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八十一章王落月獻藝

  因著方才董蕊煙和皇后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氣氛還在冷凝之中。

  董蕊煙因為皇上的話，先回到了座位，剛坐穩，腰間就傳來輕微的疼痛感。

  「菲菲，對不起。」董蕊煙小聲道歉，她知道今晚皇上能及時趕來，她的好友怕是從中出了不少力。

  鳳遇菲輕嘆口氣：「你啊，這性子真得改改。她是皇后，想要罰你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現在她還顧忌一下名聲，等她不要了，有你苦日子過。」

  皇后遲遲不罰董蕊煙不是因為她脾氣好，只是不好罰。

  一來，她家世不低，一些小錯誤難免會被說成小題大做，藉此被御史台的人彈劾。

  二來，董蕊煙還未犯過什麼大錯。私底下的錯誤跟明面上的大錯可不是一回事，私底下的能用嘴說，明面上的怎麼說也說不清。

  譬如今晚的事，傳出去了也是皇后不滿她準備的禮物，只能小罰，不敢大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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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則容易留下話柄，說皇后心胸狹隘，不過是妃嬪禮物準備不周到都要大懲戒。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清楚今晚董蕊煙準備的禮物有多侮辱皇后。

  也幸好皇后眼下還想要賢良的名聲，和董蕊煙並沒有幹什麼大不敬的事，否則，她今晚不死也要脫成皮下來。

  董蕊煙嘟囔著嘴，輕聲說道：「我只是不服氣，憑什麼鍾雲靜能做皇后，憑什麼她姐姐現如今還能安安穩穩當王妃。要不是因為她們，大哥也不會遠赴邊疆，也不會黯然離開京城。」

  說到後面，董蕊煙也不禁哽咽，用帕子擦了眼角：「明明過錯是她們，最後受到懲罰的是大哥。要不是因為她姐姐，我大哥何苦二十多歲還未定親，還不都是她們害的。菲菲，你又不是不清楚，大哥剛去邊疆那些年，阿爹阿娘夜裡總是睡不好覺，時刻打聽著消息，深怕他出了什麼事。憑什麼，害他的人能過得如此舒心，憑什麼！」

  聽到董蕊煙這麼說，鳳遇菲再多的氣也消失殆盡，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誰能想到呢，董蕊煙和皇后，當初可是要成為親家的。

  這段孽緣啊！

  鳳遇菲輕嘆著氣，她不能勸解董蕊煙放下對皇后的偏見，因為她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兄長被逼離開京城。

  卻也不能助長她的脾性，因為面對的是皇后。

  皇后骨子裡是極為驕傲的，今日她受到這般侮辱，日後董蕊煙肯定要吃苦頭的。

  鳳遇菲面對這兩難的處境覺得頭疼，好在皇上把董蕊煙禁足了，至少有半年時間將事情掩藏在記憶深處。

  縱觀全程的王落月內心也是極為驚嘆的，她沒想到董蕊煙能夠一次又一次地刷新對她的認知。

  她自小跟在皇后身邊，對皇后的脾氣最清楚不過。今日的事情，她絕對是咽不下去，日後肯定要尋機報復的。

  諒她也不敢相信，董蕊煙如此膽大包天，直白地告訴皇后鳩占鵲巢。

  雖說當年是有著鳳遇菲是太子妃的傳言，可誰也沒想到最後陛下娶了鍾家小姐當太子妃。

  其中的內涵對世家而言並不是什麼秘密，卻誰也不敢說出來。

  鍾家，得罪不起。

  思及此，王落月也不免羨慕起董蕊煙。她父親不過是正二品的戶部尚書，是中立派，對於權勢滔天的鐘相來說，費心思，但不完全費。

  也只有出了名的愛女的戶部尚書，才養出董蕊煙這麼個膽大任性的性子。

  想到這，王落月眼眸暗了幾分，同樣是戶部，她父親和董蕊煙的父親卻差之千里。

  宴會上，因著方才冷凝的氣氛，現下有些回暖。眾人口中說著慶賀吉祥的話語，言笑晏晏，好像剛剛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皇后看到這副景象還算滿意，給王落月使了個眼神，後者就心神理會。

  「今日是表姐的生辰，嬪妾特意為表姐準備了一首曲子來慶賀表姐二十歲生辰快樂。」王落月起身，舉著酒杯朝著皇后遙遙相望。

  皇后讚許地點點頭，舉起酒杯回應：「難得月貴儀有心了，下去準備吧。」

  一開始妃嬪還以為月貴儀瘋了不成，敢在皇后的生辰宴上勾引皇上，皇后的妒忌心可是大夥都清楚的。後又聽到皇后那番話，才明白原來是表姐妹合謀。

  宮中的舊宮嬪露出幾分看戲的心思，也想看看這新舊寵妃，皇上到底更喜歡哪一個？

  若不是場景不合適，怕是她們還要下注打賭。

  龍江落看了一眼皇后，低聲地笑了。

  王落月穿著一身月白長裙，面容柔美靜好，端坐在箏前。

  月色傾灑在她身上，一點都不違和，反而多了幾分清塵脫俗，讓人不禁感嘆月中仙子，名副其實。

  「月宮縹緲無處尋，月中仙子下凡間。」

  不知是哪位妃嬪情不自禁吟出了這句詩，這句詩正是當初那位酒醉的學子，夜晚瞧見王落月所作。也正是因為這句詩，才讓她的名氣徹底傳開了。

  董蕊煙不屑地撇撇嘴，對鳳遇菲小聲嘀咕：「這個王落月果然沒安什麼好心，前些日子喚你那麼親熱，今日就在皇后宴會上爭寵。哇，穿得這麼少，真不怕冷啊！」

  鳳遇菲抬眼望向王落月，對方低著頭，專心彈著曲子，笑道：「這首《平湖秋月》彈得不錯，也只有她能彈得好這月下美景。」

  「菲菲」董蕊煙不滿，手指戳了戳鳳遇菲，「她接近你肯定是別有用心的，她可是皇后的表妹。正所謂都是穿一條褲子的，一樣黑！」

  別有用心嗎？

  鳳遇菲舉起茶杯掩蓋住唇邊的笑意，就算是別有用心

  那又如何？

  她又不在乎。

  一口飲完杯中茶水，倒不是如說，她還怕王落月接近她，一點心思都沒有。

  「啪啪」皇上帶頭鼓掌聲將鳳遇菲的思緒拉了回來，眼下王落月的曲子已經彈完，根據在場妃嬪的反應也知道彈得極好。

  「月貴儀這首曲子彈得真不錯。今日崔貴人送了她自己親手釀的美酒，月貴儀還不給陛下倒上。」皇后挑挑眉，對面前的結果還算滿意，今晚終於有個舒心事了。

  「是，皇后娘娘。」王落月接過夏菁手中的酒壺，緩緩向上走去。

  婀娜多姿，步步生蓮。

  要是王落月知道有人這麼讚賞她的步態，估摸著死的心都有了。為了今晚的獻藝，她就穿了薄薄的長裙，外面披著輕紗，還吹了好久的冷風。

  現下是二月天，不是六月天，換誰這麼穿還被凍了這麼久，都能儀態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