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八十四章王落月的態度

  最後，皇后也只能將今晚的事情當做意外身亡的事來定了，感嘆一下魏采女運氣不好，沒想到平日裡喝的藥，月事期間卻是喝不得的，才不小心落個香消玉殞的下場。

  翌日

  晨起時，皇上就把魏采女的藥方和太醫院領藥記錄給鳳遇菲送來，仔細看了一下後，才發現其中的古怪。

  「如何？可看出了什麼端倪？」今日不用上朝，龍江落索性就來到長樂宮，看看昨晚的事有沒有貓膩。

  「是有些奇怪。」鳳遇菲翻過一頁太醫院的領藥記錄，對著魏采女的藥方，心下也有幾分疑惑。

  魏采女身子虛弱，按理說應當在初選的時候就落選了，可她不僅沒落選，還一直到了殿選。

  這些倒也罷了，也不是沒有塞銀子解決的事例。

  更讓她在意的是，按照太醫院的領藥記錄來看，魏采女是在趙庶人出了事後才領的紅花，可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

  魏采女的病又不是進了宮才有的，這藥早不有紅花，晚不有紅花，偏偏在趙庶人出事後才有的，讓人很難不聯想幕後之人會不會借著紅花的某種藥性，來掩蓋什麼。

  「陛下可對這位魏采女有什麼印象？」

  

  龍江落皺著眉想了半天，隨即搖搖頭：「並無。各個方面都不出色，身上還帶著病，當初是怎麼通過選秀的？」

  「當日殿選，陛下一點印象也沒有？魏采女的入選也要陛下點頭吧。」

  鳳遇菲覺得這位陛下對魏采女沒有多大印象倒也正常，沒有侍寢過，也沒有顯赫的家世，這位陛下自然是不會上心。

  但是一點印象都沒有，會不會有些奇怪了。沒有皇上點頭，魏采女怎麼入宮？

  龍江落面色有些猶豫，又帶著幾分尷尬：「朕確實記不得了。殿選那日，母后和皇后怎麼說，朕應著就是了，沒太注意底下的人。」

  那時候在只覺得厭煩，想走又走不了，索性就靠在椅背想著怎麼對付鳳家，對付鳳遇菲來著，至於旁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鳳遇菲也是難得無語了，她也是沒有想到面前這個陛下，連挑秀女都隨便得很，也不打算指望這個皇上了，開口：「或許找找月貴儀應該有些收穫。」

  「仙子嗎？」龍江落喃喃，點點頭同意：「朕也覺得她會知道什麼，怎麼說幫皇后幹活幹了這麼些年，沒點人手也太過無能廢物了。」

  鳳遇菲嘴角抽了抽，覺得還是不要讓這位皇上一起去比較好，她深怕皇上這張嘴惹惱了王落月，到時候有用的消息沒拿到，可能還要在中間調和。

  德玉閣

  王落月手上正翻著宮中帳本，對數正對到一半，就聽到未明前來稟報說鳳嬪來訪。

  「快請鳳嬪進來。」王落月將帳本放到一旁，心裡大概也清楚鳳遇菲找她何事。

  「鳳嬪安好。」王落月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鳳遇菲有些奇怪王落月的態度，今日她的態度其實來說是正常的，極為符合後宮妃嬪，如果這是她第一次見的話。

  對於王落月奇怪的態度，鳳遇菲挑挑眉，也不揭穿，順著她笑道：「月貴儀免禮。今日來找月貴儀，是有一件事不明？」

  「不如邊喝茶邊說吧。」王落月高聲吩咐，「未明，奉茶。」

  鳳遇菲淺淺地喝了一口茶，開門見山地問：「魏采女的事，你知道多少？」

  王落月心咯噔一下，好像驚訝於鳳遇菲這麼直白的開口，喝著茶掩蓋住眼中的冷意：「鳳嬪說的是什麼話，嬪妾不過小小貴儀，並不清楚。」

  王落月話語暗藏的意思，鳳遇菲自然是聽懂了。

  王落月對這件事跟她想的一樣，並不簡單，卻也不知道幕後之人，不過看樣子，王落月應該比她知道得多。

  「既然如此，今日叨擾月貴儀了，改日再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鳳遇菲自然也沒有興趣繼續待下去。

  「鳳嬪，昨晚的曲子好聽嗎？」王落月突然開口詢問。

  鳳遇菲聽到這個問題時頓了一下，看著王落月認真的面容，微微頷首：「這首《平湖秋月》應當沒人更比你適合彈奏了。」

  聽到這個回答，王落月低聲笑了：「鳳嬪過譽了，嬪妾不過是借了皇后娘娘的風，湊巧罷了。說起來鳳嬪箏技也是極好的，說不準更勝我一籌。」

  鳳遇菲搖搖頭，看著王落月的雙眼，意味深長回答：「縱使借了皇后娘娘的風，月貴儀本身箏技高超，自然是悅耳的。況且，趁了這東風又如何？」

  「鳳嬪就不怕嗎？」

  聽到這話時，鳳遇菲也不知為何笑了，隨後發現這對王落月有些不尊重，向她表達歉意後回答：「有何可怕？這些，重要嗎？月貴儀曲子彈得好聽，不就夠了。」

  王落月愣了一下，沉默了許久，正當鳳遇菲以為她不會再開口了，準備離開了，聲音卻從身後傳來：「鳳嬪的意思是，你覺得會輸嗎？」

  「輸？我並未如此說，若是技不如人，自然是心服口服」鳳遇菲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跟她說，話鋒一轉：「我也沒說我不會輸。」

  「是嗎？」王落月呢喃，好像想通了什麼，對著鳳遇菲展顏一笑：「小菲兒，明日我去你那兒，正好董蕊煙禁足，沒人打攪我們。」

  鳳遇菲微微頷首：「恭迎。」

  這下她才敢確定一件事，王落月是可以用的人。

  等到鳳遇菲走後，未明臉上的擔憂是怎麼也掩蓋不住：「主子，你不是說怕鳳嬪以為你是和皇后娘娘一夥的，打算和她遠離嗎？怎麼又」

  王落月笑眯著眼，給自己倒了一杯碧螺春：「方才我便問了她，她的回答是不在乎。她不在乎我到底是不是和表姐一夥的，只要我能用，就足夠了，哪怕我和表姐扳倒了她，她也接受。」

  未明覺得有些奇怪，鳳嬪什麼時候說的這些話，方才嗎？又仔細琢磨了一下兩人剛剛的對話，才恍然大悟。

  如果把曲子替換成主子的話，那方才主子問鳳嬪，昨夜主子的行為，她的想法。

  而鳳嬪回答的是，她覺得主子做得很好。

  隨後主子又問道她明面上是皇后娘娘的人，鳳嬪就不怕主子懷有不軌之心嗎？

  鳳嬪卻答道，就算是皇后娘娘的人，她不害怕，也不在乎，只要主子有用。

  理清楚方才兩人之間的對話，未明驚出一身冷汗。

  要沒有主子的點撥，侍奉在身側的她，都沒有明白兩人話語中的意思，還真以為鳳嬪和主子在說昨晚獻藝的事情。

  思及此，未明不免替自己的主子擔憂，傳聞鳳嬪為人和善賢德，卻不想也有這麼一面。

  要是和主子一樣，那副面容是自小就裝出來的

  未明想到這身子不由得顫抖，若真如此，鳳嬪豈不是比主子還要恐怖些，主子好歹是因為要討好皇后娘娘，才裝成溫順乖巧。

  那鳳嬪，又需要討好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