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都消失了

  這次他沒有給我再開口的機會，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房間。

  之後的幾天，墨淮卿都沒有再來，只是趙伯還有趙伯安排的人照顧我。

  因為顧長安又出門了，這一次去了哪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著等他回來，我也不知道。

  至於墨淮卿，無論他說什麼都不重要了。

  反正在他心裡我沒有多重要，又或者他去照顧沈朝惜了吧？

  畢竟沈朝惜也是為了我受了那麼重的傷，這一次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應該也會升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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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卻沒有想像中那麼坦然，甚至覺得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都在精神內耗。

  自這之後，我也從來沒有出過這個屋，不知道怎麼回事，竟沒有了再見太陽的勇氣，只想悶在這個屋裡。

  更不知道我的身體是什麼情況，只是有時候全身沒有力氣，不停地吐血，卻怎麼也死不了。

  而有的時候又感覺渾身沒了骨頭一樣，想睜眼還睜不開。

  直到又這麼循環了一個月之後，顧長安先回來了，他一進屋看見我情緒似乎很激動，一把將我攬進懷裡。

  在我的印象里，顧長安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

  瞬間，我的雙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顧……顧長安……」

  顧長安聽到我的呼喚，這才鬆開我，雙手握著我的雙肩，眼神里流露出一種心疼的感覺。

  我知道，他應該也是在為我的命運悲哀吧！

  還有幾個月我才二十歲，如今我卻要面臨著死亡。

  「那天……終究是我去晚了，如果我能早點發現，就不會讓你落入他們的手中，也不會讓你無緣無故中了這種響聲蟲的毒，都是我的錯。」顧長安語氣很激動，眼神也很複雜。

  我搖了搖頭，苦笑道：「沒事，如今已成定局，我能活幾天是幾天吧！唯一的願望就是你們能快點救我外婆出來。」

  其實我知道顧長安為什麼消失了這麼久，一回來就這麼多愁善感，又抱著我一頓難過。

  因為他消失是去幫我找解藥了。

  現在的反應很明顯，這就是無解之毒，並且也沒有任何辦法緩解。

  其實，在看到顧長安的這一刻，我心裡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最起碼，我不用每天都盼著了，盼著還有奇蹟發生。

  誰知我說完以後顧長安卻臉色突變，「你說什麼呢？你會沒事的知道嗎？」

  我苦笑一聲，「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即使墨淮卿拼盡全力將他千年的修為渡與我，我也終究是一個凡人，逃不過這毒蟲的折磨。」

  「不，不會的，相信我，霽月，我不會讓你離開我，離開這個世界……」

  我突然感覺顧長安的神色有些不對，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我竟然感覺他看著我的眼神里含有愛意。

  這時，顧長安似乎意識到我的疑慮，於是長呼一口氣，表情嚴肅道：「霽月，你不知道，我出去找解藥的這些天，內心有多麼煎熬，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生怕我晚回來一會兒，再見不到你了。

  我一開始以為，這只是我對待眾生的一種善意，就算是換了別人，可能我也是一樣的成牽腸掛肚。

  可是後來我發現，是我錯了，如今我才明白，原來從我第一次破例，半夜追出你來，選擇參與你的命運之中救了你的時候，可能我就已經對你有好感了。

  只是我自己一直都不知道，也不敢正視，因為你的命運里也有墨淮卿，這是不可分割，也沒有辦法抹滅的一部分，但我還是想站在你身後默默保護你，哪怕永遠都不會被你發現。」

  顧長安……他……這是在表白嗎？

  呵，多麼諷刺。

  他說了這麼多，竟然還不如墨淮卿的一個眼神能讓我心動。

  這個時候的我在心裡一直鄙夷自己，我還真是賤。

  墨淮卿說我是他的妻子，我就真的信了，並且不知不覺中，我已經代入進去那個角色了。

  從什麼時候發現的呢？

  大概就是從沈朝惜出現後吧！

  顧長安見我愣了，隨即覺得可能他自己失態了，「霽月，你別介意，我今天話多了，我……」

  我搖了搖頭，「沒關係，顧長安，每個人都有自由，包括言論感情自由，你也不例外，不能因為你的職業，你的家訓，別人給你束縛下的一切，讓你自己漸漸丟失自我。但我就不一樣了，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上誰的，我的人生早就被墨淮卿給毀了，可能心也是……」

  我知道這樣很殘忍，可是不愛一個人還拖住他，豈不是更殘忍？

  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別給他希望。

  我的語氣里有說不盡的頹廢，本來以為我不怕死，甚至當初家裡發生那麼大的變故時，我還是一度產生輕生念頭。

  直至如今我才發現，瀕臨死亡之際人都是不想死的，一點都不想。

  顧長安聞此，情緒糾結地將我再次攬進懷裡。

  而這一刻就讓我自私一會兒吧！

  我太需要一個人的肩膀了，人這一生真的好累啊！

  顧長安輕輕拍了拍我的背，「霽月，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絕對不會讓你死的……」

  呵呵，還有什麼辦法呢？

  更加奇怪的是，從這以後，顧長安又消失了。

  突然感覺我的世界簡直太悲哀了，那些曾經說過愛我，還有和我發生過親密關係的人，在我最需要的時候都消失了。

  尤其是墨淮卿，竟始終沒有出現。

  難道我身上的元靈他也不要了嗎？

  所以我到底在期待什麼呢？

  可能就註定最後我真要一個人離開這個世界吧！

  我不知道趙伯每天給我喝的那些藥，扎的那些針到底有沒有用。

  但我知道他每天都會讓我做一個實驗，而這個實驗久而久之我就也摸清了規則。

  那就是他每天都會讓我嘗白礬是甜的還是鹹的，嚼黑豆是不是腥味的，我要說是腥味和甜的，趙伯就會一臉失望。

  當然，這也許是顧長安臨走之前交代的吧？

  具體有什麼作用我還真是不知道。

  只是在心裡猜測，趙伯應該是在試探我體內的毒素有沒有減輕那麼一點點。

  答案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