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五)抹除痕跡
2024-07-01 02:05:14
作者: 白鴉娃娃
周老爺子的目光越來越凝重。
猜測中,這個很可能是黑虎。
那麼……
跟他對面,能打這麼久的那個……
司涼,真的是司涼嗎?
還是說,這個人不是黑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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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的鬥法已經遠遠超出了普通人的認知,但是在他眼裡還是勉強能看懂一些的,也因為越是接近真相,越是能看懂,越是明白這到底是多高深的東西。
而擂台之上……
最先開口說話的還是對面的少年,那張臉在瞬間綻放出誇張的笑容,臉上笑嘻嘻的嗎,眼睛裡卻蘊藏了無盡的惡意。
「我來了,驚喜不?」
「你來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看看你準備做什麼啊~哥哥。」
司決沒有再多說什麼。
少年是開口一笑:「畢竟眾所周知的,我不懂規矩,能給你添堵的事兒我都覺得有必要來試試。」
說完,他再次攻擊了過來,隨著他的動作,他的身後幻化出一隻黑虎模樣的凶獸,這一瞬間,他的氣勢達到了頂點。
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隱藏在這黑虎之後的,還有一隻漆黑的針,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在這碩大的黑虎之下沒有任何人可以注意到。
比起聲勢浩大的黑虎,這根針毫不起眼,更別提這人還用了相當之多的隱藏術法,將根不起眼的針隱藏的更深。
司決注意到了。
但是擂台大小就這麼大。
很快,司決就判斷了過來,這東西除非是動用這個世界之外的力量,否則絕對沒有機會躲避。
這份攻擊已經到達這個世界的極限——
情急之下,一道身影從他的袖口鑽了出去,但是又很快被司決拉了回去。
這根針刺入了司決的手背,扎進了一寸深。
擂台上的一切在這個時候陷入了靜默,除了發黑的針快速在手背上蔓延出一條條的黑線之外,竟然是毫無動靜。
而偏偏,也是這種沒有動靜,顯得這幾條黑線更加的明顯。
對面的黑衣少年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就猜你沒辦法躲避,怎麼樣?我贏了吧?」
「……這是什麼?」司決緩緩的問。
「你不是猜到了嗎?」少年笑意不減,反問,「你若是沒有猜到,早就把這東西排了出去,還等到現在?」
「嗯?」
少年看著他,還是帶著誇張的笑意:「是啊,骨針,十七號的,沒錯,我把她骨頭挖出來了,融了大部分的骨頭,做成了這玩意兒,剩下的,餵給其他的鬼了,所以,這玩意兒挺凶的,認輸吧,不去解決這個,你這具身體就算是廢了。」
司決笑了一下。
「很少見到有你這樣的人。」他緩緩說道,「能給我添堵到這個份上,也算是一種本事。」
說完,他在自己身上按下了幾個穴位,黑線的蔓延暫時停了下來,但是,與之相應的,他身上的氣勢也弱了下來,如同一個平凡人一般。
「封禁?這確實可以阻止,但是你不能動用力量,又怎麼可能打得過我?」少年笑出了聲,「放心,你要做的事情,一件都不可能成功——」
這話還沒說完,他的眼神突然變了一下。
他看到司決的袖子飄出來了一個人影。
在他眼裡,這是一個鬼,但是這個鬼,竟然散發著金光!
這張臉他非常熟悉,但是這眼神他卻非常陌生!
「十七……」
他愣了一下。
眼前梁音眼裡裝著一汪本能的憤怒,恨恨地看著他,並且張開的手掌上,五根手指都長出了黑色長長的指甲。
她變得不再好看,模糊的血肉組成了她的容顏,尖銳的牙齒比野獸更加兇猛,一片片奇怪的肉絲掛在牙齒上,正常人看了都能噁心的吐出來。
黑虎少年眉頭皺了皺。
他開口道:「跪下。」
梁音一愣。
這個傢伙敢傷害司決。
她要找這個傢伙報仇。
但是為什麼……
有種……想聽對方命令的感覺?!
