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流產

  趙四五的粗暴惡劣是誰都沒有想到的，直到韓春花倒在地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口中哎喲哎喲不停痛苦叫喚，王纖纖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蹲下身子扶住她，焦聲問道：「你怎麼樣，你沒事兒吧？」

  韓春花捂著肚子，痛苦的冷汗直流根本說不出話。

  趙四五還在旁邊滿不在乎道：「這個女人最會裝了，她有事？她能有什麼事兒？

  老子天天好吃好喝供著她，不過就是踹她一腳而已，這也是她應得的，誰叫她整天啥事不干就知道胡咧咧來著？」

  這番沒有道理的話令王纖纖簡直氣炸了，她扶住韓春花，勉強抬頭警告看向趙四五：「趙同志我警告你，你這是家暴！情節嚴重我們甚至可以將你關起來！」

  她本以為這話會令趙四五感到害怕從而改變自己的態度，熟料趙四五隻是愣了一下，竟然混不在乎地咧嘴笑開了：「啥啥啥？你說啥東西？」

  他笑得肆無忌憚，就好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好笑的笑話：「這不過是我們夫妻二人之間的小打小鬧，哪就有你說的這麼嚴重？還家暴？還抓我？

  行啊，你來啊，你來抓我啊。」

  趙四五說著，果真將自己的手伸出來，併攏在一起遞向王纖纖的方向，臉上笑容冷酷不見一絲暖意：「你可千萬別放過我，如果你今天不將我銬起來帶走，信不信明天我就打死這娘們送你們局子門口去？」

  他說完，作勢抬腳還要去踢韓春花，但是被匆匆趕過來的二牛喊住：「哎喲，哎喲四五叔你這是做啥子呢？春花都流血了，你快別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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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眾人的注意力終於落回到韓春花染血的下半身上。

  大片大片的殷紅濃血從她身下綿延不斷飛速滲出，在同樣濃烈的日光下刺激得人眼睛疼痛。

  王纖纖呼吸一窒，當即就要帶走已是半昏迷狀態的韓春花。

  一直站著沒說話，冷眼旁觀這一切的二牛娘終於站出來不偏不倚擋在王纖纖面前，同時對幾個守在一旁的村漢使眼色：「等等，你幹嘛去？」

  「送醫院啊，趕緊讓開。」王纖纖對自己即將面臨的危險渾然不知，撐起韓春花一條胳膊將人抗在肩膀上，沖韓春花怒吼道。

  「不急。」二牛娘意味不明冷笑一聲，也不理會王纖纖惡劣的態度依舊淡定地擋在她面前道：「這都是我們村子裡的好兒郎，王同志先認識認識？」

  旁邊一直候著的村漢們聞聲臉上紛紛怪上噁心笑容，搖頭晃腦湊上來，一部分想從王纖縴手上將人接過去，另一部分則直接伸手就要攬住王纖纖肩膀。

  不知是約定好的還是無意配合，他們不約而同形成包圍圈圍過來，堵死了王纖纖所有突圍的路。

  王纖纖終於意識到不對勁，攬著韓春花警惕後退，口中呵道：「你們想幹什麼？後退！後退！」

  然此刻情形在這些人眼中已經大定，王纖纖就像是被一群老貓圍起來的耗子，無路可逃。

  自然沒有人聽她說什麼，一眾人笑嘻嘻湊上來，王纖纖甚至能聞見他們身上因為常年務農又不愛乾淨，混雜的一股臭汗與臭腳味兒。

  她臉色逐漸發白，忽然明白了韓春花沖她無聲喊出的那個兩個字的意思——快逃！

  可現在逃無可逃。

  「啊，前啊…前面。」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一道含糊不清，分外吃力的聲音從王纖纖身前傳出。

  同時，一道令她倍感熟悉、親切的男聲跟著一同響起：「嘿，你們想幹什麼？後退，都後退，雙手抱頭！」

  時間往前推半個小時，時渡與秦玥——

  「別動，你想幹什麼？」

  秦玥攔住想貿然衝出去的時渡，壓低了聲音問他。

  「啊，救，救啊啊，」時渡依舊不能很完整地說出一句話，但在他不懈的努力下，已經轉成了由「啊啊啊」到往外蹦字的大進步。

  「你想救人？」秦玥眯眸打量著他，心道：【沒想到這小傻子還挺有正義感？】

  時渡被秦玥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崩人設了，慢慢又安靜下來。

  秦玥抬頭又看向不遠處已經在趙四五家門口匯聚交流起來的人，餘光無意中注意到二牛娘望著王纖纖嘴角露出一個惡毒微笑。

  這笑容消失得很快，秦玥再想細看過去時已經找不到了。

  但她敏銳地發覺附近不知何時圍聚過來的村漢越來越多了。

  而且那些看似閒散、似乎只是過來看熱鬧的人站的位置細究之下竟然自成一體，牢牢形成了一個不甚規則的圓形牢牢將王纖纖堵在其中。

  「不好！」秦玥腦中猛然閃過什麼，她驚呼一聲想衝出去又強行忍耐——這裡是幻境，證明這些都是曾經發生的事情，不是眼前的現實，她必須冷靜思考才能破局。

  強行壓下心中驚怒，秦玥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時渡，不由有些憂愁。

  她們現在一殘一傻，坐公交車都屬於要被讓位的弱勢人群，就算是衝出去，又能做什麼呢？

  幫王纖纖分擔一部分挨揍的可能性嗎？

  這並非破局上策。

  秦玥這時候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她冷眼旁觀失態的發展，腦中飛快思索破局的方法。

  片刻，她忽然抬眸看向時渡，小聲又有些不怎麼自信的問道：「你知道，村子裡的派出所在哪兒嗎？」

  時渡也愣了一下，飛快在傻子原主的腦子中搜索起來。

  他寄生這人雖是個傻子，卻是個總也閒不住的傻子，若說誰對這個落後偏僻的小村落最熟悉的話，恐怕還真沒有比過他的。

  不過他以前痴傻，只知道到處亂逛卻不知道記路，時渡廢了不少功夫才勉強整理出一條從這裡偷摸去派出所的近道，當即雙眸一亮看向秦玥：「啊啊。」（知道。）

  不過他一激動，又忘了怎麼說話，正急的腦門冒汗的時候，秦玥瞭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路。」

  時間回到現在——

  時渡打過不越過自己叫來的兩個幹事，氣勢洶洶走到那些凶神惡煞的村漢面前，一把躲過他們手中的木棍：「啊啊！」（放手！）

  奪完，又三兩步沖回幹事身邊，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將手中木棍雙手奉上：「啊，啊，抓、抓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