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扮鬼嚇人

  「你少看不起我，」她這麼一說，謝斷孽倒有些不服氣了，「南樓說我身手不行，是因為他老拿自己和我比。我身手不差的，好吧？」

  「好，那你試試？」清寧不太放心道，「保全自己為先啊，你可別把自己折進去了。」

  「我沒你想的那麼沒用……」

  「哎呀，我這不是擔心你嘛。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會很愧疚的。而且，我也沒辦法和司狩交代呀。」

  

  「他才不會在乎我的命呢。」

  「怎麼會，他還是很看重你的，不然也不會讓你來保護我。」

  「好吧，我勉強信了。」

  ……

  ……

  ……

  夜深人靜

  秦江躺在書房的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

  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已經獨自在書房對付了好幾個夜晚。

  他瞪大眼睛透過牆，看著隔壁的邵家，腦子卻亂成了一鍋粥。

  不行，他必須要好好查一下這案件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他順手從床邊拿起一件外套。

  正準備出門，卻聽到從隔壁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響。

  秦江警惕地豎起耳朵。

  這聲音，怎麼那麼像人聲？

  可是，這邵家現在也沒住人啊！

  秦江奇怪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

  他登上書房二樓，透過門縫，隱隱約約看到邵家的輪廓。

  映著月光，顯得格外慘白。

  他強忍著內心的恐懼，躡手躡腳地往隔壁走。

  忽然，他看到邵家書房的窗戶，影影綽綽地映出個人影。

  秦江瞪大了眼睛，正準備轉身就跑，卻聽到那人影開口說話了。

  「你跑什麼？」聲音卻是在他身後響起。

  聽到聲音，秦江心裡更害怕了。

  他強忍著內心的恐懼，穩定心神，試圖轉頭看一看。

  「你怕什麼？」

  話音剛落，秦江便感覺到身後傳來陣陣涼意。

  秦江再也忍不住了，撒腿就跑。

  他一路往自己所住的主院裡跑，連身後的聲響都顧不及。

  等到跑回自己院子的時候，他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受到它還依舊跳動，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秦江轉身看著空蕩蕩的臥房，心裡又湧上了一股莫名的恐懼。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害怕。

  夫人，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轉身看著床鋪，猶豫了一會之後，壯著膽子走上前去。

  他摸黑站在床前，輕輕地戳了戳那在床上熟睡的夫人。

  「夫人，夫人？」

  叫了幾聲之後，床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

  秦江大喜，正準備上前，卻看到床上的人，驀地睜開了眼睛。

  他瞪大了眼睛，剛想轉身逃跑，卻被床上的人死死拉住。

  「你是誰？」秦江掙扎著說道。

  「你不記得我了嗎？秦江。」

  床上的人緩緩坐了起來，幽怨地瞪著他。

  秦江使勁回憶了一下，他對於床上的人，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不記得了。」

  秦江的話一出口，床上的人，就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你不記得沒關係，我記得你就好了。」

  「你記得我？」秦江心裡一驚，「你究竟是誰？」

  床上的人卻笑了笑，不說話。

  秦江心裡越發恐懼了。

  他轉身就想往外跑，卻被床上的人死死拉住。

  「秦江，你怎麼連自己的鄰居都不記得了？」

  秦江更害怕了。畢竟他的鄰居邵家已經死光了。

  床上的人笑了笑，不再說話。

  秦江額頭的冷汗漸漸滴了下來。

  他轉身就想逃，卻被床上的人死死按住。

  「秦江，你為什麼不救我們？」

  「救你們？」秦江心裡一顫，「我救不了你們啊，我怎麼救你們？」

  床上的人一字一句地開口：「你掌握了那麼多線索，有那麼多機會，卻偏偏不說。」

  秦江如遭雷擊，腦子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床上的人卻還在繼續說著：「你當日明明看見了兇手，不是嗎？」

  「你既然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存在，為什麼隱瞞？」

  「你明明可以救我們，為什麼不救我們？」

  秦江被床上的人質問得心裡發慌。

  他壯著膽子反駁：「我，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你們會死啊！」

  「秦江，你掌握了我們那麼多信息，難道就沒想過，我們為什麼會死？」床上的人聲音漸漸變得恐怖了起來。

  秦江猛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床上的人漸漸笑了，他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在秦江耳邊響起：「秦江，我們可都是死在你的手裡啊！」

