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六章 身份暴露與艾爾莎的希望

  「這是上課？」

  艾爾莎已經徹底麻木。

  只因為此刻映入她眼帘的是無數所謂的學生突然變身成為了近乎二十多米高的巨人。

  在這個變身的過程，艾爾莎甚至能夠清晰看見，這些學生裸露在外的手臂與身體部分那血肉不斷蠕動膨脹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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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帶著這些學生身體外在的衣服也在瞬息變大，並且貼合他們巨人的外表。

  可以說這個過程極為恐怖與壯觀，至少在艾爾莎看來是如此。

  而且這些學生一旦完成變身，周圍全身下上還會浮現出無數水紋的流光。

  而這些還不是全部。

  所謂的上課更是硬核。

  只因為在上課對導師行禮後，講台上的倒是就隨意一揮便打開了一個詭異的旋渦門戶。

  藉以這旋渦的門戶，所有學生便來到了一個蠻荒的平原。

  在這處平原上，到處都是恐怖的巨獸。

  無論是兔子，鳥類，還是爬蟲，無一例外，這些傢伙都是巨大的。

  一些巨獸甚至體高超過五百米。

  僅僅是遠遠望去，移動的巨獸就好似一座小山一般。

  艾爾莎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切，也看著所有學生興奮的沖向平原。

  僅是片刻，爆炸聲，以及興奮的叫喊聲便充斥這片荒野。

  艾爾莎沒有參與所謂的狩獵與磨鍊技藝的課程，只因為她們班級那位導師，叫住了她。

  如果沒有被叫住，艾爾莎此刻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畢竟她可不會這種變化，而且她到底是怎麼到達這個世界的她現在也一無所知。

  她很迷茫，很忐忑。

  「怎麼樣？艾爾莎，看著這一切是不是感覺很吃驚？」

  穿著一絲銀白長袍的成熟女性突然在艾爾莎身側開口。

  她便是艾爾莎班級的導師，同時也負責整個學院近乎一半學生的指導責任。

  她是彭斯瓊斯·夏利。

  是這顆星球，人類區澤爾德市淤泥教團的次席牧師，是一名強大的半神，一名四重神紋者。

  艾爾莎並不知道四重神紋代表什麼。

  但半神的稱號還是讓她有些害怕。

  這個世界，這些所謂人類學生所展現的實力徹底顛覆了她的三觀。

  「嗯。」

  艾爾莎很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只得小聲的點了點頭。

  彭斯瓊斯看著艾爾莎，眼神充滿笑意。

  但那笑意中卻飽含一種審視的味道。

  艾爾莎被眼前的女人盯著，莫名的不敢直視，只是快速低下頭。

  不過就在這時，彭斯瓊斯卻開口了。

  「艾爾莎，你在做夢吧？」

  艾爾莎有些迷茫，又有些恐慌。

  「做夢？」

  「對，做夢，雖然我不知道你身上的這種情況是如何產生的，但你可能不知道，我們秩序帝國可是本就有夢境的神明，偉大的主神夢之女巫庇佑著帝國所有的星域，所有帝國子民的夢境都歸祂的管轄，而且我們雖然不是夢主的信徒，但我們也是可以研究不同諸神的力量的。」

  「所以，在這方面我能夠感覺出來，你的夢境很古怪，她在影響你周圍的所有人。」

  說到這裡，彭斯瓊斯饒有深意的看著呆呆的艾爾莎一笑。

  「我可是半神，在這一點上，我相信我的感覺。」

  「雖然好似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我你是艾爾莎，是我的學生，但我的靈性卻也在提醒我，我的學生中至少在昨天並沒有一個叫艾爾莎的，我的學生雖然很多，有著近萬數，但以我的靈性記憶來說，我可不會記錯任何一個學生的信息。」

