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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雲泥之別

2024-06-30 04:40:17 作者: 盲流

  葛老駕著車輦,緩緩駛入荒城,這座邊陲之城,到了這個時辰街道上略顯寂靜,城門除了士兵之外,沒有一個行人。

  「站住!幹什麼的?」荒城大門口,有士兵例行檢查,攔住了車輦,「不知道現在是夜禁的時候嗎?」

  「我們是皇都來人,讓路!」

  葛老喝道,拿出了一張金牌,上面刻著龍紋,盡顯尊貴。

  攔路的士兵頓時啞然,皇都來人,他們怎麼惹得起,雖然他們是最普通的士兵,從未見過這樣的金牌,但是再傻也能夠看出那金牌的不凡。

  龍紋是皇家的象徵,在九州皇朝除了皇家,還有誰敢在金牌上銘刻龍紋。

  「帶我去見你們城主!」葛老道。

  

  值守的士兵不敢怠慢,在I這個時辰叨擾城主大人顯然是極為不合適的,但在他們眼前的是手持龍紋金牌的人,怎敢怠慢。

  士兵引路,葛老駕著車輦一路疾馳,直奔城主府而去。

  到了城主府,葛老下車,亮出龍紋金牌,著人稟告,得到的卻是相當怠慢的態度。

  「城主大人吩咐過了,讓小的帶路,引你們去安置之所,你們都不必見城主大人了。」

  一個叫苟安的下人滿臉的不屑道,一對鼠目儘是譏笑之色。

  皇都已經傳訊給荒城的城主了,一個重罪的皇子,被發配到荒城,與犯人又有什麼區別,因此荒城的城主滿不在乎,只派了一個下人接待,自己則是酣睡去了。

  而這個叫苟安的下人,別的本事沒有,倒是極會察言觀色,見到城主的態度很敷衍,才敢這般肆無忌憚。

  「你敢不敬!」

  葛老的眼中頓時湧上了一抹怒意,再怎麼說帝梟也是九州皇朝的皇子,一個邊陲之城城主府的下人也敢敢譏笑?

  「我有何不敢?不就是從皇都來的犯人嗎?不管你從哪來,犯人就是犯人,不讓你們去干苦役,已經是城主大人開恩了,怎麼著,你還敢在城主府前放肆不成?」苟安挺著腰杆,手拿著一根軍棍,指著葛老道。

  「找死!」

  葛老怒道,就算他是一個老僕,資質平庸,那也是一位天武之境的強者,怎能容忍荒城城主府的下人騎在自己的頭上?

  若僅僅是侮辱自己也就罷了,連帝梟一起羞辱,他絕不能忍。

  轟!

  一股強橫氣勁,從葛老的體內爆發出,猶若雷鳴,方圓十丈之內的氣流都變了,雄渾的威壓籠罩此地,城主府門外的所有人無不嚇得背脊發涼,渾身冒冷汗。

  這股威壓太恐怖了,城主府的下人和門衛,也都是踏入武道的修行者,怎能不知道擁有這等威壓的人,是何等恐怖的一位高手。

  天武境的人,在荒城這座小小的邊陲之城,絕對是可以橫著走的。

  那苟安更是嚇得跪在了地上,渾身都在哆嗦,他嘴上囂張,實際上卻最是膽小如鼠,貪生怕死。

  「葛老,算了,讓他帶路吧。」

  帝梟面無表情道,不是自己軟弱心善,而是區區一個下人,實在是沒有必要放在眼裡。

  「是。」

  葛老恭謹道,收了真氣,掃了苟安一眼,苟安連忙爬了起來,再不敢多說一句廢話,騎上馬引路去了。

  幾經轉折,只見街道越來越窄,越來越偏僻寒酸,不久之後,來到了一座早已經荒廢了多年的院子前。

  「就是這了。」

  苟安道,隨即就馬不停蹄的離開了,葛老身上的威壓嚇怕了他。

  走在拐角之處,苟安回頭看了一眼,眼神怨毒。

  「呸,一個被發配來的犯人,有什麼好像囂張的,給本大爺等著,只要你們在荒城一天,就絕對沒有你們的好果子吃。」

  苟安惡狠狠道,跺著腳朝著城主府而去。

  「這裡的城主也太敷衍了,這麼一個殘破的院子,連個下人都沒有。」葛老不滿道。

  帝梟笑了笑,虎落平原被犬欺,一個被貶的皇子,他就沒有想過會有什麼好的待遇。

  不過,對帝梟來說,這裡的寂靜倒是很讓他滿意。

  他倒是希望能夠有這麼一個無人打擾的偏僻環境。

  進了院子後,只有五間破敗的瓦房,到處都是灰塵,角落的位置沾滿了蜘蛛網,葛老迅速打掃出來一個房間,卻是連個像樣的桌椅、鋪蓋都沒有。

  「葛老,明日你就回皇宮吧,我這不需要你了。」

  帝梟道,找個了乾淨的地方盤膝而坐,呼吸吐納,修養療傷。

  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太糟糕了,而且自己從皇都出來,身上幾乎沒有什麼修煉資源,沒有個十天半個月的時間,痊癒不了。

  「殿下,您這是在趕我嗎?有我在,至少像那樣的奴才不敢在您的面前造次,我若是走了,在這諾大的荒城,殿下再無人能照應。」葛老苦笑道。

  「本殿不需要照應,母親被打入冷宮,你應該她身邊照應才是。」

  帝梟面無表情道,閉著雙眸,仿佛這世界上再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在他的心裡掀起什麼波瀾。

  葛老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想說些什麼,卻堵在了嘴裡,最終沒有再說一個字來,不敢再打擾。

  月夜清涼,帝梟感受天地靈氣,引靈氣入體,一點點恢復著自己的傷勢。

  帝皇骨被奪,帝皇血脈幾乎流盡,身體遭受如此嚴重的創傷,境界一落千丈,倒退到了築基期。

  在這邊陲小城,靈氣稀薄,根本無法與帝都相比,他身上又缺乏靈藥,只是恢復傷勢,就要花上不短的時間,更別提恢復真氣期大成的實力了。

  被奪的帝骨不可能再生長出來,幾乎流盡的帝皇血脈,雖然還有著恢復的可能,但需要的時間也太長了。

  這意味著帝梟的修行天資消減了大半,他以前堪稱是天才,現在只能算得上是一個有資格踏上修行之路的平庸之才。

  除了那座巴掌大的小塔之外,身無長物,這東西是他年幼的時候在九州皇朝神庫中所得,帶在身上十年了都毫無動靜,沒有任何的價值。

  每一位皇子在三歲的時候,都有機會進入神庫挑選一件神物,所有皇子都會挑選一件威力強大的神兵,伴隨自身的修行和成長,得知帝梟挑了這麼一個沒用的小塔後,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裡嘲笑。

  從雲上掉到了土壤,這種落差太大了,太容易讓人心灰意冷,一蹶不振。

  但帝梟寧願一死,也不想在這殘破的院子裡苟活完一生。

  時間流逝,一夜無話,天亮之後,葛老看著還在盤膝修行的帝梟,老淚縱橫,躬身一拜之後,出門而去。

  院門外,苟安畏畏縮縮的躲在牆角後面,親眼見到葛老離開之後,不屑的哼了一聲,挺了挺腰杆,拍了幾下衣服,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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