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藥王父女的選擇

  唐少主之所以使用如此溫柔是招式對付霍芊秋，很大程度上是為了「以和為貴」。

  用劍的話，一旦是傷到了對方，恐怕會橫生枝節。

  男子漢嘛！要有風度，不能贏得太粗魯。

  抱一抱，也就算了。

  倒是霍芊秋沒料到虬髯大漢居然如此無恥，一個措手不及之間，竟「非禮」了她。

  唐西攔腰抱住霍芊秋...

  比武的高台並沒有多大，一撞之下，兩人很快便到了武台邊緣，並雙雙跌落台下。

  

  這一上一下墜落的姿勢，場面有些違和。

  眾目睽睽，唐西這樣「贏」的方式，著實驚爆眼球。

  霍芊秋先是震驚，繼而大怒，發現唐西的臉緊貼著自己，羞澀難當。

  本姑娘冰清玉潔，還未曾被何人如此輕薄過，這個虬髯大漢...當真大膽。

  還有些色色的！

  「你這無賴，還不滾開？」

  愣了幾秒，霍芊秋大怒，一掌拍飛了唐西。

  唐西借勢與之拉開距離，卻也並未拘泥於「禮節」，不去理會此時正怒火衝天的霍芊秋，轉而看向五長老。

  「大家都看到了，是他先落地，此局當算唐某勝出。」唐西厚著臉皮說道。

  「你...」霍芊秋咬牙切齒，起身後，掄起長槍就朝唐西刺出一記。

  但最終並未真的下手。

  事已成定局，唐西料定，此時霍芊秋不會下此毒手，便也不閃不避。

  五長老皺著眉頭，這樣的結果顯然不是他能判定的。

  於是，便轉頭看向了主位上霍長青。

  霍長青一臉的嚴肅，沉吟幾秒後，抬了抬手。

  五長老會意，這才說道：「這位唐兄雖勝得有些爭議，但也還是勝了。只不過，最終的定論仍需谷主和小姐的選擇。還請先入議事堂稍後。」

  隨後，便高聲宣布此次選婿落幕。

  而霍芊秋在這眨眼的功夫，眾人的目光之下，已是黯然退走。

  眾人散去。

  不久後，藥王谷的議事堂里。

  唐西和三大公子依次坐著，丫鬟們上了茶。

  在等待霍長青父女出現的時間裡，這三人顯得極為輕鬆自在，並沒有半點焦急忐忑的意思。

  從而很自然地就忽略了唐西這個競爭對手的存在。

  在三人的預知里，藥王只會在他們之中擇婿，多出來的唐西只是陪襯。

  劉生和陳年本是一體，兩家已然結盟，利益相互。

  不論是二者之一，誰做了藥王的女婿，都是可以接受的。

  他們想要的，不過是藥王谷的資源和實力，霍芊秋充其量只算額外贈送。

  皇甫飛鶴也是一樣，如果藥王選擇他，劉生和陳年也不會有任何異議。

  隴右府雖然還在搖擺，但一旦皇甫飛鶴成了霍芊秋的夫君，等同於藥王谷與之捆綁在一起。

  屆時，另外兩家只需在皇甫明身上下功夫，極力拉攏，便也算是把藥王谷收入麾下。

  因此，三人最終誰是選婿的優勝者，其實並不重要。

  在劉生和陳年的盤算里，這場選婿橫豎都是不敗之局。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霍長青父女依舊沒有出現，五長老卻來了。

  對著眾人行了東道之禮後，說道：「幾位，谷主千金選婿，此乃關乎我藥王穀日後的興榮，仍需慎之又慎。谷主與小姐有意單獨面見各位，還請隨我至密室相見。」

  幾人倒是沒有意見，隨即起身跟著五長老的步伐。

  拐進議事堂的後室，幾人被分開，分別帶進了單獨的房間。

  房間中的擺設很簡潔，一張桌案，一扇屏風。

  桌案上事先準備了茶水，紙墨筆硯，還擺著兩封一模一樣的大紅喜帖。

  寬大的屏風之後，有兩張太師椅，正坐著兩人。

  隔著屏風薄薄的綢紗望去，可見兩個人影，想必便是霍長青父女。

  但霍長青父女不可能同時接見四人，所以唐西也並未真的斷定此二人就是真身。

  在桌案前坐下，唐西絲毫沒有客氣，自顧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後笑意盈盈地望向屏風處。

