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龍？

  兩日後。

  一支龐大的隊伍從皇宮出發，出了城門後，轉道西南方向，聲稱是宮中某位老太妃要回鄉探親。

  目的地，便是吐蕃。

  吐蕃與大周素有通婚，先帝在位時的寵妃便是吐蕃人，當年還和儀天爭過後位，但結果自然是儀天勝出。

  之後，儀天自立為女帝，那些先帝的後宮嬪妃們便都黯然失色了。

  儀天就身在隊伍之中，帶著李瀟瀟等人，踏上了遠赴吐蕃之路。

  城牆上，唐西並未隨行，遠眺著隊伍遠去的方向，目光深沉。

  半晌後，才轉頭對身旁的裴一命說道：「老裴，按照儀天的計劃，她先走，我們隨後與李禾禾再趕上，在羌州匯合。你多留些時日再走，將密室中武器搬空，派發給銀劍小隊新加入的成員，儘快讓他們熟悉使用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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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一命點頭，道：「這些天，算上各地暗衛新加入的成員，小隊的成員已經超過百人。我會親自帶隊，一路跟隨隊伍，一邊護衛，一邊練兵。」

  唐西也點點頭，道：「銀劍小隊必須儘快形成戰鬥力，我有種預感，吐蕃之行必會兇險萬分。而且看得出來，儀天對我們有所隱瞞，我們必須小心應對。」

  「那少主作何想法？」

  「我已經讓清清和小三去了碎葉城。此前碎葉城已經傳來消息，李二醒了，那枚巨蛋也已經破殼。」

  「巨蛋裡面是什麼東西？」

  「還不清楚，只知道李二醒後便將自己關在密室中，每日要求愕多勒給他送去大批的牛羊生肉，恐怕就是為了餵養蛋中之物。」

  「少主是想把李二也帶去吐蕃？」

  「沒錯！李二戰力極強，猶在你之上。有他相助，我們此行會更加穩固。」

  「李二畢竟也是千古一帝，他願輕易幫忙？」

  「呵呵，唐以安當年在他身上留了克制的手段，他不敢不從。我讓清清去跟他說，只要助我完成吐蕃之行，便會解除他身上的限制，他必會接受。」

  說著，唐西將一封信遞給了裴一命，接道：「將這封信送去龜茲城，讓唐三彩留守，司馬玉帶領鎮西軍去雲台山駐紮。李禾禾已經下令放棄對龜茲的圍困，且將重兵調往雲台山。那處是大清洗的起始地，雖情況未明，但我們也不得不防。」

  裴一命取過信件後，離去。

  又過一日。

  李禾禾頒下一道聖旨，聲稱身體抱恙，留下太師龐達監國，內閣輔政，便出發去了洛陽。

  實則喬裝打扮，帶著百人精銳護衛，與狀元郎夫婦一道趕赴吐蕃，隨行還有神侯府的慕容塵。

  此去需要走上千里路，方才進入吐蕃境內。再往匹撥城，仍有八百里，最快也要有兩月才能到達。

  唐西舒服的坐在寬大馬車裡，裴一命正在沏茶，車廂中的碳爐正旺。

  唐西輕抿了一口茶後，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事，開口道：「對了，老裴，你之前讓我查那個慕容塵，我讓清清去查了一趟。你猜，得到的結果是什麼？」

  裴一命笑道：「猜不到！」

  「清清跟在裘萬山身邊多年，擅長挖人底細，但她親自去查探之後，卻說只知道慕容塵是鎮遠侯的獨子，武藝高強，頗有將才，素有口碑。除此之外，竟再無其他。」

  「少主是在懷疑慕容家的背景？還是覺得慕容塵此人不可靠？」

  「慕容家世襲王侯，三代忠烈，身世背景倒是清白。只是如此顯赫的家世，近些年慕容義山為何甘願平庸？慕容塵驚才，入仕必會得到重用，為何從不踏足朝堂？」

  「少主是認為慕容家是在故意低調，實則韜光養媚？」

  「很有這個可能。我還查到慕容義山年輕時，和劉琨山、陳四海是好友。」

  聞言，裴一命深沉思慮，道：「當年西域割據，安西王聯合北庭就敢舉旗，其在中原必然還有內應。少主如此說，難道是認為慕容家當年參與了西域割據的圖謀？而劉琨山在長安被人帶走，可能就是慕容家做的？」

