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哄不好的那種！

  夜北冥反握住了她的小手，而她的手，被迫緊握住了匕首。

  男人抓著她的手緩緩用力，鋒利的刀尖刺進了他的皮肉，血珠滲出，沿著他勻稱的肌肉紋理，緩緩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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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又一滴，滴落在聖潔的雪裡，冰凍成血花，妖艷魅惑。

  「再捅進去點，看看它，到底在為誰跳動！」夜北冥的嗓音，比血花更加魑魅深邃，勾人魂魄，叫人生死相依。

  有旁人在，蕭雨瑟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她定定地看著掌心匕首，胸口莫名的疼痛，差點昏厥。

  玉玲瓏看著他們僵持著，心急如焚。

  她心想，只是叫你親近一二試探試探，怎的冥哥哥直接跳過了這個步驟，直接生死相許了。

  這一招使得好，能抱得美人歸。

  使得不好……恐怕真的要出人命了……

  忽然，一直冷眼旁觀的南宮煜出聲了。

  「自從大妃離開後，冥王一直未娶，也未曾臨幸過哪位女子。」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打破了僵局。

  蕭雨瑟惱羞成怒：「他有沒有臨幸誰，與我何干！」

  匕首又進了幾分，血流得更歡，蕭雨瑟仿佛能感覺到，再進一分，刀尖就會刺破心臟脆弱的薄膜，那顆跳得沒有章法的心，從此奄奄一息，沒有生機。

  這個渾蛋，是在拿命威脅她！

  蕭雨瑟恨不得真的一刀捅下去，立刻結果了他的命。

  可是……她做不到……

  玉玲瓏突然靈光一閃，緊接著補充道：「冥哥哥一直在找殺鳳五將軍的兇手，我們懷疑是沐碧心，只是一直沒有實質證據。只要找到了，冥哥哥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青玉這才明白過來，她拍著胸脯大聲保證：「只要是兇手，不管他是誰，冥王不殺他，我拼了這條命，也要殺了他，替老爺報仇！」

  蕭雨瑟有種被他們逼得走投無路的感覺……

  氣氛一時之間，又冷了下來。

  南宮煜似是他們當中最為冷靜的，他瞥了眼夜北冥的胸膛，淡淡提醒道：「殺人不過頭點地，蕭姑娘要殺冥王，就給個痛快吧。你這刀要捅不捅的，我怎麼看著有種欲拒還迎的意思。」

  蕭雨瑟臉皮一熱，鳳眸閃過一絲羞怯之色。

  她用力抓住匕首，用盡全身力量往外撥。

  匕首從他的胸膛拔出，小手也從他的掌心抽離。

  高大的身體，咚的一下，直直地倒在地上。

  夜影盡忠職守地扛起夜北冥，帶到外院上藥治療。

  青玉忙不迭地跑到蕭雨瑟的身旁，諂媚地笑著，緊了緊她身上的紫貂長披風，毛遂自薦——

  「是冥王唐突了蕭姑娘，我做丫鬟的，替主子賠罪。從今天開始，我來伺候蕭姑娘！」

  蕭雨瑟一時之間，還不能完全消化夜北冥的異常舉動。

  忽然聽到青玉說要來照顧自己，心中又歡喜又擔憂。

  「不必……」她擔心青玉留在自己身旁，遲早會發覺她異樣，暴露自己的身份。

  在他們找到證據證明她是鳳清歡之前，只要她死咬著不承認，他們也奈她不何。

  青玉自來熟地扶著她，將她往屋裡引。

  「蕭姑娘不必客氣，我就是個丫鬟，伺候誰都是伺候。冥王喝了酒，錯把您當成了大妃，可見您跟大妃有緣。我之前就是伺候大妃的，蕭姑娘全當可憐我這沒主的狗腿吧，就讓我跟著你，伺候你吧。」

  蕭雨瑟有種想拿針給她縫上嘴的衝動……

  這個死丫頭，一年多不見，她這嘴竟變得如此麻溜，一套一套的，分明就是要幫著夜北冥給自己下套！

  「外面天冷，蕭姑娘，我扶你回去，再給你倒盆熱水好好洗洗，暖烘烘的睡覺，這樣就不會得風寒了。」

  青玉是打定主意，要到她身旁伺候她，生怕她又要拒絕，又說道：「這是我家大小姐說的，用熱水泡腳，能祛寒氣！你聽我家大小姐的，保證不生病！」

  蕭雨瑟竟無力反對，只好由著她了。

  玉玲瓏見事情總算沒有落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這才鬆了口氣。

  剛要轉身回屋，這才發現，南宮煜先她一步走了。

  夜裡，背景模糊，可玉玲瓏還是看出他在生氣。

  還是那種哄不好的氣……

  玉玲瓏煩惱地扯著頭髮，看著自己右手掌，不停懊悔自己不該打他。

  腳尖用力踢著雪塊，悶悶不樂地回屋，翻來覆去睡不著。

  眼看天要大亮，也不見青玉回來，玉玲瓏將頭悶到被子裡，迷糊間，睡了過去。

  蕭雨瑟坐在床榻上，看著青玉和青竹比賽似的，在屋裡幹活……

  「青玉姐姐，我家大小姐習慣了我伺候，您是外人……不，您是客人，你就坐著休息吧，這點小事我來就好。」

  青竹從來沒有想過，貼身大丫鬟這個職業還有風險，被人搶走的風險！

  「咱們都跟一家人似的，你客氣啥。青竹，你若是不困，咱們一起幹活，人多力量大，早些做完也好讓大小姐早點休息。」

  青玉麻利地把蕭雨瑟帶來的衣裳全都攤開，抖抖，又掛起來，細細地將上面的每個皺褶拂平，檢查沒有線頭、污漬等等，這才放心地取下，整整齊齊地折好。

  上衣、儒裙、裡衣、外衫……一套全部配好，存在在一起，這樣蕭雨瑟要穿衣時，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齊了，省時省力。

