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心疼
2024-06-29 12:42:06
作者: 櫻果
白枝知道,他這是已經有應對的辦法了,所以又有了興致。
他的興致就是這樣突然就會來的。
她不會錯過這一個機會。
女孩拿出兜里的化妝鏡,擺在他臉前說:「剛剛就已經寫好了,你看看。」
周淙也看到了那個「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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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一絲波動都沒有。
他不說話,她就也不出聲。
女孩就舉著鏡子在那給他看著。裙擺擦過他的手腕,鏡子反射出一些傍晚的光,凝聚出一個光斑在牆上。
少女半趴在桌子上,興致勃勃地拿著小鏡子在那玩,盯著那個光斑,像捕捉一隻小昆蟲。
突然,女孩一下子被捏住手腕。
「疼——」
白枝委委屈屈看著他。
「徐澤謙是嗎?」
白枝一臉無辜:「是教我練字的同學,周叔叔怎麼知道他。你們認識嗎?」
周淙也沒心情看她裝瘋賣傻。
「你該慶幸陸皓對你感情真摯,他會為了你和父母遊說,不然一個洛菲,再加一個陸家,你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可你現在又在幹什麼,徐澤謙,又是你拉來的炮灰?」
白枝皺眉貼著他,往他懷裡鑽:「我惹了陸家是因為陸皓,可我惹了洛菲是因為你啊周叔叔,」
「周叔叔若你不對我感興趣,不親我,不迷戀我,我又怎麼會有機會惹到她,這本來就該是你解決的事,本來就是你自己惹出來的騷。」
白枝說完,周淙也扯唇笑了。
這是他難得的笑。
可那笑,是冷笑,透著森森寒氣。
沒有任何的曖昧糾葛,只有凜冽。
強勢地用手揪著她後面的脖子,力道不算粗暴,卻占有絕對的掌控權。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你勾引陸皓是報復陸江拔了你爸氧氣瓶,勾引我是報復洛菲害他墜樓,那徐澤謙算什麼東西?」
「他也是你殺父仇人?告訴我他又是為什麼,寶貝,嗯?」
他居然叫她寶貝。
可那寶貝,實在一點親昵的成分都沒有。
可白枝還是被他叫出了感覺……
他像學著她這年紀的小孩一樣互相寶貝寶貝地稱呼。白枝被叫得耳根通紅,小手在他身上推推搡搡。
「你又不是真的把我當寶貝,就別叫我寶貝……萬一我當真。」
她語氣好委屈。好像並不意外周淙也會知道她跟陸皓洛菲只見的仇。
她手推著他,淚光照著他,曖昧重新被拉扯出來,剛才沒有的那些情緒現在全都被她勾了出來。
周淙也眸色一點點深暗,來了興致。
「入什麼?」
「寫個入字在我脖子上,」
「你想讓誰看見,想給誰看,嗯?」
白枝的手被他壓住,她慌慌張張地說:「我沒有、我亂寫的……」
「跟他在書法教室也是在亂寫?」
「沒有、我跟徐澤謙在一起的時候真的都在好好練字……」
冰涼的岩板,沾染了女孩的體溫,變得溫熱。
她的小皮鞋零落地散在地上,襪子也掉下來,幸好那個躺在垃圾桶里的攝像頭已經被捏碎,不然臥室里荒亂的一幕,全都會被清晰地拍下來。
許久之後。
女孩依然還是在桌子上坐著。
是周淙也將她放在這裡。她就像小動物似的,整個人在那蜷著,兩手環抱著膝蓋和腿。
「喜歡坐桌子,就別下來了。」
白枝嬌柔地看著他:「周叔叔……我餓了,我想下來吃飯。」
「就在這裡吃。」
客房早就送來了菜餚和點心。
白枝卻沒有心情吃。
桌子挺高的,白枝想起二人剛在這裡、簡直羞死了。哪裡還能好好吃東西。
周淙也給她一個燒麥。女孩放到嘴邊,小牙齒小小地咬了一個小缺口,隨後就把燒賣放到了一邊。
「洛阿姨的攝像頭壞了,她不會善罷甘休的。她會不會為難張姐?」
答案是必然的。
不過周淙也自然會派人暗中保護張姐和她的家人。這些他覺得也沒有必要對白枝說,只是道:「先顧好你自己吧。」
「顧我自己,那我就呆在酒店房間裡哪裡也不去,反正就快暑假了。可以天天都跟周叔叔你在這,等你來陪我。」
暑假不用去學校,但一直呆在酒店肯定不是解決的辦法。
畢竟,還有一個魏麗。
有周淙也干涉,洛菲不一定能很快查到白枝和魏麗和當年白榮的墜樓事故有關,但是查個魏麗,還是輕而易舉。
周淙也沒有接白枝的話,兀自整理著袖口。
袖子,是剛才兩個人親熱的時候被她拽爛的。領子也咬爛了。
壞掉的襯衫被男人脫下扔進了垃圾桶。
白枝對著他的背影發呆。
「周叔叔,你打算怎麼保護我麼?」
問完,她微微起身不再只是蜷著,把腿從桌子上放下來,想去用腳尖碰,男人堅硬的背肌。
真難想像,一個事業這麼忙的男人,還能擁有這麼誘人的身材。
背肌腰肌肱二頭肌,一個都不少。
剛才穿衣服的時候一展背,整個賁張的筋絡都看得見。看著都想讓人戳一下。
白枝的手現在都還酸。撐著身體的胳膊一軟,導致腳抬起來沒多久,還沒碰到他,就落了下來。
然而這時,男人一句話,卻驟然讓她如墜冰湖。
「保護你最好的方式,就是我們不要再聯繫。」
白枝漂亮的五官僵硬了一秒,然後若有所思,喃喃道。
「這樣嗎。」
「周叔叔是不是查到我是為了報復洛菲找的你,對我沒興趣了。」
「不是。」
跟這個沒有太大關係,他沒撒謊。
從第一次見面起,他就知道她的接近帶著惡意。
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而產生的惡意,對他來說都沒那麼重要。
白枝兩隻腳懸在空中漫無目的地踢著,語氣一字一字變得冷漠。
「那周叔叔既然不想聯繫,剛才為什麼還要捏我的手、」
「剛才那個,算我們的分手炮嗎?」
「不。」
白枝眸光微亮。
他走過來,她以為他還是願意繼續跟她這樣曖昧下去。
誰知,他只是披上衣服,眉目清寒地對她說。
「從一開始,我一直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碰過你,對嗎?」
女孩美麗的臉蛋徹底冷了。
眼底的桀驁還有陰暗,狠狠地把他瞪著。
周淙也毫不迴避:「洛菲那邊,我會控制住,」
「至於你和你媽媽,我也會護著。」
周淙也穿上新的襯衫,紐扣已經繫到了上面。
白枝:「是因為知道我目的不純,所以不喜歡了嗎?也不想再要了嗎?」
「不是。」周淙也徹底回到了最初,那副冷靜的樣子。
「那是為什麼?突然就要分手。為什麼?」
她說著終於眼淚繃不住頓時涌了出來。
而周淙也怎麼也沒料到的是,看到女孩為他發紅薰染的眼白和眼眶,他心裡突然有了一種微妙的感受。
是愧疚。
很快,那愧疚,就變成了一抹很淡,卻難以忽視的,心疼。
他對她,居然產生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