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玻璃唇印

  另一邊。

  身陷逼員工跳樓醜聞的洛菲，一直沒有停止對挑釁她的那個女生的地毯式搜索。

  新助理給了她一份很長的名單。

  「洛總，那晚參加小姐生日宴的人名都在這裡了，根據我這幾天的調查，有一個人的嫌疑很大。」

  「誰？」

  本章節來源於ʙᴀɴxɪᴀʙᴀ.ᴄᴏᴍ

  新助理以前在北美學過偵查，是洛菲花了大價錢挖來的。

  對方伸出手指，按在白枝那張白底黑髮，毫無笑意的一寸照上。

  「她。」

  不知道怎麼的，洛菲看到白枝那張臉，心頭莫名震了一下，驟然生出一種很確定的感覺。

  照片裡的女孩，清冷驕矜，光從外表看不出來跟那天帶著口罩的女孩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但是直覺告訴她，像。

  太像了。

  洛菲此刻的心情可以用恨不得要啖她血肉來形容。

  「好，我知道了。」

  新助理辦事非常高效。見她眸中恨意漫溢，淡淡道：「她現在正在周總公司樓下的商場溜冰場溜冰。」

  「據我所知，周總十分鐘前剛離開辦公室，去了商場。」

  言外之意，很明顯。

  若是想要捉現場，現在是絕佳的時機。

  洛菲看了一眼窗外，京北正是傍晚華燈初上夜將涼的時分，女人把玩著手裡的口紅，狠絕和戾氣絲絲縷縷地從每個毛孔中透出來。

  猙獰一笑，吐出一個字：「去。」

  ……

  白枝特意約了陸皓來這裡滑冰。

  也是特意，讓周淙也看到她跟陸皓在一起的模樣。

  他們租了一套情侶服，她是粉紅色，他是天藍色，就連腳下的滑冰鞋都是情侶款。甜蜜到像是在拍校園偶像劇。

  白枝不是很會滑，就由陸皓帶著她。

  為了維持她的平衡，兩個人身體有時不可避免地貼得很近，她的裙擺很短，偶爾露出包裹著白絲襪的大腿，陸皓垂著眸，一張俊臉早就紅得像能滴血。溜冰場上傳來少女時不時清脆悅耳的歡笑。

  某個瞬間，她看到了，場外西裝男人的身影。

  她勾了勾唇角，對陸皓說：「陸皓，我渴了，想喝奶茶。」

  陸皓當然鞍前馬後：「好啊，枝枝想喝哪家，什麼口味？」

  白枝故意報了一個商場裡離溜冰場最遠的奶茶店。在五樓，來回最少二十分鐘。

  陸皓忙不迭地地去了。

  陸皓前腳剛走，女孩後腳就扭身看向周淙也。

  她看了他幾秒，然後，冷不丁地甜絲絲地笑了，擺動雙腿，朝他所在的位置滑過去。

  周淙也就這麼面無表情地看她朝自己滑過來，等白枝站定後，二人之間只隔著一層玻璃。白枝兩隻手撐在溜冰場邊緣的欄杆上，下一秒——

  明目張胆地，伸出嘴唇，在周淙也正前方的玻璃上，留下一個粉紅色的唇印。

  隔著玻璃親他。

  那顆染在玻璃上的唇印形狀飽滿，中間微開留下縫。

  清晰得能看見唇紋的走向。

  溜冰場周圍現在雖然人不多，但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有。只要稍微有人看過來，就能看到這個剛剛明明還跟男朋友滑冰的女孩，轉頭在親另一個男人。

  周淙也始終沉默著，沒有溫度地把她看著。

  明晃晃一個那樣的形狀隔在男人和少女之間。

  說多情色就有多情色，她笑得愈發燦爛。

  白枝兩隻手扶著欄杆，東歪頭西歪頭地盯著他，裙擺輕輕浮動，哪裡還有一丁點像那天在診所里怕他的痕跡。

  周淙也呼吸一沉，眼底的黑影也越深。良久，抬起手指了指她腦袋前的口紅印。

  叫她擦掉。

  兩個人都沒有張嘴說一句話，全程隔著玻璃用動作交流。

  周淙也比她高兩個頭，身材差也很大，抱著手臂指點的樣子，像個老師。

  而白枝只是不滿地嘟了嘟嘴以後，就踮起鞋底的冰刀，認認真真地用袖口開始擦玻璃上的口紅印。

  那模樣完全就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

  只有周淙也自己知道，

  她對著玻璃親過來、看著她精緻的臉蛋，被玻璃擠壓的那一瞬，她讓他的血流，有多失控。

  他恨不得直接衝進去掐住她的脖子，讓這個不斷逼他跌破底線欲望的妖精臣服在他膝下，讓她哭，讓她亂，嘗她眼淚，聽她哀求。

  把她困進他的冰雪囚籠。

  永遠不許出來。

  永遠不許離開。

  永遠，都是他的……

  乖女孩。

  那邊，白枝正在專注地擦口紅印，假裝沒有注意到周淙也看她的眼神。

  突然——

  她腳下的冰刀一個不穩，朝地上摔去！

  男人下意識本能地伸出右手，可是她在玻璃那一端，男人伸到一半的手適時地收回。

  取而代之的，是玻璃那端少年的手。

  陸皓左手拿著一杯芋泥啵啵奶茶，右手摟著搖搖欲墜的白枝。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白枝差不多整個人都依偎在他懷裡。

  陸皓紅著臉問：「沒扭到吧，枝枝？」

  說完，他抬眼看到玻璃外的男人，有些意外。

  「周老師？」

  但是很快，他就看到周淙也身後，另一個人的身影。

  陸皓喃喃：「洛……阿姨。」

  洛菲和陸皓都是剛到這裡。沒看到剛才的景象。

  眼裡的，不過是優雅清貴的男人站在溜冰場外，而溜冰場內，是一對穿著情侶服的年輕少男少女。

  洛菲看到白枝的剎那就認出了她，白枝跟照片上長得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區別。

  白枝感受到她的打量，卻像沒看見他們似的湊唇去喝陸皓手裡的奶茶，在陸皓懷裡乖順得像只貓，仿佛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洛菲倒是也知道陸皓。

  陸家的獨子，原來淙也還輔導過他幾年的功課，陸皓跟周淙也正在美國讀書的親侄子周梓燁同歲，兩家關係又好，也跟半個侄子差不多了。

  洛菲只是不著痕跡地看了白枝一秒，就對周淙也說：「淙也，你來看阿皓滑冰嗎？」

  「嗯。」男人的反應很淡。

  洛菲：「那，這位是他女朋友嗎？」

  周淙也不動聲色，不顯山不露水的，又說了一個嗯。

  洛菲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那邊，白枝卻覺得很好玩。

  她明目張胆地看著周淙也和洛菲，仿佛下一秒，就要做驚世駭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