嫂點頭，這事，他們家裡人倒是聽說了。

  若不是知道小語沒吃虧，昨天他們必然連夜殺到蘇晴和沈天賜家裡。

  寧大嫂還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又叮囑起來。

  「小語，咱不惹事，但也別怕事，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可一定要告訴家裡，知道不？爹娘和哥嫂們都會護著你，便是你侄子侄女都能擋事。」

  「嗯。」寧語重重點頭。

  有人寵著，護著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寧大嫂見寧語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稍稍放了一點心。

  但，她心底里還是決定要好好跟家裡人說說。

  寧語接過寧大嫂手中的菜刀，轉身往灶台走：「嫂子，我來幫你做早飯。」

  「這兒哪需你來？」寧大嫂毫不遲疑地將寧語往外趕：「你去再睡會兒。要是餓了，就先吃個饅頭墊墊肚子。」

  「大嫂，我不睡了。」寧語說：「我先去洗漱，一會兒進山一趟。」

  「你這孩子，山里那麼危險，進去幹什麼？」寧大嫂不贊同道：「你是不是饞野味了？一會兒等你大哥和四哥回來，讓他們進山去抓。」

  「不是。」寧語說：「我就是想要進山去看看。」

  依山傍水，那就是不愁吃的。

  但要依靠大自然賞的東西賺錢，總歸是要花些心思，要耗費些時間。

  寧語記得，今年的稻穀收成很是不好，一家人來年的生活並不好，多虧大哥和四哥去鎮上找活做維持著生計。

  也是去鎮上做活，大哥與人發生衝突，然後，斷了一條腿。

  以至於，大哥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

  只要有了錢，大哥和四哥就不用再去找活做，那樣，大哥就不會被打斷腿。

  寧大嫂不知寧語的心思，她想也沒想便要再次拒絕。

  不過，見著寧語那執著的模樣，又改了口。

  「你真想去，便等著爹和你大哥、四哥回來，讓他們帶著你進去。」

  寧語很想說，她一個人進去沒事。

  可又不忍拂了大嫂的好意。

  於是，寧語點頭。

  「好的。」

  「去洗漱吧。」寧大嫂笑了。

  小妹就是乖，他們不允的事，絕對不會偷偷去做。

  寧語轉身去洗漱。

  完了後，她轉身就跑了出去。

  「大嫂，我去叫爹他們回來吃飯。」

  寧語對家裡的田地熟悉，知道從哪兒走最近。

  路過鄰居家，見著家裡有人，便禮貌地招呼。

  叔叔，嬸子，爺爺，奶奶……

  添個別人家的姓氏叫喊，軟軟甜甜的聲音，帶著討人喜歡的笑，可把鄰居們都給叫懵了。

  倒不是說寧語以前不叫人，只是，以前沒這麼甜。

  一個個都心情極好。

  因著昨天之事，對寧語產生的畏懼也消散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昨天，寧語也不過是正當防衛罷了。

  再說寧語和蕭千曄那點子事，與他們何干呢？

  細數起來，蕭千曄除了沒爹支撐，可不就比沈天賜強太多了嗎？

  心中釋然，村民們的態度也變了。

  有人開口問：「五丫，你這麼早，跑啥呢？」

  寧語實誠地回：「我去叫我爹他們吃飯。出去幹活這麼久，該是餓了。」

  她人一跑遠，村民們就討論開了。

  「寧五丫還是那個寧五丫，昨天那兇狠，果真是被逼的。」

  「蘇晴那丫頭和沈天賜那小子，忒不是東西。」

  「可惜，沒被淹死。」

  「沒死又如何？出了昨天那事，他們也都甭想好過。」

  「不過，你們倒是猜猜，蘇家會不會逼著沈天賜娶了蘇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