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沾了酒的蘇瑾

  「小四爺，這邊請。」嘈雜的聲音從停車場方向傳來。

  

  蘇瑾下意識地看過去。

  男人長身而立，不知是陽光太燦爛將他籠罩的更刺眼，還是他太過醒目壓過了太陽的炙熱。

  男人碰巧在這個時候往她這邊瞧了瞧，有綠蔭環繞在他周圍，他置身在樹蔭下，影影綽綽，更添了幾分神秘感。

  盛厲霆。

  周圍太安靜，安靜到所有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

  蘇瑾低下頭，刻意的避開他的目光。

  「盛先生很感激您能百忙之中抽空來監考。」校長領導人一群老師教授們浩浩蕩蕩過來，那笑的眼角縫都不見了。

  「四爺交代了，教書育人，重中之重，能有幸參加，是我們的榮幸。」姜奮回答。

  「是，是，盛先生請隨我這邊進。」

  一群人從蘇瑾面前散去。

  「瑾兒，你怎麼還站在這裡？」蘇父一路疾行，更是跑得大汗淋漓，「你放心，我已經打點好了，你就進去隨便做做，後面會有人幫你的。」

  蘇瑾進了校門，整條綠蔭大道上都是送考的家長們。

  高三一班，笑聲不斷。

  「蘇嬌，聽說你姐今天也來考試了？」一名女生故意挑起話題。

  「我姐雖然不會說話，但志氣滿滿，就算最後成績不合格，也會纏著我爸送她進來的。」蘇嬌現在窗口處，望著校園裡形形色色的人，笑意更濃。

  「她進來了也好，咱們不就是多了一個樂子嗎。」秦子越走到了蘇嬌身後，壓低著聲音，「我爸沒有發現。」

  蘇嬌目光倏地犀利，「我家小啞巴也來了。」

  「我回家怕是要被打一頓了。」秦子越苦笑道。

  蘇嬌回頭，盈盈一笑，「這周我們一起去溫泉酒店。」

  秦子越輕咳一聲，「我會定好行程表的。」

  「我現在得去好好陪陪我姐了，畢竟我們是一家人。」蘇嬌言笑晏晏的出了教室。

  臨時休息室內，不過百平米的空間硬是擠進了上百人，封閉的空間，整個空氣顯得又沉又悶。

  蘇父明顯出了一身汗，打開蘇夫人親自準備的薄荷水，遞到了蘇瑾面前。

  他道，「喝一點，提提神，別緊張，正常發揮就行了。」

  蘇瑾本不想喝，但在蘇父那灼灼的眼神中，還是拿了過來。

  只是喝了一口，她便丟下了瓶子。

  蘇父詫異，「怎麼了？」

  酒，裡面有酒精！

  蘇瑾捂住嘴就往洗手間跑去。

  她不能喝酒，一滴也不能碰。

  蘇瑾一路跑進洗手間，甚至也沒有看是男廁還是女廁，悶著頭就沖了進去。

  她顫抖著手打開水龍頭，冷水不停地往嘴裡灌。

  她的臉色依舊漸漸地泛紅，真像是有幾分醉態的樣子。

  「髒。」男人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蘇瑾蹭的抬起頭，保持警惕地瞪著鏡子裡闖入她視線的男人。

  盛厲霆走到盥洗池前，用著手帕包住水龍頭，擰開水閥。

  蘇瑾氣息有點急，兩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忽遠忽近的男人，她覺得胸口悶極了。

  盛厲霆注意到旁邊並不友善的眼神，側了側目，「你在看什麼？」

  「衣服。」她的聲音很小，幾乎低不可聞。

  盛厲霆聽不見她說什麼，更不明她的企圖，順著她的視線垂眸也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

  蘇瑾有些發暈，小時候吃了太多激素和藥物，但凡攝入一點酒精，她就無法控制自己。

  等酒精散去後，她甚至都記不起來自己做過什麼。

  盛厲霆很少被人這般有目的的注視，這個人，不容小覷。

  她的眼神不同於小女孩的天真，相反，有歲月沉澱的成熟和危機。

  蘇瑾撩了撩自己已經濕透的衛衣，意圖明顯。

  盛厲霆大概看了一個笑話，還真是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造次，甚至威脅。

  蘇瑾晃了晃頭，濕透的衣服粘在身上太難受了，酒精瘋狂了她的腦細胞，幾乎霸占了她的所有理智。

  盛厲霆似乎並沒有將這個小女孩放在眼裡，任她有目的的靠近。

  在他眼裡，這個女孩子，不足為慮。

  只是……

  蘇瑾左手抓住男人的手腕，側身右手手肘一捅，趁著對方吃痛還沒有還手之際，高高抬起右腿，膝蓋往上一頂。

  盛厲霆皺緊了眉頭，一股滅頂之災襲來。

  蘇瑾看著彎膝蹲在地上緩解疼痛的男人，悄無聲息的走到了他身前。

  盛厲霆注意到進入視線的影子，抬起頭。

  蘇瑾對著他露出一個諱莫如深的微笑，真是讓人從心裡發怵。

  盛厲霆何時這般狼狽，強忍著雙腿出的劇痛，顫巍巍站起身，「你找死。」

  蘇瑾沒有耐心聽他廢話，繼續趁勝追擊。

  盛厲霆趴在了地上，受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恥辱。

  「腹肌啊。」蘇瑾扒下了他的襯衫，兩眼又大又圓甚至都不帶眨一下的緊盯著他因為呼吸而起起伏伏的腹肌。

  盛厲霆怒火衝天，沒有聽見這個女人說了什麼，只覺得身體一涼。

  他衣服沒了！

  ……

  蘇父繞著這棟教學樓跑了三圈了，最後不經意一瞥才發現了角落裡蹲著的小身影有些眼熟。

  可是，她穿的是什麼？

  蘇瑾昏昏沉沉的靠著牆，襯衫有些大，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怎麼看怎麼好笑。

  蘇父走進，一臉驚愕，「孩子，你怎麼了？」

  蘇瑾口乾舌燥的站起身，難受的捂了捂脖子。

  蘇父一聞，「酒，你喝酒了？你這衣服是從哪裡來的？」

  「姐姐？」蘇嬌原本就是來看好戲的，一瞧見角落裡神神秘秘見不得人的蘇瑾，立馬湊上前。

  「嬌兒你來的正好，瑾兒有些不對勁，把她扶進去坐一下。」

  「好，我幫您。」蘇嬌迎上去，明知故問道，「姐姐這是怎麼了？」

  此時，鈴聲響起。

  蘇父頭皮都在發麻，「完了，開始了。」

  蘇嬌道，「姐姐這樣怎麼考試？」

  蘇父蹲下身，看著不知還有沒有意識的孩子，「瑾兒，還能堅持嗎？」

  蘇瑾迷迷糊糊中聽見了聲音，抬了抬頭，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蘇嬌那得意忘形的臉。

  她真是打心眼裡作嘔。

  真是阿貓阿狗都敢來她面前賣弄小聰明了。

  蘇瑾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點了點頭。

  「姐這狀態能行嗎？」蘇嬌假惺惺的說著。

  「沒事，只要她進去坐著，哪怕一道題不寫，我也能讓她及格入校。」蘇父道。

  蘇瑾坐在了最後一排，她全程低著頭，頭暈眼花。

  那一口混合著濃濃薄荷水的酒，似烙鐵一樣不停歇的在她身體裡造次，渾身上下恍若置身在火海中，難受的快吐了。

  「好了，開始答題。」老師推了推眼鏡，觀察著每一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