  秦江額頭的汗「刷」地一下流了下來。

  他渾身顫抖著，轉身就想逃。

  可床上的人卻像是沒有活動一般，緊跟著他。

  「秦江，我們可都是死在你的手裡啊！」

  「秦江，秦江，秦江！」

  床上的人發出尖銳的叫聲。

  秦江覺得有什麼東西漸漸掏空了他的身體，他的肚子，他的大腦，全都變得空了起來。

  他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兩眼失神。

  ……

  ……

  ……

  大理寺

  清寧與謝斷孽兵分兩路，他去恐嚇秦江，她則來了大理寺找仵作。

  經過對屍體的一番查驗，仵作告訴她，這些屍體，都是差不多時間死的，不存在死亡時間間隔了一個月的情況。

  「而且，現在雖然是冬日，但死亡時間差那麼多，屍體肯定會腐爛。屍體之間差距必然很大。案發當日我們就會查出來。」仵作道。

  清寧還有點不死心：「就沒有什麼特殊的防腐東西，讓屍體看起來和剛死的沒區別嗎？」

  「哪有那麼厲害的東西，」仵作搖搖頭，「而且人死再怎麼防腐，一個多月下來，多多少少會留下點痕跡。當時我們那麼多仵作細細檢查，也沒檢查出來什麼。」

  「好吧。」清寧失望道。

  這樣一來，就有一個問題了。

  賀玉妍說她還在邵府的時候，就感覺有人被頂替了。

  這段時間到邵府被滅門的時間，至少過了一個多月。

  因此，清寧就懷疑是有一幫黑衣人殺人頂替了進去。

  但現在看來，人都是差不多時間死的，那時間就對不上了。

  難道賀玉妍的感知出錯了？

  清寧在那裡琢磨，外面，謝斷孽甩著手上的人皮面具，吊兒郎當地回來了：「在想什麼呢？」

  清寧嘆了口氣，和他說了自己的想法，又問：「看起來，你的行動很成功？」

  「那當然，」謝斷孽得意道，「有我出馬，還能失手不成？」

  「那……」清寧靈機一動，「你能不能檢查一下這些屍體？」

  「行啊，」謝斷孽應下，懶洋洋道，「只不過我現在累了，我要先回去睡一覺……而且，這些屍體那麼多，我要細細查過去，也要幾天時間。」

  雖然有明擺著偷懶的嫌疑，但清寧還是感激地點點頭：「好，辛苦你了。」

  這下倒是謝斷孽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咳，不辛苦。」

  ……

  ……

  ……

  秦江果然來找清寧了。

  他有些破罐子破摔地來到了茗樓。

  「秦大人，許久不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清寧笑著將手中的茶盞遞給秦江

  秦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清寧喝了一口茶，然後將茶盞放到一旁，慢慢地問道：「秦大人，有何事找我？」

  「沒，我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是想和郡主聊聊案子的線索。」秦江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清寧臉上的表情。

  「哦，那秦大人想和我聊什麼？」清寧神色毫無破綻，道。

  秦江稍作修飾，說了自己見到的事情。

  「這事，秦大人為何隱瞞不報？」

  「事發突然，我也是擔心打草驚蛇，所以耽誤了。再者，此事雖有疑點，但並不能確定就是兇手，興許只是湊巧罷了。」秦江解釋。

  「秦大人言之有理。可你為何現在告訴我？」清寧反問。

  「我……我想看看郡主這邊有沒有收到什麼相關的線索，畢竟郡主一直在查這個案子。如果郡主這邊有進展，我也可以過問一二。」秦江說得一臉真誠，要不是清寧知道底細，還真要被他騙了。

  「哦，我倒沒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不過，我有一個疑問，還請秦大人解答。」清寧說著，將視線從秦江臉上移向他的眼睛。

  秦江不知道清寧想說什麼，但還是習慣性地點點頭。

  「秦大人先前，為何如此抗拒我們的調查？」

  秦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說：「這……這不是怕打草驚蛇嘛……」

  「是嗎？」清寧反問道。

  秦江臉上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問道：「郡主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秦大人。」清寧說著，將茶盞重重地放回桌上。

  秦江臉上的表情變了變，但是很快又恢復如常，一臉無辜地問道：「郡主在說什麼？我不懂。」

  「不懂？好，我把話說得更清楚些，」清寧道，「秦大人，你除了為了隱瞞私生女一事。府內，應該還有別的人在大力阻攔你吧？」

  「什麼？」秦江臉上的表情終於不再平靜，而是帶著些許震驚和不解。

  「這個案子，已經明顯到了不得不治的地步。但你們卻一再推脫，不願接觸。為什麼？因為你們害怕一旦接觸，就會身敗名裂。你們不想讓自己辛苦打拼了十幾年、二十幾年的仕途就這樣結束。所以，你們寧願躲，躲著這個案子。即便躲不了，你們也會想辦法推脫。是不是？」清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