  青竹看得是目瞪口呆……

  這些事她每天都在做，可為什麼她做的就是沒有青玉這樣好？

  如果哪天大小姐突然發現她做得不如青玉，會不會不要自己了？

  想著想著，她也忘了要趕人走，跟在屁股後面偷師學藝。

  蕭雨瑟扶額輕嘆，手指漸漸下滑，碰到紅腫的唇，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夜北冥一定是醉了，才會對自己無禮。

  他哪裡是在親吻，分明就是帶著恨意來咬自己的。

  他抱得這樣緊，緊到蕭雨瑟有種他要把自己揉入骨髓的錯覺，以至於她忘記了自己現在是蕭雨瑟，以為他還是她的阿北……

  青玉一邊幹活，一邊偷瞄蕭雨瑟，見她坐在那裡突兀想得出神，心中竊喜。

  「大小姐，你快點休息吧，天都快亮了。」

  溫馨提示後，蕭雨瑟從善如流地躺下休息。

  她腦子太亂，要思考的事太多，沒有充足的睡眠，腦子已是一團漿糊。

  院子裡再次恢復寂靜，被夜北冥這麼一鬧，大夥都睡到日曬三竿也沒有動靜。

  青玉最激動，醒得最早，到廚房裡熬了一大鍋紅豆粥，又做了幾樣糕點，備了些小菜後，覺得不夠，叮叮咚咚地開始切菜炒菜了。

  她怕蕭雨瑟起疑，照顧了每個人的喜好，沒有單做鳳清歡愛吃的。

  一個人麻利地做完這些，竟整出了一大桌菜，十幾個人吃都綽綽有餘。

  正準備端出去擺桌，南宮煜冷著臉走了進來。

  「阿煜，想吃什麼？鍋上有熱饅頭……」青玉赫然發現，南宮煜的左臉上有一個清晰的五指印，正是玉玲瓏昨晚打的。

  她驚詫得忘了說話，定定地看著他的臉，語帶憐憫。「我給你拿點藥膏吧。」

  「不用了！」南宮煜從鍋里拿出一個饅頭，一邊啃，一邊往外走。

  青玉忙喊住他：「阿煜，你去哪？」

  南宮煜壓根不理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

  青玉無奈地搖頭，這一年多，南宮煜經常跟玉玲瓏鬧脾氣，但從來沒有這麼嚴重過。

  這次，玉玲瓏恐怕很難哄回他……

  「小弟弟就是麻煩，天天都得要姐姐哄。唉，玲瓏被他盯上，至今都沒人敢來提親，以後不會真的要嫁給他吧。」

  青玉收拾好廚房，小聲嘀咕著，準備出門叫眾人起床。

  右腳剛跨出廚房，青玉只覺得一道厲光撲面而來。

  尖叫聲還未從嗓子裡逸出，腰身一緊，青玉雙腳離地，再睜眼時，她已經站在了屋頂上，夜影摟著她的腰，目光如炬，緊盯著下面。

  不知何時，下面站滿了便裝死士，他們全部蒙面，手執利器，還有人拿著火把，應是要把這宅子燒毀。

  「你放開我！」青玉要推開夜影。

  夜影抓住她的腰帶，一甩手，青玉如離弦之箭，嗖的一下飛到屋頂的另一邊，穩穩地落在了蕭雨瑟身旁。

  青玉這才發現，所有人都醒來了……

  難道她是最後一個發現有人要來殺他們？

  「別分神，這裡只有你和青竹沒有武功。一會我會保護你們離開此地，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們倆都要抱住我的腰。」蕭雨瑟冷靜清洌的嗓音響起，青玉和青竹頓時感覺安全許多，兩人不約而同地抱住了她的腰，死也不鬆手。

  一聲長哨，死士開始動手。

  他們分成三隊，一隊專門對付夜北冥，一隊與夜影帶來的侍衛交戰，另一隊似是看不起蕭雨瑟的功夫，分出幾人專門燒宅子，剩下的開始圍追堵截蕭雨瑟。

  這裡是皇城城牆邊，一點動靜都會驚動禁軍和皇城守衛，所以死士們的動作迅速狠辣，每一招都痛下殺手，不留餘地。

  蕭雨瑟護著青玉和青竹，桔色靈力猶如點點燭火，縹緲輕盈，看似溫柔可愛，無害且美麗。

  但所有觸及桔色燭火的死士，只覺得片刻刺痛，像是被蜜蜂的毒針螫過一般，周身麻痹，視線模糊，躺倒在地，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