  我在做夢？我的夢境影響了周圍所有人？

  艾爾莎完全不知道彭斯瓊斯的意思，只是她現在大概確認了，自己真的是在做夢。

  畢竟之前她可剛剛休息下，結果便發生污穢與虛幻月亮，再然後便是出現在這個世界。

  當然這不是最關鍵的。

  最關鍵的是，對方發現了她的虛假身份。

  「哇，這個女人好厲害啊！竟然這就發現了你的不同，只能說這裡果然不愧是我主的世界啊！」

  艾爾莎腦海中那穢魔的聲音響起，只是音調一直有些邪惡且癲狂的味道。

  甚至艾爾莎還能感覺到穢魔的那個自己正在戲謔的看著自己的暴露，看著自己接下來會迎來的一切。

  艾爾莎沉默著。

  她對於所謂的秩序帝國，所謂的諸神，她一點都不了解，所以她很無知。

  但無知並不代表愚蠢。

  所以，在聽到對方直言她的身份後，她反而不再像剛剛那般緊張與恐慌了。

  她看向了她這夢境中的導師，就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有些渴望的看向了眼前這名美麗的女人，儘量鼓起勇氣遲疑的問道：「導師，您說我在做夢，那麼我眼前的這一切包括您難道都是虛假的嗎？」

  看著眼前的少女那清明的眼神，敢於與自己對視的勇氣。

  彭斯瓊斯多出了一絲欣賞。

  「虛假？對於你來說現在的一切或許算得上虛假吧，不過對於我們來說這裡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世界的一切都是透過眼睛去看，透過心靈的力量去感知到的，誰又知道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假呢？」

  「另外，你能來到這裡，或許本身就說明你已經被我主神眷！」

  「哪怕你沒有感覺，沒有認知，但至少我在你的身上發現了吾主那神聖的氣息。」

  「時隔無盡的歲月，想不到還能這麼近距離感覺到吾主的氣息，我想知道此事的所有聖徒甚至是秩序諸神都會為之高興吧，因為你的到來已經意味著，我主或許已經甦醒，又或是半夢半醒之間。」

  「祂的回歸已經不遠了，對於此事我想這對於整個秩序帝國而言都無疑是一個喜人的消息。」

  彭斯瓊斯走的是聖徒一道，她沒有狂熱的那種味道，所以哪怕知曉淤泥之神的消息，她也依舊保持著鎮定。

  而這份鎮定之中，彭斯瓊斯心情自然是愉悅的。

  連帶著看向艾爾莎的目光都充滿一種溫柔。

  「孩子，不用怕，我知道你肯定充滿很多疑惑，但能夠得到神眷這本身就是你的幸運。」

  「就猶如你靈魂中那分離的人格一直不停鼓譟所言一般，我主是仁慈的，只是諸神的仁慈在你看來或許是一種不可承受之重。」

  「我不知道吾主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或許是掌控了新的權能與法則吧，但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何種變化，祂的本身對於世間的凡人並不會充滿惡意。」

  「你會感覺到惡意，那完全是因為你僅僅是個普通人，甚至都沒有超凡的力量。」

  艾爾莎有些呆愣，她看著眼前的導師顯得很是迷茫。

  「祂沒有惡意？惡意僅僅是因為我們是普通人，我們很弱？」

  艾爾莎品味著這其中的含義，但她還是無法理解太多，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相信。

  畢竟她連這個夢都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更對夢境中的這一切充滿難以置信。

  畢竟她從未見過，更不敢想像人類可以擁有這種誇張的力量，就像那些人類的學生一般，他們個個都擁有著艾爾莎想像中雷同神明的力量。

  遠處，那一個個學生此刻一刀可以在大地上斬出千米的裂縫，水光漫天全部夾帶著恐怖的鋒芒。

  甚至她還看見了，一些學生操縱著水流在天上飛舞，甚至化為無數冰錐正在獵殺著高達近五百米的怪物。

  但這好像並不是最重要的。

  因為此刻艾爾莎突然反應過來了。

  她這個夢境中的導師竟然能夠發現她腦海中的污穢。

  而且還說那污穢是自己分離的人格。

  污穢是分離的人格？這怎麼可能？

  污穢在傳說中難道不是負面的情緒所化的一種惡魔嗎？

  用傳說中的話來說，污穢是人怨恨，不甘、所有負面情緒的體現。

  這些負面情緒的力量，在天地間遊蕩，宛如幽魂，它們在恐懼中滋生，最終化作滅世的怪物與天災的本身。

  同時，污穢呈現的形式還多種多樣，甚至可以將人類化作穢魔，可以將動物化作魔龍等怪物，可以將天族污染化作災害的本身。

  但無一例外，沒有任何存在可以掌控污穢的力量。

  分離的人格？

  另外一個自己？

  這種事，怎麼可能？

  艾爾莎有些不願相信，但想到污穢可以將人類化作穢魔，這不正是象徵人類主意識的人格被占據，被吞噬的結果嗎？

  艾爾莎思緒紛亂，而污穢的那個部分，此刻卻在尖叫。

  「你能發現我？也能聽到我的聲音？」

  在彭斯瓊斯的靈性視野下，艾爾莎的陰影下，那影子正在扭曲，並且錯愕的叫著。

  「當然能看見也能聽到，不過仔細一看，雖然你看起來像是艾爾莎的人格一部分，但卻好像並不單純是那麼一回事。而且你這小傢伙的存在好像還有點像是靈性方向極端情緒顯化的聚合，有點類似諸神衍生化身的必然過程。」

