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疑心,相似的人
2024-04-26 07:20:31
作者: 明夏
暗一正好走過來,聽到雲蘇的詢問,回答道:「那個叫聖姑的女人被單獨關押在另一處牢房,還沒有拷問。」
「為什麼?」雲蘇不解地問。
「這個女人渾身都是毒,士兵沒法靠近她。」暗一皺了皺眉,「原本守衛也想拷問,但剛走到她身前,就莫名其妙中毒了,差點丟了性命。」
雲蘇頓時來了興致,「這麼厲害?那她有說什麼嗎?」
暗一搖頭:「被抓之後,聖姑一直很沉默,什麼都沒說。」
「走,過去看看。」
雲蘇拉著君長淵往前走,暗一負責帶路,很快就到了一處獨立的牢房前。
這裡看守的士兵特別多,但個個都離牢門三米遠,沒人敢靠近。
聖姑獨自坐在牢房裡,身上依然披著斗篷,枯槁的白髮與冰冷艷麗的容顏格格不入。
聽到腳步聲,她冷冷開口:「你們用不著審我,我什麼都不會……」說。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她抬起頭,正好看到走到牢門前的雲蘇。
牢門兩側插著火把,跳躍的光線照在雲蘇完全變樣的臉上,一瞬間清清楚楚地映入聖姑眼中。
聖姑的聲音戛然而止,昏暗的牢房裡,她猛然睜大了眼睛,一副猶如見鬼般不可置信的表情:「……雲笙?!你還活著?!」
嗯?
雲蘇停住腳步,微眯起眼睛。
她還沒說話。
聖姑卻突然反應過來,自問自答道:「不對……雲笙她死了,我是親眼看著她的屍體被送進聖地的,你不是雲笙……你是誰?!」
她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直勾勾地盯著雲蘇的臉,顯得有些神經質。
「你為什麼長得跟雲笙這麼像?你是誰?你和雲笙有什麼關係?!」
看著聖姑大步朝牢門走來,君長淵警覺地將雲蘇往後拉。
雲蘇反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下,示意他不要動,也不要說話。
聖姑這兩句話里的信息量很大,臉上的表情也不像是裝的。
雲蘇眯起眼睛,站在原地沒動,看著聖姑走到牢門前面,雙手抓住鐵質的欄杆,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越看越瞪大了眼睛。
她仿佛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嘴唇抖動了兩下:「竟然是真的……」
雲蘇等著她繼續說點什麼。
聖姑卻突然不說了,只一個勁地盯著她的臉,神情越來越複雜。
雲蘇只能開口問道:「雲笙是誰?她跟我長得很像嗎?」
聽到她的聲音,聖姑再次瞪大雙眼,不敢置信道:「你是鎮北王妃?你的臉怎麼變成這樣了?」
雲蘇心念急轉,平靜地道:「我本來就長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然後,她追問道:「你說的雲笙又是誰?」
聖姑沒有理會她的提問,反而追問道:「你出身雲王府?」
雲蘇沒有回答,冷冷看著她。
聖姑繼續追問:「你娘是雲王府的郡主?」
「雲蘇有些不耐煩了:「我娘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還沒說,雲笙到底是誰?」
她今天才剛剛發現自己的真實容貌,連自己都還沒看習慣。
聖姑之前是見過她的,當時並沒有對雲蘇的長相有任何反應,但現在,她看到雲蘇真容的第一眼,卻脫口叫出了另一個人的名字。
雲笙。
她把雲蘇誤認為是雲笙,又很快發現認錯了人。
這說明在聖姑眼裡,雲蘇的真容幾乎和她認識的「雲笙」一模一樣,哪怕她知道雲笙已經死了,乍然一見,還是會認錯。
這足以說明雲蘇和這個人的長相,相似到了真假難辨的程度。
這是巧合?還是別的原因?
雲蘇之前才跟君長淵討論過,她的身世可能有問題,一轉眼聖姑嘴裡就冒出個和她長得很像的人,這很難不讓雲蘇產生聯想。
聖姑咬緊牙關,臉上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表情,卻沒有回答。
她不說,雲蘇乾脆自己問:「聽說你來自南域,這個地方的人向來不愛和中原來往,一直圈地自封,你口中的『雲笙』,想必也是南域人吧?」
「她跟你是什麼關係?」
雲蘇看著聖姑的臉,心裡暗想著她喊出雲笙這個名字時,震驚又複雜的表情,繼續猜測道:「她是你的親人?姐妹?還是同族?」
不可能是陌生人,因為聖姑提到「雲笙」時的語氣很熟悉。
也不太像是普通朋友。
因為聖姑親眼看著「雲笙」的屍體被送入聖地,雖然不知道這個聖地是什麼意思,但這句話說的應該是下葬的場面。
普通朋友應該不太可能,反倒是親人或者同族,更有可能給死者送行。
聖姑的臉色一陣變幻,慢慢冷靜下來。
她鬆開了抓著欄杆的手,站在監牢里,和雲蘇一里一外地對視著,語氣冷淡道:「別在這裡亂猜,這跟你沒關係。」
「你剛剛看我的表情,可不像是跟我沒關係。」雲蘇說。
「我只是認錯人了而已。」聖姑冷漠地轉身,往牢房深處走,「我累了,你們趕緊走,別在這裡礙事。」
雲蘇冷不丁地道:「你知道你養的毒蟲,為什麼對我窮追不捨嗎?」
聖姑背影一僵,站在牢中。
雲蘇盯著她看了片刻,轉頭對君長淵說:「你讓暗一,還有外面的守衛先下去,我有些話想單獨跟聖姑說。」
君長淵看向暗一。
暗一立刻低頭拱手,什麼也沒說,識趣地退了下去。
很快,監牢外的守衛也被撤下了,只剩下牢里的聖姑,和牢房外的雲蘇、君長淵三個人。
雲蘇沒打算讓君長淵走,她的事情,沒什麼需要瞞著他的。
眼下沒有外人在場,雲蘇也不再藏著掖著,直截了當地說:「聖姑,我聽說你們南域人有驅使毒蟲的本事,你養的那些毒蟲,一見到我就追著我跑,你也親眼看到了,它們很喜歡我的血。」
聖姑冷冷轉過身,依然沒說話。
雲蘇繼續道:「不止是你養的毒蟲,深山野外的普通毒蟲,都很喜歡我的血,甚至在我受傷流血之後,有大批的毒蟲會聞著血腥味找來,對我窮追不捨。」
她將手伸進牢房的欄杆里,攤開手。
一隻半透明的毒蜘蛛從她手腕間爬出來,在手心轉了兩圈,又乖巧地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