  屏風後之人率先發話，聲音略微蒼老：「藥王谷選婿，與會者貴在坦誠。閣下自稱唐大方，卻不知是真名還是假姓？」

  唐西輕呡一口茶：「自然真名！只是，在下拙才，不像三大公子一般出身豪門，聲明遠揚，貴谷有所懷疑，也是無可厚非。」

  「哦？如此說來，閣下是自詡坦誠了。只是又為何易容而來？難道坦誠是假，別有用心才是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欲行苟且，實則是怕身份泄露？」那人道。

  易容，是出自於霍鋒的手筆。

  霍鋒既是藥王谷之人，能被同門中人看出其中伎倆，也是正常之事。

  唐西也並未打算否認：「谷主言重了，在下易容而來，確有難言之隱。只是，並沒有所圖不利。相反，此來是要為貴谷指出一條生路。」

  聞言，那人哈哈一笑：「荒謬！我藥王谷正值鼎盛，門徒萬千，被三大藩王競相拉攏，風頭正旺。何須你一介無名之輩指路？當真可笑。」

  唐西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藥王谷如今的境地，是好是壞，谷主自然是心有分寸。不用在下過多贅述，三大藩王的心思，你也不會不知。」

  「安西王叛亂，西域格局瞬息萬變。貴谷卻在此風頭上，公然招婿，說起來並不符合常理。想必是受到了某種壓力吧？藥王谷如今只有兩種選擇，一是跟著安西王一起叛亂，二是明哲保身，互不站邊。」

  「但跟了安西王，必成反賊。朝廷的平叛大軍一到，便會視爾等為死敵，不死不休。而拒絕安西王一黨，也必然會引來報復。藥王谷雖固若金湯，但久戰必敗，也是兩難。在下可有說錯？」

  屏風之後的霍長青父女聽此，對視一眼，繼而沉默不語。

  片刻後，傳來一聲微嘆，霍長青緩緩道：「有時候看得太通透，也絕非是一件好事。閣下若真是一介無名小卒，必然不會牽扯朝堂大事。說吧！你的真實身份，還有此來的真正目的。為何要插手我藥王谷之事？若是有半句虛言，閣下一行人，包括那京城來的武將軍，便必死無疑。」

  半帶威脅的說辭，唐少主卻也沒有緊張。

  他自顧拿起案上的紙筆，成書幾行，而後用鎮紙壓住。

  接道：「唐某此來，確有一件私事，現已書寫成書，藥王過後再看也不遲。至於，如何幫藥王谷渡過此關，比武台上，也已和霍千金說過了。谷主若有不明，可自行詢問令千金。」

  「總之，藥王谷擇我為婿，假結親，是為最佳。霍谷主深明大義，自是會擇優而選。」

  說完，唐西飲盡杯中茶，也不再理會霍長青父女的態度，轉身便要出門離開。

  霍長青沉思，卻也沒有阻止。

  唐西打開門後，微微頓住身形，回頭說道：「對了，如果霍谷主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還請將那三位藩王公子交予在下處置，算是我們之間交易貴谷作出的一點誠意。」

  「還有，把與我同來的那幾人都放了吧！若在下猜得沒錯，唐某自從離開了比武台，他們便已經落入了貴谷的控制。」

  言盡，便不再逗留。

  房間中只剩下霍長青父女二人。

  他們以真身前來面見唐西，或許事先已經傾向於唐西的想法。

  霍芊秋從屏風後走出來，神色有些黯然：「爹爹，你說這人的話能不能信？他的人，我們放不放？」

  霍長青一頭銀髮，卻是笑而不語。

  些許後，才娓娓說道：「芊芊，且先不管此人之言是否可信。就說你是否中意那三大藩王的公子，若說你有意他們其中之一，藥王谷必然與你同進退，哪管他是反賊還是什麼。爹爹在乎的是你。」

  霍芊秋陷入了沉默，臉上陰晴不定，一時也難以抉擇。

  卻見此時，霍長青又喃喃自語道：「呵呵！好一個魏國公唐西，有點意思...」

  聽見此言，霍芊秋卻是頗為詫異：「唐西？爹爹無故說起此人作甚？」

  話剛說完，忽然像想到了什麼，繼而改口，驚訝道：「爹爹的意思是此人正是唐西，唐西便是唐大方？」

  霍長青點點頭，隨即目光掠到唐西留下的書信上，面色忽然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