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再相見
2024-06-28 22:16:08
作者: 糖酥不吃糖
那天,安紅袖從魏安歌的眼睛裡看到了明晃晃的嫉妒。
但,也是在那天,魏安歌給了她食物和水,將束縛著她的繩子,改成了能讓她自己活動的鎖鏈。
安紅袖稍稍鬆了口氣,端著水碗,將涼水含在嘴裡暖熱了方才咽下去。
「能給我一床被子嗎?」
喝了幾口水後,安紅袖抬起頭來問魏安歌。
「我發熱了。」
見魏安歌皺眉,安紅袖直接了當的道:「我肩膀上的傷口惡化,再加上這裡太冷了,我一直在發熱,這樣下去,我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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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一句,魏安歌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不耐煩,但,咬了咬牙,還是冷著臉給安紅袖拿過來一床被子。
水牢陰冷。
安紅袖得了被子,總算好受了些。
「你可真夠惹人厭的。」魏安歌咬牙切齒地說道。
安紅袖用被子將自己裹緊,「多謝姐姐。」
見她答非所問,魏安歌冷哼了聲,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安紅袖本就發著熱,在她離開後,悄悄摸出銀針給自己扎了針後,便沉沉睡了過去。
再度醒來時,水牢里沒有人。
她裹著被子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呆呆地出神了許久,方才坐起身來。
水牢里沒有窗戶,感覺濕冷又壓抑。
安紅袖打量了一圈後,判斷這應該是在地下。
而且,自從她被關進來以後,除了魏安歌就在再沒見過別人。
但,依照他們這幾日的對話來看,他們應該還在京城,又或者說,距離皇宮不遠。
可,能是哪裡呢?
安紅袖蹙著眉頭想,半晌,望著魏安歌離開的拐角抿了抿唇。
這裡——該不會是魏國公府吧?
除了魏國公府,安紅袖實在是想不出別的地方。
而且,魏安歌沒有帶別的人來見她,無論是打她,還是給她送東西,全都親力親為。
可魏安歌是誰?曾經魏國公府的貴女,真正意義上的千金。這樣的一個人,何至於親力親為。
除非,她不相信身邊的人。
正想著,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找到了。」
聞言,安紅袖猛地抬起頭來,就看見拐角處,立著半個身子的輕靈。
她眸子裡瞬間迸發出光亮來,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
「輕靈!」
她歡喜地喊出聲,手腳並用地從地上坐起身來。
身上的鐵鏈因為她的動作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輕靈蜿蜒著爬了過來,在安紅袖身邊立定,那雙黃金瞳一錯不錯地看著她。
「輕靈,是你吧?我不是在做夢吧?」一連幾天的發熱,讓安紅袖整個人昏昏沉沉,以至於此時都分不清究竟是現實還是幻覺。
「嗯。」
輕靈淡淡應聲,依舊是那副高冷模樣。
安紅袖卻依舊不敢相信,伸手在自己大腿上擰了一把,疼得倒抽一口冷氣時,方才找到幾分真實感。
「不是夢。」她鬆了口氣,抬起頭看著輕靈笑了。
「多謝你來找我,師兄他們怎麼樣了?」
輕靈那雙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聞言道:「都好。」
「你就不能多說幾句麼?」安紅袖鬆了口氣,靠著身後的牆壁坐著。
「宮裡如何?」
她想問得太多,可想了想,索性問了個籠統。
「都好。」
輕靈答得同樣籠統。
「噗嗤——」
安紅袖笑出聲,「你真是……」
她似乎想說什麼,卻是笑出了眼淚。
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時,安紅袖問:「你是如何找到這裡的?還有,你知道這是哪裡嗎?」
「魏國公府。」
「你還知道魏國公府呢?」安紅袖忍俊不禁,想要伸手去戳戳輕靈,卻是身子發軟,頭腦也有些昏昏沉沉,便只能老實地靠在牆邊。
輕靈沒答話,就只是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安紅袖深吸了口氣,臉色發紅,唇色卻是發白。
「我在發熱,輕靈,這鐵鏈我打不開,你找個人來救我吧,師兄,又或者唐颯,都可以。」
頓了頓,安紅袖補充,「長風也行。」
她原本想提其他人,可想了想,皇宮裡的人,似乎都不合適。
上官正則和尉遲瑛也都不合適。
而穆沂辰不在京城。
輕靈點了點頭。
安紅袖有氣無力的笑了,「這裡應該是有機關的,你等下出去的時候小心些。」
輕靈點了點頭,沒說話。
安紅袖又道:「這裡分不清日夜,也不知,我在這裡,究竟是幾日了。」
輕靈依舊看著她不說話。
安紅袖知曉,它這是不打算說,遂擺了擺手:「你走吧,回頭帶人來救我就好,還有,你小心些,莫要叫人發現了。」
「嗯。」輕靈難得應了聲,而後便轉身往外爬。
爬到一半兒,回頭看了安紅袖一眼,見安紅袖正里看著它蒼白無力的笑,略停頓了一會兒後,收回視線離開。
水牢太冷了,
目送著輕靈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安紅袖閉上眼睛,如是想道。
輕靈只是一條蛇,一直呆在這樣濕冷的地方是不好的。
所以,儘管她有很多事想要問,但還是忍住了。
只是,不知新年,時不時已經過了。
這麼想著,安紅袖意識越來越消沉,最終忍不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她看到了一個久違的身影。
她以為自己是看錯了,又或者是出現了幻覺,是以,閉上眼睛又睜開,接連重複了幾次,但視野一片清明,這才詫異地睜大了眼眸。
「殿下……」
安紅袖詫異地喊出聲。
那人卻是輕笑出聲。
笑聲溫和儒雅,一如初相識。
「難為你還能喚我一聲殿下。」
秦楚河伸手摘下兜帽,露出那張儒雅好看的臉。
「殿下瘦了。」
秦楚河聞言愣了下,隨即彎了眉眼,神情越發柔和。
他走到安紅袖面前蹲下,眉眼溫和地看著她。
「偌大個京城,也就只有你,見到我的時候,會說這種話了。」他嘴角帶著笑,看著安紅袖的眼神卻是恍惚又傷感。
安紅袖眼看著他伸手過來,沒動,也沒躲。
秦楚河摸了摸她的臉,溫聲道:「你生病了,你在發熱。」
「沒事的。」
安紅袖看著他笑了笑,視線落在他右手手腕上,蹙著眉頭略帶擔憂道:「如今臘月天寒,殿下的手腕,可還疼了。」
「不怎麼疼了。」秦楚河收了手,笑意溫潤。
「先前你給的藥很好,我用了好了很多。」
「那就好。」安紅袖鬆了口氣。
秦楚河一雙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她,卻是未能從她眼眸中看出什麼來。
「不過,最近天太冷了,還是有些疼。」他說著,四下看了一眼,「尤其是水牢這種地方,濕冷的很,手腕,也會疼的厲害一些。」
安紅袖嘆了口氣,「水牢這種地方,陰冷潮濕,的確不適合殿下。」
她說這話時神色淡淡,並未有絲毫責怪之意。
「殿下早些回去吧,回去後,用熱水泡一泡,再拿艾草包熱敷半個時辰,晚上就不疼了。」
秦楚河忍俊不禁:「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是嗎??」安紅袖愣住,隨即訕訕地笑了下,「我在這裡,分不清日夜,不過,能再見到殿下,我也能安心一些。」
秦楚河沒說話,只盯著她看。
正當安紅袖疑惑不解時,秦楚河忽地笑了。
「你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