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七章 來自古神尤格戴澤的自白與野望

  古神耀眼明亮者，尤格戴澤，作為古老的屬於人類的啟明之主如今很是失態。

  回想萬古歲月，祂的神祇之路可謂是波折萬分。

  在古老的啟明星誕生，又受到啟明星唯一智慧生靈的崇拜與信仰祂本該是無比享受的。

  但很遺憾。

  作為古神的祂被人類侍奉了不到萬載就被所謂的深淵之王諾登斯找上門來。

  因為古神起源於幻夢境的緣故，祂們天生就能遨遊幻夢境。

  那時是一切的初始，尤格戴澤甚至對幻夢境一無所知。

  實在是幻夢境太大了，而且也太荒蕪了。

  在一切的初始，那裡什麼都沒有，這就是尤格戴澤的理解。

  祂只是簡單的認為幻夢境是一處特殊的屬於自己的黑暗空間，沉眠於其中，甚至身處其中能夠加快自己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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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也正是因為祂的這種無知，也才浪費了最初爭奪幻夢境那屬於根源力量的可能。

  在三位古神分別獲得了來自於幻夢境根源的力量後，也是在被諾登斯找到後，祂才知道自己的天真多麼愚蠢。

  古神一開始與舊日支配者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

  哪怕是諾登斯也好，亦或者亞德·薩達格祂們，一開始就是利用純粹的暴力來召集古神，從而形成聚會。

  被諾登斯找上門，自然，很不幸的祂就被動成為了諾登斯的追隨者。

  而那時，三個巨頭都在到處尋找甚至爭搶著跟隨者的古神。

  在這個過程中，三者自然是有爭鬥的。

  不過，這種爭鬥最終還是很快平息下來。

  原因很簡單。

  因為外神的觸手伸進了幻夢境。

  所以，也在那個時候，由稍微仁慈理性的亞德·薩達格為主導，克塔尼德為輔，祂們與諾登斯達成了聯合的宣言。

  而也就是從那時起，幻夢境才開始進入真正的和平期，同時也給予了很多後續古神可以不被支配的權利。

  每每想到這一切，尤格戴澤就感覺非常遺憾。

  也感覺自己的運氣非常差勁，哪怕被支配，亞德·薩達格甚至是克塔尼德也比深淵之王諾登斯強啊！

  諾登斯完全就是一個暴君，一個隱藏在古神中的暴君。

  對待追隨者一言二決，根本不是商量的口吻。

  諾登斯其它的古神追隨者就是深受祂的影響才慢慢變得殘暴與暴戾的。

  畢竟那時很多古神都比較單純。

  又因為崇拜諾登斯的力量，所以都有樣學樣。

  然而，祂尤格戴澤卻不是單純的神祇，祂有著自己人類的信徒，而且智慧開化也算比較快的一類。

  祂仁慈、膽小、又謹慎。

  所以，哪怕性格與諾登斯其它的古神追隨者格格不入，也不敢輕易脫離諾登斯的陣營。

  很簡單的道理，祂害怕諾登斯，害怕諾登斯毀滅自己的文明，更害怕其祂兩名古神巨頭並不會為了自己跟諾登斯撕破臉皮。

  這是必然的。

  因為幻夢境擁有共同的敵人，諾登斯的強大力量是不可或缺的。

  祂尤格戴澤一名區區高位古神有什麼資格讓其祂兩名古神與諾登斯撕破臉皮？

  如果祂是自由身的古神還好說，但祂卻是早古時期就被諾登斯強迫加入自己陣營的古神。

  對於早古的事，三位古神巨頭早已達成默契。

  所以，為了幻夢境的大局，只需要想想就不可能。

  因此，這麼多年下來，尤格戴澤一直在偽裝自己，並且讓自己也顯得目中無人性格暴戾的樣子，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更好的不讓自己的子民受到欺負。