  唐西回道：「此事還不可輕易下定論。劫走劉琨山的人，使用了火器，我本以為是保羅所為，但好像並不是。而按理說，慕容家應該不可能掌握槍械才對。還有，女帝藉口離開長安，本該是絕密之事，為何會帶上慕容塵？」

  裴一命聽出了唐西話中的隱晦，道：「慕容塵並無官位在身，此番卻加入護衛女帝的行列，著實有些奇怪。」

  唐西點頭道：「不過此事我們也不用盲目亂猜，你找個機會接近慕容塵，為熱依把關的同時，查查看是誰向李禾禾推薦他。」

  裴一命隨即走下了馬車。

  半個月後。

  隊伍行進迅速，不出兩日後，兩方人馬便會先後在羌州匯合。

  入夜。

  在隊伍的臨時營地中，唐西正在火堆旁烤雞，忽然見到一隊侍衛正快速朝山林中跑去，也不知是要去幹嘛，但見眾人一臉凝重之色，恐怕是出了什麼事。

  起初，唐西並不在意，直到隱隱聽到從山林那處傳來了一陣嘶吼聲，才引起了注意。

  嘶吼聲，像是某種大型野獸的叫聲。不過，單憑那若有似無的聲音，卻也無法判斷是什麼野獸在怒吼。

  片刻後，又見前往山林處的侍衛折返，其中幾人受了重傷，有一人的手臂像是被某種野獸生生咬下，看著極為瘮人。

  唐西頓然警惕起來，暗道：莫非是山中老虎？

  但，即便是老虎之類的猛獸，侍衛人數眾多，想必也應該能對付才對。

  到底是什麼？

  思慮至此，唐西激活了耳中的通訊器，聯繫上裴一命。

  裴一命如今還是老僕的身份，只是偶爾出現在唐西身邊，大部分時間都在隊伍後方帶著銀劍小隊的新隊員練兵。

  「老裴，營地這邊出現了一些狀況，在北面山坡處。似乎有猛獸出現，你帶幾個人去看看。」

  唐西吩咐道。

  過了半分鐘左右，裴一命才回話：「我一早就察覺，也正在此處。還請少主不要再讓那些侍衛過來送死，這裡有野獸，也有人，你的老熟人。少主自己過來，即可。」

  唐西略微疑惑，但還是去見了李禾禾一趟，讓她命侍衛固守大營，不要去招惹山中野獸。

  自己則偷偷向後山溜去。

  來到一處山谷中，裴一命帶著十餘名隊員荷槍實彈，早已在等候。

  而在一處山洞口，站著一個人影，身材高大，借著月色可以見到那人身上穿著「龍袍」，只是與李禾禾身上的並不相同。

  每一位皇帝即位後，都會定製自己的龍袍，樣式不盡相同。

  而那人身上的龍袍就顯得極為老式，絕非符合現在的審美。

  唐西看見那人後，一眼就認出他來。

  若說當今大周，有何人敢當眾穿著龍袍，除了女帝和儀天之外，或許就是這位神宗皇帝李二了。

  此前唐西讓清清和小三去碎葉城請他，原以為不會那麼快趕到，卻是算錯了。

  李二比預想中的早到了半個月，本應該在羌州匯合，此番卻到了這裡，還似乎和李禾禾負責警戒的侍衛發生了某種衝突。

  唐西頓了頓聲，望向李二，說道：「神宗陛下腳程可真快，卻不知為何要傷了那些侍衛？」

  李二從陰影中走出，呵呵一笑：「那幾個小雜毛，還不值得朕出手。只是他們誤入我的禁區，正好我的寶貝餓了，就咬他們幾下做宵夜了。」

  正說著，李二身後的洞中傳出一陣嘶吼，如此近距離，巨大的吼聲幾乎讓人耳膜破裂。

  隨後，一隻腹生四爪，背生雙翼，滿頭肉疙瘩的怪物緩緩從山洞中走出，並伸出長長的脖子朝唐西眾人咆哮。

  這是什麼怪物？

  單看樣子，唐西只想到了一種原本只應該存在於神話中的生物，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