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身世！

  蕭雨瑟留下一句謝謝，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主僕二人出了茶樓。

  蕭雨瑟沒有坐馬車：「青竹，本小姐想出去走走，你讓他們先回去吧。」

  「好嘞！」青竹屁顛屁顛地跟在身後，老老實實的，亦步亦趨。

  蕭雨瑟滿腹心思，走得心不在焉。

  

  「姐姐！姐姐快來看，好大的紙鳶啊！」一個熟悉的小男孩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過來。

  蕭雨瑟站定，迷茫中，本能地順著聲音尋找小男孩。

  天空中，多了一個大大紙鳶，風一吹，便扶搖直上，直衝雲霄。

  「墨寶，這是鬧市，不是放紙鳶的地方。若是斷了繩，你又要哭鼻子。」青玉撥開人群，抓住墨寶的手，急匆匆地要幫她收紙鳶。

  墨寶捨不得，可又不敢違抗青玉的命令，只得撅著嘴，悶悶不樂地看著青玉收紙鳶。

  蕭雨瑟的眼睛開始發酸，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青玉。」

  「大小姐，青竹在這呢。」青竹很自然地認為，蕭雨瑟在喊她，只是剛跟顧景軒見面，情緒不佳，一時喊錯了名字。

  蕭雨瑟望著突然冒出來的青竹，這才回過神來。

  剛要湧出眼眶的淚，唰地一下又縮回去了。

  「大小姐，您是不是想吃糖葫蘆，青竹這就去給您買。」青竹自作聰明，有點蠢蠢的，但很可愛。

  這時，青玉牽著墨寶的手，歡快地從對面跑了過來。

  蕭雨瑟壓制住想叫住她們的衝動，佯裝不認識，冷漠地看著他們倆從自己身邊跑過，雙手激動地發顫，只能用力擰著手帕，才能控制住她洶湧澎湃的情緒。

  蕭雨瑟找了個理由，往回走，直到看見青玉帶著墨寶在餛飩攤吃餛飩，便在對面的泥人攤邊站住。

  「青竹，挑一對可愛的泥娃娃回去，送給我娘，她一定很喜歡。」

  青竹歡天喜地的挑泥娃娃，蕭雨瑟靜靜地站在那裡，默默地盯著青玉和墨寶看。

  兩人吃得開心，很快就吃完了一大碗餛飩。

  墨寶正在長個子，沒吃飽，便又叫了碗麵條。

  「我就說了，哪裡有吃的，就一定能找到你們兩個。」玉玲瓏像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似的，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青玉立刻拉著她坐下，將剛端上來的麵條推到玉玲瓏面前：「快吃，還熱著呢。」

  玉玲瓏剛拿起筷子，就被人搶了過去。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外面的筷子不乾淨，需得擦乾淨才能用。」

  一個少年，長得高大，面相卻很年輕，他少年老成地拿了同塊潔淨手帕，將筷子擦了幾遍，才遞給玉玲瓏。

  青玉和墨寶都嫌棄地看著他，受不了地抖了抖身體。

  「煜哥哥，你太講究了。」墨寶很不滿意他有潔癖。

  青玉也癟著嘴說：「可不是，一個男孩子，天天帶塊手帕，讓人看了多怪啊。」

  「我是男人，不是男孩子。」南宮煜認真地糾正了她。

  玉玲瓏認命地嘆氣：「我一直教導你，不乾不淨，吃了沒病，你……」

  「玲瓏，你忘了，上回是誰吃了髒的香瓜，拉了一天的肚子？」

  南宮煜緊板著臉，英俊稚氣的臉上，刻滿了「嚴肅」二字。

  總算熬到南宮煜拭淨筷子，玉玲瓏要吃，他卻先夾起一根，嘗了嘗，才遞給她。

  「不咸不淡，不冷不熱，正好。」

  墨寶和青玉對望一眼，互相做了個嘔吐樣，然後見怪不怪地又叫了一碗麵，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溫馨歡樂的一幕，蕭雨瑟看得真真切切。

  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她在附近徘徊，青竹剛選好兩對泥娃娃，夜影從街角走了過來。

