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猜測

  董蕊煙這段小插曲鳳遇菲自然是不知道，此時她正在畫畫，畫的就是青筠軒的那片小竹林。

  「愛妃的畫技當真是不錯，頗有你先祖遺風。」龍江落不知何時來到鳳遇菲身邊，看著鳳遇菲的畫讚賞著。

  雖然不喜歡鳳家人，但也卻不得不承認鳳家人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詩詞歌賦都是相當不錯的，讚許道：「這竹林栩栩如生，美輪美奐，讓朕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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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遇菲放下筆行禮：「嬪妾見過皇上。」

  「免禮吧愛妃。今日朕閒來無事便來看看。既然愛妃在畫畫，那朕就看愛妃畫畫。」

  當然，他主要是想看看鳳遇菲有沒有恃寵而驕，不過很遺憾還是沒有。

  好在龍江落早早做好打持久戰的心理，每天麻痹自己鳳家要完鳳家快倒了。

  許是周圍的環境太過安謐，讓批改一天奏摺的龍江落沒注意，竟靠著椅子上睡著了。

  「皇上，皇上？」鳳遇菲輕聲呼喚。

  龍江落睜開了眼，揉松眼：「朕睡著了嗎？睡了多久？」

  「不過半個時辰罷了。」

  「罷了，朕還要回去處理政事，先走了。」

  龍江落有些恍然，他多久沒有睡過一場舒舒服服的覺，上次是什麼時候來著，初登基的時候？還是當太子的時候？自從自己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他就沒怎麼睡過好覺，也不知是哪位說的當皇上極為自在，真想拖出來打一頓。

  「嬪妾恭送皇上。」

  龍江落走到門口的時候，破天荒地回頭看了一下。鳳遇菲俯身依舊擺著行禮的姿勢，彎腰彎腿低頭恰到好處，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皇上？」鳳遇菲有些疑惑喊了一聲。

  龍江落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朕不過是覺得你方才畫畫得不錯，不如送於朕可好。」

  「皇上想要，嬪妾自然雙手供上。」語畢，鳳遇菲將方才畫的竹林圖細細卷了起來。

  再用一根黑色的線捆住，捆得恰到好處，不讓線捆得太緊破壞畫面的美感。

  李全接過畫，跟在龍江落身後，他看著手上的畫又看看皇上，想著：「莫不是皇上喜歡上了鳳婉儀。」

  「李全，去散播消息。鳳婉儀畫了一幅畫給朕，朕心中十分高興，把前些日子高麗進貢的鯨玉凝脂，天青水玉，玉面首烏賞賜於她，並將她的畫裝裱起來掛於紫宸宮。」

  李全的頭上仿佛有三條黑線，原來是他想錯了。他以為皇上喜歡鳳婉儀，誰知皇上是在想怎麼讓鳳婉儀成為後宮眾矢之的，讓後宮女子憎恨於鳳婉儀。

  「是，臣這就去辦。」

  「對了，別忘把畫裝裱。記得裝裱得讓別人以為朕很喜歡這幅畫，然後掛在紫宸宮最顯眼的一處，朕要讓所有人知道朕有多『愛』鳳遇菲。」龍江落特意將愛字加重讀音，其意思不言而喻。

  這幾日，宮中流言四起，說皇上專寵於鳳婉儀，特意將高麗進貢的寶物賞賜給她，還將她的畫掛於紫宸宮的最顯眼的地方，人人都可以看得到。

  夏芽靈活地避開了巡邏的禁衛軍和宮女，來到一處冷清的宮殿，單膝跪下行禮：「參見公公。」

  「嗯。」

  「公公，挑撥董貴姬和鳳婉儀之間的關係實在是辦不到。董貴姬對鳳婉儀無比信任，奴婢先前說了些鳳婉儀的壞話，董貴姬就差點將奴婢送到宮正司。公公，你看這任務不如再換一個？」

  「這是主子的命令。」

  「可是，董貴姬相當信任鳳婉儀，怕是很難辦到啊。」

  「呵，如果董貴姬不信任鳳婉儀呢？有些事得要人為，懂吧夏芽。大夥可相當想要見到第二位賢德兩妃呢。」

  夏芽抖了抖身子，要不是干不好，她的命怕是難保了，左右她都無法活命只能幹脆點了，「公公放心，夏芽定完成任務，還請公公給夏芽一點時間。」

  「無妨，主子如今不著急。現如今你的重心任務是將董貴姬的話一字不漏地記錄下來然後匯報，如果事關鳳婉儀的話，那定要記錄，速速匯報。至於挑撥之事，放心主子會安排好的，到時怎麼辦看你自己了。」

  「奴婢遵命。」

  「行了，下去吧，多待若是被人發現了可就不好了。」

  「奴婢告退。」夏芽走時回頭看了一眼，握緊雙拳，想起這些日子對自己不錯的董貴姬只能說句抱歉了。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座極為偏僻的宮殿的動靜，而一向冷清的青筠軒今日卻也熱鬧起來。

