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這般講究
2024-06-30 06:34:22
作者: 七月
可顧思卿看著他這般雲淡風輕的樣子,卻是心疼的紅了眼眶。
他身上的傷口,她不是沒見過,可是,他是太子,為何,還會有那麼多傷口呢。
從後面抱著他,顧思卿問他,「是誰傷的你?」
她要為他報仇。
而宋清風則低了頭,「是我的母親。」卻不是母后。
所以,他就是在提醒她,他的母親並不是當朝皇后。
可顧思卿聽不出來啊,她只知道,原來自己的九哥哥這些年過的,也並不幸福。
即使身居高位,他依舊很苦。
但是以後,她在他的身邊,便不會讓他再這般難過了。
「走吧。」
顧思卿收起情緒,牽著他就走了出去,直奔小桃屍體停放的房間,門口固然有人把守著,可顧思卿在,又有誰敢阻攔。
倒是綠雲有些奇怪,竟然也跟了過來。
「小姐,我與小桃情同姐妹的,所以我想來送送她。」
跟在顧思卿的身後,綠雲走進了門,然後直奔著小桃就去了,哭的是梨花帶雨的。
「好了,人都沒了,你哭又有什麼用。」
而張煥從來都是不喜歡有人哭哭啼啼的,更不喜歡安慰人,故而他硬邦邦的就說道,「你要是進來就是為了哭這兩嗓子的,那你可以出去了,別礙事。」
綠雲抽抽搭搭,「對不起,我就是,難受。」
說著,她伸手,似乎是要想去握住小桃的手,卻被張煥攔住了。
「也不怕有屍毒,瞎摸什麼。」
「啊。」
綠雲似乎是受到了驚嚇的樣子,可人一傾斜,卻偏偏還是碰到了小桃的手。
「那怎麼辦,我碰到了,那我是不是會中毒啊,張太醫,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張太醫嫌棄,「死不了。」
裝什麼,張煥嫌棄的看了她一眼之後,就開始檢查屍體了。
而顧思卿雖然心裡有些膈應,但到底將她拎了出去才重新進來,卻只見宋清風正在看小桃的手。
「有什麼嗎?」顧思卿也湊了過去。
宋清風看她圓溜溜的腦袋,不禁莞爾,「我見她方才特意要去碰一下小桃的手,想來,這裡自然是有什麼的,你看,這指甲縫。」
顧思卿聽他一說,也看了過去。
這細碎的東西?
顧思卿拿銀針將它挑了出來,「這似乎是衣料。」
但不是整片的,想來,是對方將這布料拿走了,而且,「她的手指黑了。」
顧思卿看了一眼宋清風,宋清風點頭,「是青花之毒。」
「但她卻不是死於中毒的。」
可張煥卻緊接著說道,「她的後腦勺有一個被鈍器擊打的痕跡,那,才是她的致命傷。」
張煥分析,「死者應當是被人從後面擊中頭部而死,但是死前,死者青花毒也發作了一些,一時痛苦就用力的抓住了兇手的衣服,故而,她的指甲縫深處才會有布料上刮下來的一點點粉末。」
那麼,只要找到這個粉末的主人,自己便可以找到真正的兇手了!
「小桃是在院子裡出事的,那麼兇手必定是院子裡的人。而且從這個粉末看,倒不是什麼華貴的衣服,所以我只要將府里的衣服全都拿來刮一遍就知道了。」
說干就干,顧思卿立刻找人將府里所有人的衣服每樣都搜羅了一件過來,然後開始了刮啊刮。
終於,還是讓她刮出來了。
「是這個吧,一模一樣吧,快看啊。」
邀功的將宋清風拉了過來,「星河哥哥,你看。」
宋清風走過來,點了點頭,還沒說話,就被張煥攔住了。
「是,但是,這好像是你們顧家的小廝的衣服,所以你這等於大海撈針。」
顧家的小廝那麼多,誰知道是誰。
這,倒確實是個問題,顧思卿大腦快速轉動。
「這個衣服顧家上下所有的小廝都有,而且每個人都有兩套,這樣一來…我們是不是可以先篩選出衣服壞了一套的人啊。」
顧府小廝們的衣服,本來,是和別府的小廝們都一樣的。
但是多虧了顧思安那個向來自視甚高的人,她非說顧家就連小廝都得比別人家的小廝高一等。
這不,才有了這既好看又結實的衣服。
「星河兄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回。」
一般人只是幹活,想來,也不至於將衣服弄破,所以範圍應當能縮小。
「等一下。」
而宋清風見顧思卿又要走,趕緊攔住。
「為何你一會兒叫我星河哥哥,一會叫我星河兄?」
宋清風聽的,都要亂了。
而張煥更是好奇的問了一句,「你為何叫他星河?」
他再不濟,那不是也該叫袁清風嗎?那這星河又是哪裡來的。
宋清風解釋,「字。」
這是他師傅給他取的小字,只是小時候他在眾師兄弟間排行老九,故而顧思卿這丫頭也一直都叫自己九哥哥,卻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什麼。
「哦。」
張煥懂了,原來,是只有親近的人才能知道的字啊。
「那你這哥哥和兄也是這樣區別?」
自己在就是客氣生分的兄弟,自己不在,那就是情哥哥?
所以如今,竟連叫個名字都這般講究了?
顧思卿點頭,然後得意洋洋的走出了房間。
顧府上下,共計一百多位小廝,全部統計下來,衣服有破碎的,或者申請過新衣服的小廝,幸運的是,只有十五位。
於是,顧思卿淡定的,就將這十五個人叫到了顧府的祠堂。
其實,這裡說來也就是顧府平時懲治下人用的地方,只有幾張椅子而已,倒也不能稱之為祠堂。
不過今日,顧思卿可是特意搬了一張桌子過來,坐下,「說吧,你們的衣服都是怎麼破的?」
顧思卿拿起瓜子,一邊磕一邊問道。
那語氣,活像是閒來無事找人嘮嗑的一般。
但是吧,你嘮嗑跑到這裡,還一副要吃人的模樣,那,誰看著能不害怕啊。
小廝們頓時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面如土灰,瑟瑟發抖了起來。
而最大膽的那個,也不過是緊張的舔著嘴唇,然後問道,「大小姐,那,衣服的錢,我們,賠您行嗎?」
原來,他們以為自己是因為他們壞了一件衣服才生氣的啊。
切,這都將自己當做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