仿佛千百遍的演練,也仿佛無數次調教之後的本能,她的膝蓋仿佛要軟了下來。
直到身後傳來司決的聲音。
他喊:「梁音。」
梁音轉過頭,定定的看著他。
她的目光還保留著本能的兇悍,也保留著那種噬人的恐怖既視感。
司決沒什麼反應,只是說道:「說話。」
「司決。」她聽話的開口說話了,說的是他的名字。
「去吧。」司決點了下頭。
梁音重新轉過了頭,朝著呆愣住的黑虎少年一爪子抓了過去!
「怎麼可能?!你不聽話?!」
黑虎少年人都要崩潰了,他仿佛被什麼不可置信的事實打敗,整個人都恍惚得不知道自己是誰。
「這怎麼可能!他就是帶你了這麼幾天,之前三十六年你怎麼可能忘記!?」
梁音聽不懂,也不想聽,她只想咬死這傢伙,然後回到司決身上,好好的抱抱司決。
欺負司決的人都得死!
一時間,司決站在擂台邊緣,擂台正中赫然是一人一鬼的鬥法。
至於周圍的觀眾……
司決的目光掃過去的時候,才終於想起來什麼似的。
「……什麼?」
「啊……」
「這……好像……是……」
「司決本人?」
「那位?」
「這他媽還能有錯?!那鬼都喊出他的名字了!」
「這怎麼可能?!我了個大艹!」
「等等,問題來了,現在是鬼在代替他戰鬥,這算什麼?」
「算正常擂台斗,御鬼也是玄學手段中的一種……」
「不是,我有點慌……」
「我以為我爺爺輩的上去打鬥都算是玄學大賽的老前輩了,現在看來,這怕是前輩中的前輩?」
「這兩位應該都是前輩吧?」
「……那黑虎你們見過沒?我總感覺是要置那位於死地啊?」
「別說了,那位看過來了!」
隨著這個聲音的落下,在場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等他們再抬起頭,卻發現黑虎少年再次發出了怪笑之聲。
被梁音暴揍過幾輪,他也終於是想起了反制了手段,直接撕開了腰間掛著的一個符紙人。
對面的梁音瞬間發出了一聲慘叫。
她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要被撕開,無數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突然躥了出來,想要控制她的行為,並且,一幕幕奇怪的畫面突然出現在腦海里,她井然有序的攻擊突然無序起來,直接從空中跌落在地上,翻滾著冒出無數的黑氣,模樣掙扎且難受。
「難受嗎?痛苦嗎?到我懷裡來,一切都會結束的……」
梁音的腦海里迅速閃過一幕自己往對方懷裡扎去的畫面。
這種畫面好像是重複過很多次,每一次都能讓她得到無比安心的感覺,並且每一次都是解脫。
就在她要走過去的時候,司決伸手把剛才釘入手背的那根釘子按了下去,這枚釘子徹底的消失在了他的手上。
司決並沒有停下,他伸手再次打出了幾個法決,身上蔓延的黑線徹底停止,接著,他的身影一閃,直接出現在黑虎少年的背後。
那人並沒有發現司決的動作。
然後,司決伸腳一踹。
這人直接從擂台上滾了下去。
「臥槽!」
一聲叫罵,司決快速朝著裁判看了過去。
裁判:「……」
媽的你不看我我都想不起來我是你們的裁判!
這是我配的職位?!
有沒有搞錯?!
