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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腦婆突然鬧彆扭了又不說,怎麼辦?在線等。

2024-06-30 13:51:21 作者: 附近的人

  梁鉉承襲王位之後到哪裡都有人跪拜他,就算到了今天他也沒有適應過來。

  在場這麼多人,他也不能表示出自己的不適,微微皺了皺眉,抬手讓高大夫起身。

  高大夫年過五旬,鬢邊已經有些花白,唇邊的鬍鬚也變成了雜亂的灰色,臉上不可避免地爬滿褶皺,可眼中卻流光陣陣,完全看不出他這個年紀的力不從心。想必平時保養得當,身體也比常人健碩一些。

  從地上起身後,高大夫從藥童捧著的箱子裡拿出了脈枕,綠映過來在柳萋的身邊放了小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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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塊生絹蓋在潔白纖細的手腕上,高大夫眯著眼睛號脈。

  期間,柳萋不停地低聲咳嗽,偶爾抬頭去看一眼梁鉉,他的表情平淡,似乎對診脈的結果一點都不在意。

  「請問姨娘,近期是否常有疲累?總是覺得睡不夠,每日昏昏沉沉。經常嘆氣,覺得胸悶、不想動。」

  柳萋咳嗽的聲音停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

  丹楓在旁邊著急地問:「怎麼樣?是很嚴重嗎?」

  高大夫剛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止住,側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梁鉉,捋了捋下巴上的鬍子,說道:「姨娘身體本弱,落水受驚怕是傷到了根本,接下來要好好將養著,不然容易生出喘症。」

  「喘症?」丹楓接著問道,「具體是什麼表徵?應當如何處理?」

  高大夫說道:「顧名思義,喘症源於肺經失守,邪氣入體。患者咳嗽難忍,夜間咳喘更甚,嚴重者會在睡夢中憋氣致死。不過姑娘放心,姨娘身體底子尚可,只要好好將養,不會染上喘症的。」

  丹楓這才鬆了口氣。

  梁鉉在一旁發話:「大夫說了沒事,你們就不要自己嚇自己了,小娘受驚不小,屋子裡別呆這麼多人,都出去吧。」

  柳萋從剛剛開始就很不對勁,梁鉉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弄得他也跟著一起不對勁。這種感覺真的是差極了。

  有了梁鉉發話,屋裡的人再次風風火火退了出去。

  隨著最後一個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梁鉉坐回了剛剛的凳子,看著柳萋。

  「剛剛大夫問你的症狀是怎麼回事?我就算是不同醫術也知道那不是受驚的症狀。」

  柳萋捋了一把鬢邊散落的頭髮,抬眸看他:「王爺失了稱呼,妾是您的庶母,您忘了稱謂不要緊,若讓旁人聽去,怕是會引來無數麻煩。」

  梁鉉好看的眉眼擰成了麻花。

  柳萋果然不對勁。

  為什麼。

  柳萋伸出手,在那團眉眼處輕輕揉著,直到它們各自回去了自己的位置。她眼波流轉,似有說不出的心事。

  「你就那麼惦記父王?」梁鉉的聲音壓抑,近乎沙啞。

  柳萋唇角微微翹起,輕聲道:「王爺總是發脾氣,跟老王爺一點也不像。」

  梁鉉「騰」地站起來,一甩衣袖,聲音冷冷地:「小娘若是在本王的身上尋找父王的痕跡,怕是要失望了,本王這輩子,絕對不會跟他相像。」

  柳萋合了合眼睛:「妾累了,王爺先回去吧,太妃知道了又要怪罪,妾可吃罪不起。」

  梁鉉居高臨下看著坐在床上的柳萋,心裡一股無名火燒的旺盛。

  伸手捏住柳萋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

  「小娘對父王那般情根深種,自然不會看著父王枉死,今日之事還請小娘務必裝下去,免得前功盡棄。兒子策劃了這麼久,若是敗在了小娘這裡,小娘知道下場。」

  他一口一個「小娘」說得咬牙切齒,莫名地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柳萋抬手,將手指抵在梁鉉的手掌上,輕輕一用力,就將他扳著自己臉頰的大手挪開。

  「王爺所謀劃的,正是妾心裡惦念的。自然是萬般配合,斷不會有失。」

  她微微笑著,卻依舊拒人於千里之外。

  梁鉉看著許久,微笑,那微笑里泛著陣陣冷意。

  「好。」

  他走了。

  離開的時候,重重地甩上了房門。就好像他第一次來聽雨閣,用腳踹來房門時候那般用力。

  柳萋躺了下去,懷裡抱著已經有些涼掉的湯婆子,愣愣地看向床頂的帷幔。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為何會對一個不明真相的人抱有希冀?

