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十八轉

  「你們老闆看起來歲數的確不小，老人家身體還好？」

  我客套的跟服務員搭話。想著，說不定可以多問出一些信息來。

  那服務員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大姐，臉龐長得還蠻秀氣。

  她一邊幫我們添湯，也相當熱情的回應。

  「可不，咱家老闆今年90多嘍！」

  「剛才那小孩，是你們家老闆的孫子呀。」我又問。

  服務員點點頭。

  

  「嗯呢！就這麼一個小孫子。小孩子也可憐。爸媽都沒了！一個人跟著奶奶過唄！」

  三叔聽到服務員說的這些話，忍不住搭茬。

  「90多歲的老太太，孫子看起來還不到10歲。

  你們老闆，給那小孩當太祖奶奶都綽綽有餘。

  哎呦！90多歲的年紀，打扮的也怪嚇人的，不人不鬼的。」

  三叔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心直口快，直腸子。最喜歡搭話，接話茬。說出的話來，又都是以損人為主。

  就在三叔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忽然，一抹重黑色的身影擋住了我們身後的陽光。

  我們幾個人驚訝著轉身。

  忽然，我們只看到。那個面目浮腫，長得不人不鬼的老太太。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就站在了我們身後。

  「我去！」我嚇得渾身一激靈。

  這老太太走路沒聲！到處神出鬼沒，還好現在是大白天，否則的話，任憑誰不得認為自己撞鬼了。

  此時，我跟眼前的老太太近距離接觸。

  這老太太的面相，屬實十分恐怖。

  她臉上的皮膚白的嚇人。又白又腫，好像是死亡之後，在河裡不知道泡了多久的胖頭魚。

  「什……麼……叫……不……人……不……鬼？

  我……年……輕……時，才……見……過……真……正……的……不……人……不……鬼。

  你……們……知……道……人……猴……嗎？」

  老太太緩緩開口，她的聲音既陰沉又詭異。就像是從地府傳來的魔音。

  陳淑文和錢清清兩個女孩子，被老太太的面容和聲音，嚇得渾身局促不安。

  三叔也皺著眉頭。不過，他還是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人猴？啥是人猴？孫悟空嗎？」

  可是這老太太卻沒有回應。而是自顧自的自言自語。

  「呃……壞……記……性，怎……麼……忘……了！」

  老太太一邊說著，竟又緩緩轉身，對我們不理不睬。徑直，再一次返回廚房的方向。

  錢清清望著老太太的背影，長舒一口冷氣。

  「呃！那位老人家，好可怕。」

  添湯的服務員聽到我們的話，忍不住尷尬一笑。

  「我們老闆年紀大了。客人，你們多擔待。」

  我們幾個人，對剛才老太太詭異的聲音仍心有餘悸。

  並且，那個所謂的人猴，究竟又是什麼東西？

  就在這時，老太太的孫子。手托一盤黑蘑菇。蹦蹦跳跳，笑嘻嘻的朝著我們桌位的方向走來。

  「這是我們店給每個桌的贈品！我奶奶記性差。剛才出來，忘記端菜了！」

  這小孩也就八九歲的模樣，身高不過一米五幾。長得白白淨淨，大眼睛雙眼皮。和他如同鬼魅的奶奶，面相簡直是天人之別。

  我笑呵呵的接過那盤黑蘑菇。

  忍不住捏了捏小男孩的小臉。

  誰料，那小男孩竟向後退了兩步，估計是有點怕生。

  三叔還是對剛才老太太提起的人猴，感覺尤其好奇。

  他問小男孩。

  「哎！小爺們，我問你。你知道啥是人猴不？」

  小孩面無表情，雲淡風輕的回。

  「白色的，渾身長長毛的山猴子。會說人話，還偷吃老鄉家裡的看門狗！」

  這小孩當真知道人猴。

  我想讓他詳細說說，小孩卻撅著嘴，對我們這些客人並不是很熱情。

  「我還得幫忙幹活呢！」

  那小孩竟也一溜煙跑沒了影，我們的桌子上，倒是多了一盤黑漆漆，從沒見過的黑蘑菇。

  錢清清看著眼前的黑蘑菇，表情倒是蠻興奮的。

  「我上次過生日時，來火鍋店裡。店家也送了這麼一盤黑蘑菇。味道可不錯了！」

  就在這時，陳淑文也說。

  「我以前和媽媽經常來這家火鍋店吃飯。

  可是以前，店家從來不送黑蘑菇的。但是上一回。就是在一個半月之前，店家也送給了我們一份黑蘑菇！味道確實鮮嫩的很！」

  黑蘑菇，兩個女孩子在一個半月之前，在吉祥火鍋城，竟然都吃過這一份贈送的黑蘑菇。

  我立刻謹慎起來，端起那一盤黑色的蘑菇。

  只見這些蘑菇，並不是最初的樣子。而是用刀已經切成了薄薄的，如同蟬翼的薄片。每一片蘑菇看起來都是油黑髮亮。

  我放在鼻子下輕嗅，倒是沒有任何異樣的味道。反而只有一股特別清香的菌子味。

  陳淑文看我如此謹慎，也忍不住問我。「文昌，難道是這蘑菇里下了毒？」

  我輕輕搖頭。

  「好像不是，只有一股普通的菌子味。也沒有什麼其他古怪的地方。」

  這時，三叔搶過我手裡這一盤蘑菇，大大咧咧的說。

  「當然不可能有古怪。這就是一盤普通的菌子，名叫十八轉！」

  三叔常年進深山，對一些山野貨，土特產，蘑菇菌類尤其熟悉。

  三叔給我們講解。

  「這是南方深山裡的一種特徵，跟雞樅菌，牛肝菌齊名的。外號叫十八轉，通體呈現黑色。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這個君子的傘蓋上一圈一圈的，就像是深山裡高速公路的盤路十八彎。所以才叫十八轉。

  只不過這個菌子，店家給處理過嘍，切成了薄片。所以你們分辨不出菌子最初的長相！

  不過放心吧，這玩意兒指定沒毒。並且味兒很鮮，也還挺貴的勒！」

  三叔一邊說著，直接便把整盤的十八轉，全部倒進了火鍋之中。

  來吉祥火鍋城吃一頓晚飯。有用的線索一點沒找到。除了見識到一個奇怪的老太太，至於剩下的。也就是這家火鍋城的火鍋，真的是蠻香。

  前後大約過了兩個小時，等我們酒足飯飽之後。錢清清揮手招來服務員買單。

  可萬萬沒想到，最後來收款的，竟然又是那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