  畢竟，古神與外神的爭鬥是全方面的，神與神戰，凡人與凡人戰。

  你要是不強勢一點，你的子民很可能就會被拉出去當炮灰。

  就如這一次古神對付克蘇魯一般，那些古神子民與深空星海帝國的對決就是大部分來自於下位甚至高位古神的子民。

  尤格戴澤對於諾登斯有著很深的怨念，但祂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

  甚至因為膽小，祂的演技還越發精湛。

  現在甚至已經成為諾登斯少有的五位『能臣猛將』。

  如果一切都相安無事，甚至看不到希望的話那也就算了。

  但就在近十萬年前，在世界樹尤克特拉希爾以自身為代價加入諾登斯陣營後。

  諾登斯便帶領祂們一群古神不顧其祂兩位古神巨頭的意見，去對付一個所謂的熔岩怪物，對付一個所謂的秩序神系然後一切都變了。

  那是尤格戴澤第一次見到所謂的熔岩怪物，熔岩之神。

  祂不但殺死的諾登斯常駐幻夢境的分身，同時竟然還與幻夢境中其祂三名古神有著交情。

  這一發現，讓尤格戴澤無數歲月不曾有過波瀾的心境有了變化。

  舊日之神？

  是混亂法則下誕生的一群雜質的神祇？

  祂們是邪惡的？是沒有太多理智的？

  事情真的是這樣的嗎？

  不，根本就不是。

  非但不是，尤格戴澤還有意無意的接近貓女神芭絲特打聽到了準備的消息。

  在那位熔岩之神的支配下，對方擁有一個秩序的文明，哪怕之前看見的那些所謂祂的從神也根本不是從神。

  那是所謂的主神，是熔岩之神一手教導並帶領成長起來的兄弟姐妹。

  在秩序神系，那位熔岩之神哪怕真做什麼也會聽取所謂主神的意見，並且從來沒有所謂作為一個神系掌控者的孤傲與距離感。

  祂對自己一方的神祇是這樣，甚至對古神的貓女芭絲特也是如此。

  雖然祂殺死過世界樹尤克特拉希爾，殺死過睡神修普洛斯，但在對待後續古神烏爾塔爾的態度終於讓尤格戴澤確定了一件事實。

  那就是，那所謂秩序神系的熔岩主宰是一位比較通情達理的神祇，是一位會尊重每一位作為神祇的神明態度的存在。

  所以，當祂真正確定秩序神系是一個相對公平甚至是一個非常自由的神系後，祂的心情就完全沒有平靜過。

  很簡單。

  如今在幻夢境如果祂想擺脫諾登斯的掌控，那麼肯定不能指望其祂古神巨頭出頭了。

  而雅威的高度雖然上來了，但雅威的性格非常淡漠，也會注重幻夢境的穩定，因此也直接拒絕過祂隱晦的『投靠』心思。

  為此，尤格戴澤最終能夠想到的解脫辦法，也就剩下不多的幾個選項了。

  要麼投靠外神中的三位柱神之一，要麼就是選擇這位熔岩之神。

  投靠外神風險最大。

  因為作為一名古神投靠外神，一旦成功那影響是極為惡劣的。

  不說諾登斯不會放過祂，就算是其祂兩位古神巨頭也必然不會放過祂。

  更何況柱神性情多變，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那麼現在擺在眼前選擇就很清晰了。

  對，就是投靠秩序神系。

  特別是在康橋擊敗諾登斯，滅殺奈亞之後，尤格戴澤就沒有一天不再琢磨這件事。

  但祂生性本就膽小，甚至猶豫，因此一直都在徘徊之中。

  祂不敢想像自己背叛諾登斯之後諾登斯會如何發狂，祂可以不在乎死亡，但祂的子民呢？

  但呆在諾登斯的陣營中祂又感覺度日如年，那種格格不入，與一直存在內心的壓力與彆扭幾十萬年下來早就讓祂有些喘不過氣。

  所以，在古神某一次聚會，克塔尼德開始收攏舊日之神加入古神的陣營後，尤格戴澤想要脫離諾登斯支配的想法便越來越強烈。

  但，時機不允許。

  因為祂通過貓女芭絲特知道了，現如今的秩序神系中那位熔岩的主宰早已陷入沉眠。

  所以，祂也只能等待，同時祂也還在猶豫，還在擔心自己作為一名古神加入對方對方是否會答應，哪怕答應了之後自己真的不會受到秩序神系原有的神祇的排擠嗎？

  自己真的能獲得相對自由與安逸的生活嗎？

  因此，祂一直不安著，忐忑著，一直心事重重。

  但，就在這一次，就在此時，各種巧合下，當祂又一次看見秩序神系，看見所謂熔岩主宰甦醒併到來的畫面後，祂已經的心情徹底變得狂熱與失態起來。

