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看看百姓是怎麼生活的？

  新輪椅做好了，姚靈很滿意，瞧著就很結實。她坐上去試了試，很穩固，輪子轉起來也很順滑。

  沒想到何富貴還有這樣的手藝。

  「何大叔，手藝不錯，這輪椅做的比我想像的還要好。看，這線條流暢沒有毛刺，輪子活動自如，在坡地上也能走，真好。」

  疲倦的何富貴搓著手，靦腆的笑著。靈丫頭說話，真熨帖，讓人從心底高興。

  他的木工活得過很多人誇讚，但像姚靈這麼直接的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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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靈欣賞完輪椅，見何富貴兩眼腫的睜不開，臉色蠟黃，神色疲倦。

  「何大叔，你多久沒休息了。」

  蘭草娘道：「三天兩夜沒睡了，從你給他圖紙後就瘋魔，不吃不喝，直到這東西做好。」

  好吧！原來是個手工狂魔。

  「好好休息，以後有木活還找你。」姚靈像甲方爸爸一樣，對何富貴說道。

  何富貴點頭哈腰：「是是是，我一定好好干。」

  姚靈發話，讓何富貴在家休息三天，這三天，糧食和水照給。

  帶薪休假，太讓人羨慕了，不少人羨慕嫉妒，卻又不得不賣力幹活，希望得到老闆的青睞。

  陳大山挑石頭的時候，故意讓石頭砸傷了腳，要求帶薪休假。

  陳文光不是好糊弄的，得知他故意受傷，將情況上報，姚靈小手一揮，准休假。但是糧食和水想都不要想。

  沒有糧食和水，一家人該怎麼過活。陳大山只好忍著腳痛，帶病上崗。

  幹活慢了，被工頭陳文光剋扣糧食。還被當做典型，給其他工人做反面教材。

  陳文光在姚靈那裡，學到一句，偷雞不成蝕把米。每天早上開工前，他都會給工人們講一遍這個道理。

  陳大山不僅丟了臉，還少了糧食。劉二娘更恨姚靈了，連陳文光都恨上了。

  宋尋坐上新輪椅，很開心，他終於可以出去走走了。

  姚靈推著他在村子裡逛了逛，看著滿目瘡痍，到處都是枯黃一片，一顆綠草也見不到，就連河底也干透了，裂著觸目驚心的大口子。

  宋尋心中充滿了悲涼。

  三年大旱，安陵城以南尤為嚴重，以北，也就是他父親駐軍的地方，雖然也大旱，但河流沒有乾涸，百姓們還能有口水喝。

  旱情初起，朝廷也撥了救濟糧，救濟款。只是這些物質經過一層又一層的剝削，到達百姓手中的，少之又少。

  後面兩年，史國舅不停地蹦躂，朝臣忙著站隊。根本顧不上管百姓的死活，接著太子痴傻，史國舅發動宮變，新皇登基。

  不出意外，明年的賦稅又要增加了。

  宋尋嘆了口氣，當權者為官不仁，百姓苦不堪言。

  「年紀輕輕，嘆什麼氣，都成小老頭了。」姚靈打趣道。

  「百姓太苦了」。

  姚靈愣了，這話題格局太大了，她該怎麼接。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姚靈想到這句詩，脫口而出。

  宋尋咂摸一會，點頭道：「說得很貼切，靈兒，你真的沒有讀過書嗎？」

  「我……呃。」話題轉的太快，她該怎麼解釋了。

  「我也是從別處聽來的，這句話什麼意思啊。」

  「這句話是說豪門貴族的酒肉太多吃不完都臭了，貧苦的百姓凍死餓死在路上，沒人管，成了白骨。」

  宋尋也是第一次聽見這句詩，他按照他的理解翻譯了出來。

  「哦，哦，原來是這個意思。」姚靈恍然大悟道。

  宋尋扭身對跟在後面的邵玉宏道：「宏兒，你懂了沒。」

  「啊！什麼啊！小舅舅。」邵玉宏壓根沒聽見他們在說什麼。

  宋尋黑著臉，準備再解釋一遍。

  姚靈將輪椅把手塞到姚貴手裡，指著前面道場上，曬太陽睡覺的肥貓笨笨，飛快的說道：「我去找笨笨。」

  說著就跑了，她才不要待在這裡，聽一個小屁孩給她上課。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場。

  一把撈起肥貓笨笨，直接鑽到倉庫里去取水，順便搬了些糧食出來。

  宋尋又解釋了一遍，邵玉宏點頭道：「小舅舅，我知道了，那些豪門貴族太可惡了，肉都放臭了也不吃。」

  呃，是這個意思嗎？

  宋尋無力的擺擺頭，讓他給五皇子啟蒙，教授為君之道，難，太難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君者應該是什麼樣子的，該有什麼樣品行。

  望著遠處，賣力幹活的百姓。身穿一件破爛單衣，胸膛處的肋骨清晰可見。他們正賣力的砸石頭，挑石頭，挖樹樁。

  汗水順著黑黝黝的臉膛流下來，這些奮力幹活的百姓，和那些保家衛國的兵將不一樣，讓宋尋感覺很震撼。

  百姓為了生存，付出的努力是貴人們無法想像的。

  「宏兒，你好好看看這些百姓，記住他們的樣子。」

  邵玉宏也很震撼，看著看著，眼裡流出了淚。

  太傅曾說：「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當時他不懂什麼意思，現在他懂了。

  這些百姓們將血汗揮灑在土地上，只為換取那一點點活命的糧食，他們還直呼幸運，因為很多人想換糧食都沒有機會。

  邵玉宏暗暗發誓，將來，將來他一定要讓百姓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接著幾天，宋尋都會領著邵玉宏在村子裡轉悠，讓他看看百姓真實的生活狀況，連雲山上的墳堆都帶去看了。

  邵玉宏變得沉默了，開始主動讓宋尋教授他學習。宋尋將姚家想學習的幾人湊在一起，給他們啟蒙。

  村子裡有想識字的孩子，也來參加，宋尋教的更起勁了。

  姚靈見他們連個教具也沒有，就去空間搬了一塊白板出來，這白板本來是用來寫特色菜單的，現在用來教學，也算物有所值。

  請何富貴做了幾個沙盤，小孩們人手一個。姚應文見狀，紅著臉找劉老太，表示想學習。

  劉老太同意了，姚應文化身大孩子，混在學習隊伍里。

  宋尋想到他那麼那宏偉的目標，識字之餘，單獨教授他算術，沒想到他年級雖大，學的卻很快。

  家裡的孩子去學習了，姚靈讓劉老太找了幾個可靠的婦人，幫著做大鍋飯，洗碗等等。

  但是稱糧，取水，用木柴換糧這些活計，必須自家人掌握。

  為此她不得不教授家裡幾個大字不識的女人們，學會記帳，學會換算。

  比如十斤柴，換一斤米，這多簡單的事。李氏和王氏就老是出錯。

  因為孩子們不可能一次背十斤柴來，都是一點點攢夠了，才領糧食。

  姚靈耐心的教李氏，王氏，姚香蓮，劉老太幾人記帳，不然被別人混了糧食都不知道。

  每天都很忙碌，很累。大家吃過晚飯後，倒頭就睡。

  這天夜裡，李氏喝多了水，起夜上茅房，在月光朦朧的照射下，看見院子裡跪著一個人影。嚇得大叫起來。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