  鳳遇菲滿臉複雜地看著面前來拜訪自己聶幼萱和崔妙彤兩人，青筠軒一向安靜，畢竟她和皇后之間的恩怨，用點心都清楚。

  今日這兩人突然拜訪，是想得罪皇后嗎？

  不過這兩人被留了牌子她不奇怪，她倒是奇怪她們的位分為什麼會是這樣？

  崔妙彤是正七品美人，聶幼萱是從七品的常在。這表面上看似沒有什麼，事實上聶幼萱要比崔妙彤優秀得多。

  就單論家世，前者比後者高了半個品級，而她們的封位也恰好差半品。若說是無意的，誰也不相信。

  況且，崔美人的臉蛋，讓人這麼稱呼，不知道的以為是諷刺，若是聶幼萱被稱為美人還算有點信服度。

  「鳳婉儀近來可好？我倒是一直想去看看婉儀的，可偏偏婉儀是個大忙人，我也只能拖到現在，還望婉儀不要怪罪。」崔妙彤話是這麼說，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這麼一回事，清純的臉上帶著些許嫉妒不甘。

  「我挺好的，不知崔美人和聶常在可好？」鳳遇菲氣定神閒地喝了口茶，眼神瞟向了聶幼萱。

  聶幼萱四處觀望，似乎在尋找什麼。

  「我們自然是好著呢。也不用侍奉皇上，也不用幹什麼事情，日子清閒的不得了，和婉儀你這個大忙人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崔妙彤悶悶說著，語氣間還暗暗責怪鳳遇菲霸占著皇上。

  鳳遇菲掀開茶蓋吹了吹，抿了一口：「崔美人這話說的，皇上來我這其實不過是在打聽各位妹妹罷了。皇上與我算得上是舊相識，相對熟稔，借我的口打聽各位的妹妹的消息呢。」

  鳳遇菲輕皺一下眉頭，但很快鬆開。崔美人好打發，她性子率直，人也天真單純，就是那位聶常在有點麻煩。

  這位這麼說呢，心比天高，還極愛做小動作。

  崔妙彤眼睛一亮：「當真！皇上當真是在打聽我們？」

  鳳遇菲淺笑點點頭：「這是自然，不然皇上為何要在我這待這麼多天，不合規矩。不過崔常在，方才李公公說了，皇上今兒個不來我這，想去新晉宮嬪那看看。」

  話語的意思不言而喻。

  崔妙彤臉上帶著笑容：「那多謝婉儀提醒，還請婉儀為妙彤多多美言幾句，妙彤自然不會忘記婉儀的恩情的。」語畢，又奉上自己親手釀的酒，「這天越發熱了，這碧茼酒昨日剛好的，特送來給婉儀解解暑。」

  崔美人不知是不是出身的緣故還是旁的原因，釀得一手好酒，聽她說是家中父輩兄弟皆愛喝，故拜師學了。

  見著送上門來的東西，鳳遇菲淡淡一笑，也沒拒絕：「崔美人客氣了，還是我占著崔美人的便宜了。」

  二人又隨意聊了會天，打發一下時間，崔美人帶著自己的丫鬟走了，聶幼萱也配合說了一下官話，也離開了。

  鳳遇菲看著兩人遠行的背影，心中倒是好奇為什麼會差別這麼大。

  為何她們兩人的品級有如此差距？為何她的品級與同秀女的品級差距會這麼大？今日要不是崔美人一提，她都不知道皇上只來她這。

  皇上畢竟也不是天天來，她也認為陛下也偶爾去旁的妃嬪那，卻沒想到只來她這。

  皇上為什麼專來她這而不去別人那？

  她自然是不會相信皇上對自己有什麼想法的，況且帝王之情又有幾個能信的。再者她長得也不是傾國傾城之貌，不可能皇上那麼著迷。

  就算扯上舊相識，世家中哪一位和陛下不是舊相識，就連董蕊煙也是見過，說過幾次話的。

  硬要扯上這關係，皇后跟陛下的關係說不準都比她深厚。

  而且皇上這幾日天天來青筠軒，只是和她聊聊天什麼，並未做別的事。她確實是不想過早地侍寢，但她又不抗拒，皇上要是有這心思，她難不成還能抗旨不成？

  難道這位皇上像董蕊煙說的一樣，是個斷袖？

  鳳遇菲很快就拋開了這個想法，陛下既然坐上了這個位置，就證明他不是斷袖，不然就應該和晉王一樣，只是個王爺。

  而且，也沒聽聞這位陛下有什麼風流韻事。

  「難道，皇上想讓我成為後宮的眾矢之的？」鳳遇菲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先是比同期秀女更高的位分，再者連續半月不入後宮，一入就是往這待了好幾日，又連續不斷地賞賜些名貴物品。

  為的說不定就是讓後宮女子嫉恨於她，然後將她拉下馬。

  這樣一來，皇上這幾日的怪異舉動，甚至遲遲不辦事的原因都一一解決了。

  至於為什麼將她拉下馬的原因，她也猜到了，想來是因為鳳家的名聲太過出名了。

  鳳家在百年之前就已經名揚天下，更別提朝中子弟受鳳家教導多達半數。這樣的家族，皇上忌憚也是正常。

  若不是鳳家無實權只能慢慢瓦解和破壞鳳家的名聲，否則怕是早就以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滿門傾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