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知天下

  就在慕容清和緊鑼密鼓的尋找幫手之時，葉歡也喬裝打扮來到了凝翠閣。

  賞花宴血案仿佛還在眼前，人們尋歡作樂的心思卻仍是不減。

  這一次，繪雪姑娘早早備好了滿滿一桌佳肴等在房中。葉歡帶著春雪秋籟到時，她正命小婢奉上瑤台居的秋露白。

  葉歡掀起珠簾步入香閨，見了這滿桌子的菜，不由無奈道：「小姐我看起來像是專門來吃飯的麼？」

  繪雪姑娘聽到聲音，早迎了上來。先是與葉歡見了禮，又看見她身後的春雪秋籟，不由一喜：「你們今日也來啦！咱們姐妹幾人可好久沒見過面了。」

  春雪秋籟見了繪雪，亦是十分歡喜。上一回來這凝翠閣，她們還不知葉歡是有意來此與繪雪碰頭。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兩人一直提心弔膽，葉歡離開屋子後，她們只敢等在原地，因此錯過了與繪雪的見面機會。

  經歷了昨日的廝殺，二人的心境有了變化，雖然仍是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地方，好在已經不會如上一次那樣緊張了。

  葉歡招呼幾人到屋裡坐下，也不廢話，開門見山對繪雪道：「我今日來的目的你也知道，時間緊迫，知天下在哪裡？」

  談到正事，繪雪便收起了嬉鬧心情，認真道：「小姐稍安勿躁，今夜子時，鬼市有一場交易會，屬下已讓鬼市的朋友放出消息。知天下消息靈通，今夜必定到場！」

  這知天下是何許人也？

  本章節來源於𝘣𝘢𝘯𝘹𝘪𝘢𝘣𝘢.𝘤𝘰𝘮

  便如同江湖中有個百曉生，專通江湖逸事，這位知天下也是如此。傳說他上知天文，下曉地理，上下五百年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當然，倘若想從他嘴裡撬出你想知道的，便要憑你的本事了。

  只是這知天下神秘莫測，行蹤詭秘，極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不過，葉歡這次也算是碰了大運。知天下最近迷上了收集樂譜，恰好不久前繪雪得了一張古曲琴譜。錢掌柜掌眼後，道是失傳已久的《廣陵散》。

  就沖《廣陵散》的名聲，知天下就不會不來！

  「如此甚好。」葉歡拍手大喜，點頭道：「那咱們就準備一下，一會兒繪雪與我一同前去鬼市。春雪秋籟你們倆便守在此處，不可讓任何人知道繪雪不在房中。」

  一切準備就緒，葉歡坐在桌前慢慢喝著茶，等待著時間過去。

  這時，外面大堂中忽然響起一通激昂的鼓聲，一個清朗的聲音唱道：「吾乃太子丹犀，汝等何人，敢犯吾天威！」

  「什麼太子丹犀，吾等從未聽說。今日若非留下這黃白金、美嬌娘，休想過這陽黎關！」

  鏗鏗鏘鏘……

  鑼鼓聲陣陣，又有一個甜美的女聲唱起來。

  葉歡停了茶，好奇道：「這是什麼？聽起來倒是有些與眾不同。」

  繪雪笑道：「這是最近京中盛起的折子戲，今日這齣名叫《別蘇卿》。講的是太子丹犀被貶，路遇匪徒，與夫人訣別的故事。」

  葉歡奇道：「太子丹犀？這名字有些耳熟。」

  繪雪解釋道：「民間傳說，當今聖上原本有個才華出眾的哥哥，一出生就被封為太子，深得眾人喜愛。這位太子日漸長大，更是博學多才，驚才絕艷，最主要的是，他心懷天下，仁厚賢德，深得百姓敬重。可惜，後來不知犯了什麼過錯，被貶為了庶人。再後來，便有人傳他已經被山匪殺死了。」

  葉歡心中一動，沉吟片刻後，若有所思道：「這齣戲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

  繪雪想了想，搖頭道：「這得先查一查才知道。這種形式的戲，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應該不是京城本土出現的，要查源頭應該也不難。」說完，她一下反應過來，「小姐是覺得賞花宴血案與這戲有關？」

  葉歡搖搖頭，「是不是有關，我不知道。不過以那些陰謀家的手段，似乎這樣的布局才是他們的風格。」

  「既然如此，屬下馬上派人去查。」繪雪也不耽誤，立刻就著手安排去了。

  等到她再回來，葉歡看時辰已經不早，就與繪雪披上斗篷，從凝翠閣後門走了出去。

  二人貼著牆根在大街小巷中穿梭，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天空開始飄起一層毛毛細雨。

  也不知轉了多少條巷子，二人終於來到一處低矮的房屋。繪雪前去三長一短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面前的門才緩緩打開。

  一個面目猙獰的老頭兒從裡面探出腦袋，手中提著一隻油燈，佝僂著背，睜著一雙渾濁的眼睛，啞聲問道：「你們找誰？」

  一道閃電划過，剛好照亮了老頭兒的臉，繪雪嚇了一跳，下意識里退了一步，腳一滑，差點摔倒在地。

  葉歡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問道：「沒事吧？」

  繪雪搖搖頭，一時覺得有些尷尬。正要上前開口，卻又害怕那老頭兒的容貌。正躊躇間，葉歡已經搶先開了口，「我們是來做交易的。」

  老頭兒慢吞吞看了葉歡一眼，陰陽怪氣道：「入場費，五十兩！」

  葉歡二話不說，掏出一張一百的的銀票，遞到老頭兒手中。

  見到銀票老頭兒眼睛一亮，連忙讓開了道路，讓葉歡與繪雪進去。

  葉歡彎腰進去，老頭兒關好門，執著油燈殷勤的在前方領路，「貴客裡邊兒請！」

  葉歡進來才發現，原來那門戶都是用來充數的，裡面竟還別有洞天。

  走過一條狹窄的甬道，地勢開始往下傾斜，道路也愈加寬敞。沒一會兒便到了一處向下的台階。

  老頭兒指了指這台階，「二位貴客，小的只能送到這裡了。從這台階下去，就能到達你們想去的地方。」

  葉歡點點頭，客氣的對這老頭兒道了聲謝，轉身便與繪雪繼續往下走。

  剛走了幾步，那老頭兒忽然高聲道：「貴客，奉勸你們一句，不要對裡面任何東西產生好奇！」

  葉歡笑著應了聲是，不再停留，繼續往下走去。

  繪雪道：「公子，那怪老頭兒說的什麼意思？」

  葉歡道：「別管什麼意思，先下去看看再說。」

  正說著，前方忽然漏出一絲燈光，想來那便是鬼市的入口了。

  葉歡加快了腳步，前方原來是道石門，燈光便是從這裡傳出的，不過那光已被捻至最小，看起來極是昏暗，只能看到幾個影影綽綽的身影。

  葉歡二人走近才發現，門口處的身影原來是幾個戴著面具的守衛，見了她倆，便一人發了一個面具給她們，叮囑道：「鬼市交易，只看物品不問出處，不許打聽裡面任何事情！」

  葉歡與繪雪戴上面具，點了點頭，答應一聲，便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