  在水裡的時候,她數著自己生命的倒計時,賭那個通身黑袍的影子能否跳下來救她。

  她賭贏了。

  卻也輸了。

  這一切,都是他算好的。

  她的賭局一開始就不存在。

  啊,有些後悔教他下那盤棋了。原本還想告訴他,那棋局……是大長公主傳授的來著……

  ##

  梁碃那邊自從聽說蕭玉棠落水,整個人慌作了一團,急忙跑出院子,向著池塘的方向而去。

  可是當他一路來到池塘邊,看到的就是蕭玉棠跪在地上祈求梁鉉的一幕。

  她何時那般卑微地祈求他人的憐憫過,梁鉉這個狠毒的臭蟲!竟然敢讓他心尖上的人那般難過!為何,為何不是他?為何蕭玉棠喜歡的、為之努力的人不能是他梁碃呢!

  梁碃被氣昏了頭,看著梁鉉的副將把蕭玉棠壓回了養月居。池塘邊圍著的家丁下人們竊竊私語,談論著這個剛入府沒多久就得罪了王爺的表姑娘。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他獨自找了個亭子坐下,他的長隨是個有眼力的,立刻差人泡了壺茶水送過來。

  梁碃喝著茶水,頭腦漸漸清晰,細細謀劃著名應當如何替蕭玉棠報了今天的仇恨。

  沒過多久,長隨過來偷偷匯報,柳萋落水重病,聽雨閣已經派人去請了想甲元巷的高大夫過來。關姨娘曾經有嚴重的頭風症,三不五時就要請高大夫去問診,因此梁碃和高大夫是有幾分交情的。

  聽聞聽雨閣請的是高大夫,梁碃心下一喜,連忙去高大夫出府的必經之路上等著。

  果然不出一個時辰,高大夫就在聽雨閣侍女的帶領下走了出來。

  梁碃假裝偶遇的樣子,正面截住了她們。

  「哎,這不是高大夫嘛,許久不見,最近幾日生意興隆否?」

  梁碃抱著拳,做足了禮賢下士的樣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從心底里瞧不起這些不入流的醫者商人的。

  高大夫見到梁碃,停下腳步,同樣抱拳回禮笑著寒暄,只不過他的腰彎的更深些。

  「二公子,許久不曾見了,老朽一切都好,令堂身體可還康健?近日可有再次發作?」

  梁碃立刻道:「家慈一切安好,還要感謝高大夫好脈息,幾服藥下去就去了病根。高大夫若是不嫌棄,在下做東,請高大夫千味樓一敘?」

  高大夫立刻說道:「那老朽就卻之不恭了。」

  梁碃拉著高大夫的胳膊往外面走去:「高大夫客氣什麼,您治好了家慈的頭風就是安撫了我最惦記的事情,我報答您都來不及呢!」

  丹楓在後面默默跟著,直到在王府門口親眼看著兩個人上了同一輛馬車揚長而去,她才轉了個身回去了後院。

  回去聽雨閣的路上還特意繞了個遠。將高大夫和梁碃一同離開的事情告知了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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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夜裡,打更人敲著竹梆子走遠,高維仁穿著深色的衣服敲響了王府附近一處別院的大門。

  片刻後,院門從裡面被打開,嚴王的副將青山站在門口,向他抱拳行禮。

  「高大夫,王爺恭候多時了。」

  高大夫回禮,跟著青山的身後走入了一處房間之中。

  梁鉉還是穿著白天那身墨綠色的衣服,腰間和領口都繡著竹紋點綴。在燭光的照耀下更顯奪目。

  高大夫行禮,說著就要下跪。

  在跪下前的一秒鐘,梁鉉突然開口:「行了,私下裡不用拘那些俗禮,說說吧,梁碃找你都說了什麼,你又是如何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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