「額!司涼!勝!晉級!」
得到了這個結果,司決上前一步,直接劃破自己完好的那隻掌心,一股血液直接流入梁音的嘴裡。
梁音像是渴極了的人碰到了水,她爬起來直接吮吸在司決的傷口上。
「你……拿自己養她?!」
黑虎少年在擂台下不可置信:「我都沒做過這種事情!」
「你……真的不怕死。」司決緩緩說道,目光冰冷,「在做事之前,從來不考慮後果的嗎?」
「……」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黑虎少年也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絲害怕。
但他瞬間之後就大笑出聲,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更加興奮了。
「我為什麼要怕死?畢竟你在我出生的第一時間就想弄死我,我還不是活到了現在?!」他看著司決,目光越來越癲狂,「好哥哥,現在還沒弄死我,是不是你不行啊?」
手邊的梁音已經喝了不少他的血,但是效果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好,司決眉頭微皺,不再管下面的人,蹲了下來扶起梁音的頭。
梁音面目猙獰,但是眼神卻隨著他的手掌離開露出了一抹委屈。
「難受。」她說道,「司決,我難受。」
「我知道。」司決輕聲說道,「抱歉,是我沒處理好。」
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不顧梁音此刻面目究竟有多可怕,吻在了她的嘴唇上。
一抹精血順著舌尖落入梁音的口腔,她伸出舌頭回應,情緒終於是穩定了下來,面目也恢復了本來的美好。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哽咽:「不要這樣……」
司決:「沒事。」
他舔了舔梁音的嘴唇,把她收起來放進自己的心口:「交給我吧,不能讓你白受委屈。」
「好。」
梁音乖巧的鑽進他的心口,這次什麼亂動作都沒有了。
司決則是縱身一躍,直接落到了擂台之下。
「司先生……」
有人喊了一聲。
卻在看到司決走過去的方向閉上了嘴巴。
剛才這一幕,所有人都看到了。
所以,大家心裡無論是臥槽還是離譜還是媽的之類的,都豁然開朗。
這種關係啊!
難怪這麼拼命!
那黑虎這回怕不是得罪死了這位?
所以……
這兩位到底有什麼恩怨?
以及……為什麼喊他哥哥?
這又有什麼瓜是他們不知道的?
當然……現在最關鍵的,好像是……
這兩位,感覺下了擂台之後,就想分生死。
互相看著對方的目光都沒有一個簡單的。
都非常直白。
你死或者我活。
以及……題外話。
兩百年前的老古董這麼浪漫的嗎?
當眾接吻哎!
這麼會的嗎?!
無論是吃瓜還是真的關心,他們都有意無意的圍在了這裡。
至於別的擂台上複賽正在進行的比賽?
對不起,已經沒人關注了。
哪怕是參賽的選手,他們在比賽完之後也是直接聚集到了這邊,生怕錯過了一手好瓜。
沒有擂台的限制,能發揮出的實力自然是更強的。
先出手的還是黑虎少年。
他心態有點崩了:「這麼個破鞋你都要?!」
「你知道她有過多少男人嗎?不對!你知道!你知道你還要她?他媽的我做夢都沒想過你竟然和她是這麼個關係!兩百年孤寡就為了這麼一個女人?你是有病嗎?!」
一頓嘴上輸出,然後,他就被打了。
司決仍舊是一個瞬身來到他面前,一巴掌扇到臉上。
「艹……」
又是一巴掌。
兩個巴掌絲毫不簡單,一縷縷的術法痕跡硬是壓制了他的一切動作,讓他生生受了這兩巴掌。
接著,司決冷聲道:「我沒殺你,是我不想殺你,你以為我不能殺你?」
「你……」
黑虎少年愣了一下,他這一刻才突然感覺,似乎,自己和司決還有不少的差距。
「披著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張皮,做事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好好的人不當,非要作踐自己?」
司決毫不客氣的又甩了一巴掌上去。
這一巴掌,黑虎少年臉上的皮膚竟然有變換成另外一幅模樣的架勢。
一張不知名的符紙在司決手上迅速成型,接著瞬間燃燒了起來,司決直接貼到了黑虎少年的臉上。
這張少年的臉也迅速跟著燃燒了起來,露出了半張少年,半張蒼老無比的面容。
「你過了!」
黑虎少年奮起反抗,各種手段盡出,在最後一刻戛然而止。
「你幹什麼?!你準備做什麼?!你這樣對付我你也得死!」
他終於是慌了。
「天道不會允許你這樣做的!你停下,有話我們好好說!」
他感覺到了自己在消失。
隨著司決的動作消失。
司決就像是拿了一個橡皮擦,在擦除掉世界上並不該存在的多餘的痕跡。
從肉體,靈魂中直接抹除這個人!
但是不僅僅是如此。
他很快發現,這種抹除不單純的是死亡,而是包括了人格,記憶,認知,概念等一系列方面的抹除,也就是說,一旦讓司決成功,他這個人就會如同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出現過一樣,徹底的了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