  這是多麼偉大的一位神祇啊！

  那神體的廣闊，那神位與位格帶來的讓人窒息的氣息是那麼的讓祂感到渺小。

  那熔岩之神，僅是出沒，神力的餘韻便讓龐大如一個星系的區域異化成為火海。

  哪怕是古神三巨頭的古神本體想來也就如此，甚至不如吧？

  諾登斯很強，擁有龐大的本體，甚至擁有幻夢境深淵一整個如同無數河系的神域，但這位熔岩之神呢？

  祂不但創造了一個類似源質宇宙的宇宙雛形，甚至還擁有著媲美真神的潛力。

  哪怕在幻夢境中，這位熔岩之神不是深淵之王等古神巨頭的對手，但在物質界面，祂應該也算是等同於柱神一般的存在了。

  幻夢境算什麼？

  一個依託於宇宙，一個似幻似真的亞空間而已。

  哪怕它代表的是源初之一的力量，但源初的力量能夠與造主真神的位格媲美嗎？

  不，肯定是不可能的。

  這位熔岩之神潛力無窮，未來可期。

  看啊！祂的神體是如此偉岸，如同耀星一般光明神聖，祂與自己光明的權柄是多麼的契合啊！

  看啊！祂雙臂纏繞著的是兩名外神，如果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古神中大多都知道的屬於真神無形舞者中的兩位。

  看啊！祂的偉岸甚至已經開始涉足真神領域，甚至都已經得到了屬於那阿撒托斯的兩名舞者的認可。

  相比起一位沉眠，混亂的真神，果然，這位熔岩的造主，這位熔岩的主宰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連無形舞者、連外神都認同了，都選擇了祂，難道這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嗎？

  在無數古神震撼呆滯甚至是恐懼的看著康橋之時，尤格戴澤的眼裡全是對康橋的崇拜與偉岸想像。

  那一刻，這位外在表露出暴戾與孤傲的古神、實質膽小、猶豫不決的古神整個身心都陷入了對加入秩序神系的渴望。

  特別是，尤格戴澤還注意到了。

  當這位偉岸的熔岩主宰出現後，那甲殼一般好似被稱作克塔亞特的舊日之神竟然還爬到了祂的神體之上。

  環抱著那位偉岸的神祇，這位甲殼之神甚至在撒嬌。

  而在所有神祇眼裡那位偉岸、恐怖的熔岩之神在做什麼呢？

  祂竟然在調笑，在用巨大的手撫摸那甲殼之神。

  雖然場面多少有點滑稽，但落在尤格戴澤的眼裡那卻是一種家的親和氣氛。

  就好似，祂與自己麾下那些『子嗣』、那些神格神明的相處模式一般。

  所以，到了這一刻，尤格戴澤已經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

  祂看出來了。

  這位所謂在古神眼裡恐怖神秘的舊日之神就是祂想要投靠的那種神祇。

  一個對自己神如此護短，甚至為了一個所謂不是秩序神系的編外神都能主動現身的給予庇佑的神明，難道這還不算仁慈嗎？

  更何況，古神的身份是事嗎？

  不是，因為在秩序神系的陣營中，祂已經看見了三名外神。

  而此時這位熔岩之神的氣息呢？

  祂第一次感覺到了，那是有點類似舊日、有點類似古神、又有點類似外神的氣息。

  那是一種類似源初的氣息，也是一種不應該存在於源質宇宙類似真神的氣息。

  所以，此刻，尤格戴澤有些失態。

  不過還好的是，祂的失態因為現在古神都在震撼於所謂熔岩之神的恐怖而未被發現。

  但是，當某一刻，當那位熔岩之神呼喚出雅威的前一秒環視所有神祇的時候，祂注意到了。

  那位熔岩之神在看向自己時，目光微微停頓了一下。

  雖然只是一下，但尤格戴澤明白，作為神祇都能明白，那就是這位熔岩之神真的注意到了自己。

  這是神祇本有的一種類似第六感的能力，被注視便有感。

  所以，當雅威出現作為中間人開始準備調和時，尤格戴澤終於按壓下了一切的激動。

  「我有表現得如此明顯嗎？」

  「還希望這位熔岩之神不要因此認為自己是一個勢利且搖擺不定的神才好......」

  尤格戴澤抱著期望與忐忑的心情想著，同時此刻的眼神也突然時隔無數歲月變得清明且閃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