  青玉是第一個看到夜影的，她立刻站起身，小嘴閉得緊緊的，似是一開口她不會忍不住罵人。

  「青玉姐姐，你怎麼了？」

  墨寶緊跟著站起身，眼角餘光瞥見夜影，立馬拽著她要走。

  「咱們不跟這種狗腿子說話！」

  青玉的臉色很難看：「墨寶，狗的腿沒錯，錯的是有些人，認賊作父！他配不上狗腿！」

  墨寶馬上糾正：「青玉姐姐，他不是認賊作父，是認賊作郡主！」

  玉玲瓏見夜影越走越近，連忙勸道：「你們兩個少說兩句，夜侍衛不是你們說的那樣……」

  她剛開口，南宮煜的眼神頓時暗了下來：「他是那樣？你很了解？」

  「我……」玉玲瓏拿南宮煜一點脾氣都沒有，只能重重嘆了口氣，繼續吃她的麵條。

  夜影匆匆趕來，青玉和墨寶已經沒了蹤影。

  南宮煜不耐煩地瞥他：「裝什麼關心，明知道他們故意躲你，你還找，是想讓誰難看呢。」

  夜影被他奚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可還是不甘心地四處張望。

  看見蕭雨瑟，他遲疑一下，最後還是主動上前，禮貌地打了聲招呼：「蕭姑娘也在這裡。」

  「出來逛逛，買點東西。」蕭雨瑟指指青竹手中的泥娃娃，客氣地回了一句。

  夜影不是個會客套的人，他點點頭，眼神繼續飄忽，在尋找青玉。

  莫名的，蕭雨瑟的安穩了。

  之前得知他們沒有成親，她心裡記掛，擔心青玉有事。

  剛才聽他們的對話，已然猜到其中種種。夜影與青玉依舊有情，只是為了她……鳳清歡的事，才鬧成這樣。

  兩人倒有幾分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的意思……

  想到這裡，蕭雨瑟腳步都輕盈了幾分，她身姿裊裊的，慢條斯理地往蕭府方向走去。

  她走得極慢，左顧右盼，似是在悠閒逛街，實則耳朵豎得高高的，將後面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

  南宮煜對夜影有種天生的敵意：「你如果是來接我們的，那趕緊走吧，他們會跟在咱們後面的。」

  對著玉玲瓏，雖然凶，但更多的是關心。

  「你吃慢點，麵條又不會飛。你看你吃的一臉都是麵湯，真是比豬還髒！」

  這廂說完了玉玲瓏，那邊又瞅向躲在拐角的青玉和墨寶時，嗓門又大了幾分。

  「青玉姐，你要是真不想看見他，就別鬧著跟來。現在跟來了，又躲著，你到底想幹嘛！」

  「還有墨寶，你小小年紀不好好習武，成天跟在女人屁股後面。到時候她嫁人了，難不成還要把你一起帶到夜侍衛的家裡去！」

  青玉臊得臉紅脖子粗，墨寶生氣，又打不過南宮煜，只得耷拉著腦袋，跟在青玉身後，期期艾艾地走出來。

  他們擦肩而過時，蕭雨瑟聽到墨寶無比懷念地說：「大妃在的時候，誰都不敢這樣凶我。大妃什麼時候回來啊……」

  青玉則堅定不移地寬慰他：「大妃馬上就會回來，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大妃就在這裡，在咱們身邊！」

  蕭雨瑟腳步一頓，嬌好的面孔，綻放出傾國傾城的笑容。

  「大小姐，你在笑什麼？」青竹看得一頭霧水。

  蕭雨瑟側頭，眼角餘光瞥見青玉已經與夜影會合了，便接過一對泥娃娃，手指戳了戳他們鼓鼓的肚子，嘴角勾起，眸光溫柔。

  「就是覺得它們可愛，看著喜歡。」

  「那是，奴婢挑的，肯定好看。」青竹驕傲地翹起了那條不存在的尾巴。

  回到蕭府時，蕭氏已經準備好午膳，就等著蕭雨瑟回來。

  「娘，您受了傷，要多吃點才能補回來。」蕭雨瑟孝順地給她夾了一碗的肉，非要看著她吃完才行。

  蕭氏幸福地吃了兩大碗飯，撐得直打嗝，這才停下筷子。

  「瑟兒，別總看著娘吃，你自己也吃點魚。你這次去雪山，一走就是半年多，杳無音訊，擔心死娘了。」

  蕭雨瑟隨便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碗：「娘，女兒困在雪山的時候，就在想，如果能平安回來，一定要接娘一起搬離京都，去一個安寧的地方，咱們娘倆好好過日子。」

  蕭氏一怔，神色凝重。

  「搬家？搬去哪？」

  「去哪都可以，只要離開這裡。娘，女兒知道，你一直想遠離皇室的，女兒長大了，一定可以達成您的願望的。」

  蕭氏欣慰的笑笑，不置可否。

  「娘不信瑟兒？」

  蕭氏摟著蕭雨瑟，像哄小孩一樣拍拍她的背：「娘當然信你，你能得到神仙點化，你能採回露華凝，這是西寧國獨一無二的聖女，娘自然是信你的。只是……」

  「只是沒有皇上准許，咱們就是走遍天涯海角，也會被他追殺，對嗎？」蕭雨瑟一語中的。

  蕭氏怔怔，旋即點頭。

  「不如娘，您先告訴我，皇上為何一定要留咱們在京都。或許，女兒能想到辦法，帶您平安離開這裡。」

  蕭雨瑟一瞬不瞬地盯著蕭氏，將她的惶恐不安和糾結懊悔，都看入眼底。

  她不打算給蕭氏糊弄自己的機會，她把自己與顧景軒的交談內容，一字不落地說給她聽。

  「娘，我是您女兒，不管當初您做了什麼，都是為了我好。如今我長大了，就讓我為娘分憂……」

  蕭氏沉默良久，最後下定決心，將往事托盤而出。

  「你出生時，有吉照……」

  所謂吉照，跟話本子裡描寫的相差不大，無非就是百鳥盤旋，天空大放異彩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