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反對

  陸語晴前一日知曉皇帝有意給她給官職，第二日魏東流上朝的時候便聽見皇帝提及此事。

  和陸青說的大同小異，皇帝的意思確確實實是想給陸語晴封一個『女官』。

  不過東晉的第一個『女官』自然沒有這麼好上位。在皇帝提出此事之時，朝中除了擁護陸相與皇帝的人之外，其餘的人便都持反對意見。

  包括所謂的支持魏東流的世家官員。

  「皇上，東晉從未有過這般先例，懇請皇上三思！」

  

  禮部的大臣周林已經上了四十，他一貫遵循祖訓，從不違背。

  若要談及最為戰戰兢兢的維持禮法之人，當有他一席之地。

  「凡事都有一個先例。」皇帝掃了周林一眼，不悅之色幾乎寫在了臉上，「周大人莫不是忘了，如今新法也大多是從開的先例。」

  「皇上！新法與讓女子為官怎可混淆？」周林不依不饒，只堅持自己的看法，「若皇上執意讓陸家女為官，只怕讓天下讀書人嗤笑與寒心！」

  「放肆！」皇帝將桌上的奏摺直接甩到了地上，龍顏大怒之時，金鑾殿寂靜無聲。大臣跪了一地，唯有皇帝充滿怒氣的聲音在殿中迴蕩，「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周林跪伏在地，不吭一聲。

  其態度剛強，擺明絕不同意陸語晴為官。

  魏東流並未開口，這時候他若為陸語晴說話，便是坐實了陸語晴與他關係匪淺之名。屆時皇帝想要讓陸語晴做女官，只是難上加難。

  至於陸憲臣，他斂眉低首，全程並未摻和一句。

  如魏東流所想的那般，陸憲臣也是如此琢磨的。

  他是陸語晴的父親，身份敏感，這時候若開口說話，不管說的是什麼，都對陸語晴沒有任何好處。

  此情此景，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安排。

  「稟皇上，微臣以為若是給陸家女一個虛名官職，讓她在太醫院做事，倒也再合適不過。」禮部的另一個官員出列，低頭盯著地面。

  雖說要為自己的上司說話，但也害怕熱鬧皇帝，吃不了兜著走。

  皇帝此時已經被氣的有些很。

  他盯著出列的這個官員，半晌沒有開口。

  「齊大人是覺得有神醫之名的陸家女只配掛個虛名？」戶部尚書沈安忽的開口，似笑非笑的瞧著說話的齊大人，「不說其他，小殿下不過一歲兩月，便能自己尋到陸家女配置好的解藥了？」

  「齊大人也不必說是什麼旁人引誘，吾皇親自抱著小殿下，小殿下能被誰引誘？」沈安無所顧忌，他本就是得了皇帝授意，今日便是要將這些人的意見壓下，「還是說齊大人覺著，有人在天子眼前還敢做那等污糟事？」

  沈安的話讓齊大人偃旗息鼓，閉口不言。

  不過周林卻不依不饒，只道：「難道會些旁門左道便可入朝為官了不成？沈大人，若是如此，你們戶部怎麼不去京城街上請些江湖術士、八卦算命之人為官？」

  周林說著瞥了沈安一眼，眼中的嘲諷不加以任何掩飾。

  戶部和禮部之間的對立不是一天兩天，尤其是周林和沈安更是人所皆知的『仇人』。兩人曾經師出同門，卻因為小師妹而就此反目。

  說起來也讓人唏噓。

  畢竟他們的小師妹誰也不喜歡，最後嫁去了江南。

  「莫不是周大人因為陸家女是柳安的徒弟才如此偏見吧！」

  柳安的名字是根據沈安的名兒取的。

  這是柳圩的意思。

  柳圩的夫人便是周林與沈安的小師妹。柳安還在肚子裡的時候，柳圩一家曾因為先皇后的事情遇見刺殺。

  若非沈安出手相助，柳安也沒法順利誕生。

  為了感念沈安，柳圩決定在『柳安』的名字中也帶上一個『安』字。

  不過此事知曉的人很少，便是周林也一無所知。不過周林還是知道柳安就是他往日心心念念著的小師妹唯一的兒子。

  「沈大人莫要血口噴人！」周林被氣得面色發黑，身體還隱隱有幾分顫抖，「本官如何會是那般心胸狹隘之人！」

  「既是如此，周大人為何這般排斥陸家女？」

  沈安壓根兒沒管周林說了什麼，只反唇相譏，將周林堵得不知該說什麼。他的臉脹的通紅，看向沈安的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見周林如此，沈安只是笑笑，瞧著風輕雲淡。

  「東晉並無女子為官之先例，祖訓有言女子需相夫教子，如何能使女子入朝為官！」周林知曉自己再和沈安說下去只會將自己也繞進去，「若開先河，動靜豈不會亂了套！」

  周林想到的事情其餘人難道就想不到？自然不是。

  只是會和皇帝直接反著來的人，還是如此明目張胆的反著來的人，整個朝堂之上唯有周林一人。

  也正因此，每每下朝之後，周林大多會被叫過去挨一頓罵。

  「誠懇請皇上三思！」

  周林見皇帝聽了自己說話後沒有任何反應，直接叩首高呼，帶著與禮部利息相關的一些官員紛紛跪地。

  霎時間，三分之一的官員匍匐不起，讓皇帝的面色黑如鍋底。

  李公公瞧著皇帝的臉色心驚膽戰，只怕這些大人們又說什麼惹得皇帝不悅的話。回頭他們倒是下朝了一了百了，李公公這個貼身伺候皇帝的人豈不遭殃？

  「太子，你如何看。」

  魏東流壓根兒就沒有摻和的打算，一個是知道皇帝不會因為朝臣們的話而改變主意，一個是為了避嫌，免得此後陸語晴的身上又貼上什麼標籤。

  此時被皇帝點名，也讓魏東流委實沒想到，更談不上有所準備。

  「但聽父皇決斷。」魏東流回答的極為乾脆，徑直將問題拋了回去，也再度坐實了『沒有能力』的形象。

  如今有了一個魏弦安，魏東流這個太子也不再具有唯一性。

  一時間不少人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只是因為魏弦安還在皇帝身側養著，暫時沒有交給后妃照管的打算，所以想要借著孩子邀寵或者爭寵的人，如意算盤已然入宮。

  且看皇帝目前的打算，似乎準備將魏弦安放到皇后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