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胡說八道

  唐西的最終目的是為了營救李瀟瀟三人，至於救不救這位妲雅公主，救不救得了，那都是其次。

  便故作神秘道：「別管可不可以，你先按照本少主的計策行事。有什麼變故再說，車到橋頭自然直。」

  霍芊秋微微思定，無奈之下也只能依計行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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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

  唐西靠近妲雅的帷帳，掀開了一角，見到裡面有一張軟塌。

  妲雅此時正暈倒斜躺在軟塌上，不知外事。一身黑裘長裙，長紗遮面，幾乎將所有身體皮膚都包住，只露出了眼睛。看著那緊緻的綢紗，其身材倒是一流。

  唐少主便伸手召喚：「霍醫仙，你快過來給此女看看，她這怪病還有救嗎？」

  霍芊秋沒好氣地向前，微微冷哼：「你不是說不救此女嗎？還看什麼？莫非是聽聞她長得好看，便色心大起？」

  唐西苦笑道：「雖然說了不救，但總得看看。我們的計劃也是得按部就班的行事，此時出去，若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馳勒肯放過我們？」

  說完，便想伸手將妲雅從帷帳中拉出來。

  但被霍芊秋及時阻止：「你幹嘛？貿然把她帶出來，一旦病發，馳勒必然大怒。」

  說著，便把唐西支到一邊，自己則戴上一副薄紗手套後，伸手去探析妲雅的脈搏。

  一會兒後。

  霍芊秋收回手，眉頭緊鎖，一副沉思的模樣。

  唐西一旁試探性的問道：「怎樣？此女是什麼患疾？有沒有對策？」

  霍芊秋示意唐西安靜，自己則緩慢地來回踱步：「難！此女之病實屬罕見，觀其脈搏並無太多異樣，除了有些虛寒之外，倒也正常。問題可能出在她的血液上...」

  「血液？」

  霍芊秋點了點頭：「沒錯！本姑娘曾經在藥王谷的一本偏門醫書上，看到過類似的症狀。救治之法，只有兩種。一種是換血，一種是讓她自愈。」

  換血！

  唐西還能理解，在他前世生活的世界中，換血並不是什麼高難度的醫療手段，只需要幾部精密儀器輔助，放血，再輸入匹配的血型即可。

  但在這個平行世界的大周朝，並沒有這樣先進的醫療條件。

  唐西便直接說道：「換血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那自愈，該怎麼自愈？」

  霍芊秋回道：「醫書上說，先是給患者服下一些強身健體，有益五臟的藥物調理。而後，將患者徹底暴露在外部環境中，讓症狀突發，但不作任何治療。只要患者的意志力足夠堅韌，能撐過一天一夜不死，那便有機會不治而愈。」

  唐少主微微思慮，片刻後，胸有成竹的模樣：「夠了！有這些信息足夠了。本少主已有對策之法，走，我們出去。」

  說完，便走向了門口。

  霍芊秋叫住他：「難道你有更好的治療方法？」

  唐西回身道：「沒有！」

  「那你哪來的對策？」

  「胡說八道唄！反正這位公主即使一輩子不走出這間幽室，也可富足一生，我們沒必要冒險治她」

  ...

  針對妲雅的症狀，按照現代的醫療層面去分析，不外乎是一種過敏症。只不過，她過敏的對象是空氣中各種細菌而已。

  這種罕見的空氣過敏症，並沒有具體的治療方案。常用的方式，就是儘量的提高患者自身的免疫力，然後逐步接觸外界，緩慢的對過敏體進行共存、免疫，最後不藥而愈。

  走出了幽室。

  唐少主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昂著頭顱，「專家」的做派。

  馳勒第一時間便跑了過來，驚喜並存的臉色，焦急問道：「如何？藥王看過我的明珠之後，可有了藥到病除之法？」

  跟在後面的劉琨山，則一臉的不屑，從心底並不認為眼前的這個「藥王」有真材實料。

  唐西微嘆了一聲，裝作情況極為不妙的樣子：「可汗，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請移步說話。」

  馳勒看到唐西一副「愁容」的神色，也跟著黯然起來，揮袖便將眾人帶到了王宮的書房。

  書房中。

  在唐少主的故意「安排」下，以病情事大為由，讓馳勒暫時摒退了眾人。

  此時，只余唐西和馳勒二人。

  馳勒焦急萬分，不停地開口問道：「還請藥王明言，我的明珠到底是患了何病？可有把握醫治好？」

  唐西連連嘆氣道：「公主的病，非常罕見，是天生的血蠱之體。此症極為難纏，用錯一藥，便會腸穿肚爛而死，大羅金仙也難以起死回生。」

  「公主的血液中天生有一種蠱蟲，這種蠱蟲以人體血液為滋養，共生共滅，且存活的條件極為苛刻。一旦公主走出室外，人體血液的溫度產生變化，它們便會躁動不安，蠶食公主的血肉，繼而造成如螞蟻噬咬，渾身紅斑的症狀。」

  「老夫估計，公主十八歲之時，便是蠱蟲成年之時。屆時，蠱蟲破體而出，公主便會喪命。」

  一通胡說八道，唐少主有樣也說樣，沒有也故意杜撰，把妲雅的病情說得神乎其乎，病入膏肓。

  目的就是要讓愛女心切的馳勒慌亂，繼而完全聽從他的話來行事。

  馳勒一聽此言，當即臉色大變，憂心忡忡：「啊？我的明珠...竟是如此嚴重？那為何本汗手下的醫官說，只需待在幽室之中，便可壓制病情？」

  唐西目光一閃，道：「原則上是如此，但蠱蟲會生變，一旦吸收完公主血液內的養分，便會破體而出，再找宿主。可汗，你是信老夫，還是信你的醫官？」

  馳勒冷汗連連，一時難以言語。

  頓了頓後，冷靜道：「那藥王既然看出了其中厲害，可有解救之策？本汗在此跟你保證，你若能幫我的明珠躲過此劫，不論何等要求，本汗都會盡力滿足你。包括與大周聯合，誅殺劉琨山。」

  唐西一副為難的樣子：「可汗稍安勿躁，此蠱蟲確有克制之法。但代價太高了，老夫難以啟齒...」

  馳勒立馬就一副堅定的樣子：「藥王想要什麼？只要不是天上的月亮，本汗就是拼死也要為你尋來。」

  唐西掐媚一笑：「那如果老夫現在就想要劉琨山的老命呢？可汗能做到嗎？」

  聞言，馳勒微微一驚，陷入了猶豫，但並未猶豫幾秒，面色一狠後，沉聲道：「好！劉琨山的命，本汗可以給你，但你必須保證治好我的明珠，並不能留下任何後遺症。不然，你知道後果的。」

  「為表誠意，本汗現在就命人把劉琨山關起來。」

  說著，便要出門發號施令，但被唐西攔住。

  這一個要求，不過是一種試探。

  試探馳勒救女的底線是什麼，也想側面驗證一下，安西軍與西突厥私底下的結盟，到底是有多牢靠。

  眼下，馳勒為了請「霍長青」出手，居然可以背棄盟約，可見雙方聯合出兵之事，還言之尚早。

  而劉琨山死在碎葉城，固然是好事一件。

  但安西軍不會因為劉琨山的死，而自行大亂。

  劉生也是深具帶兵的才能，劉琨山一死，反倒是變相成全了他，而龜茲城之圍也不會輕易而解。

  故此，唐少主如今還不想這麼快就「借刀殺人」，除非能夠一勞永逸。

  唐西繼而說道：「可汗莫急！老夫只是開了個玩笑，你莫要當真。解除血蠱之急，確實要有人死。但不一定要是劉琨山。可汗，還請為我準備以下四樣。」

  「要想引出妲雅公主體內的蠱蟲，必須要用人血，而且還是特定的。劉琨山和公主一樣都是水命之人，他的血可以引出蠱蟲。所以，老夫第一樣要的東西就是---劉琨山的一盆精血。」

  馳勒聽到暫時不用與劉琨山翻臉，臉色一展：「這個容易，劉琨山想藉助我突厥之力對抗大周，這一盆精血他必然要出。其他三樣是什麼？」

  唐西笑了笑，道：「第二樣，是四個忠心赴死的侍女。蠱蟲從公主體內出來之後，隨時可能再尋宿主，必須將它們送至大漠中，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曬死。而這四名宮女負責帶著血蠱前去，必定已經受了感染，不能活了。」

  馳勒：「這個更加沒有問題，不要說四個，四十個，四百個也行。藥王快說剩下的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