  「嗯，這點上來看，倒是有點意思，另外你給我的感覺也有點像遠古前一些狂信徒的味道。」

  「這可不怎麼好啊，極端本身就算不上正道，很容易引火自焚。」

  「不過，就你和艾爾莎的關係，我倒突然有點靈感了。」

  「如果讓主人格的艾爾莎控制了你，以契約的力量限制你，並用於己身，感覺你那部分的超凡性質好像對沒有資質的凡人個體很有幫助，倒是可以作為契約生物一般存續下來。」

  彭斯瓊斯在審視著這陰影下的『生物』，她充滿興趣，甚至已經有了一種研究的衝動。

  陰影下的生物有些呆滯。

  被彭斯瓊斯盯著，她充滿惡寒。

  那是一種好似小雞被老鷹盯上的錯覺。

  「啊！強大而又美麗的人類女性啊，你不能這麼做啊！我可是在我主的庇佑下誕生，而且我也是我主偉大淤泥之神的信徒，你也是我主的信徒，我覺得與其幫艾爾莎，你更應該幫我吧？」

  「而且只要我占據艾爾莎的人格，我想我也能算一個人類吧？難道您還歧視我這種存在不成？這沒有道理啊！我嚴格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人類吧？我是艾爾莎，艾爾莎也是我。」

  陰影的生物怕了，並且立刻開始諂媚一般的恭維出聲。

  她在強調自己也是人類，也是艾爾莎。

  不過，彭斯瓊斯可有自己的理解，她是肯定不可能認可陰影的。

  因為在她的視覺內，這陰影充其量算是一種超凡儀式上詭變出來的一種靈性生物。

  是主意識人格極端化的另外一種超凡力量的延伸。

  認可這種擁有極端情緒的傢伙？文明的社會還不亂套？

  發狂的貓貓狗狗還是要關在籠子裡才好。

  作為一名在神秘學上擁有完備知識的次席大牧師，彭斯瓊斯僅是捂嘴輕笑。

  她看著陰影的生物沒有回答。

  而這沒有回答的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陰影生物徹底怕了，立刻縮成一團甚至徹底隱沒，就好似從不存在一樣。

  而艾爾莎此刻早已經呆住了。

  兩者的對話她可是一直聽在耳中。

  知道夢境中自己的導師好似擁有可以讓自己束縛污穢的力量，她立刻激動的上前。

  「導師，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所在的世界，我所在的國家如今正面對這些恐怖污穢的威脅，我需要您的知識，我需要您的力量。」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真的很害怕。」

  此刻的艾爾莎臉上布滿柔弱的表情，也充滿渴望，那就好似她終於找到了黑暗中的一盞引路明燈一般，雖然她還有很多東西不知道，甚至也不了解這個世界。

  但她明白，現在這個夢境中唯一能幫她的只有眼前這個『便宜』導師。

  另外，艾爾莎作為公主，也具備很成熟的理性。

  她當然知道自己這麼請求可能有些冒昧，而且還是對方知曉自己真實的情況的前提下。

  幫與不幫那都是對方的一個想法，而且就算幫，自己如果不付出相應的代價或許也不可能吧？

  畢竟這個世界可沒白吃的晚餐。

  另外，艾爾莎也很擔心自己的這個夢會很快破滅，會甦醒。

  雖然她依然有些不相信這個令人震撼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但她畢竟是在所謂神明的影響下才來到這裡的吧？那麼這是不是也在說明，那位偉大的神祇，淤泥...銀月的神明正在藉以這種方式傳達祂對凡人的恩慈。

  彭斯瓊斯柔和的看著眼前的少女。

  她微微笑著，同時伸手撫摸眼前少女的頭。

  「不用擔心，既然你來到這裡，無論是作為導師，還是我個人的喜好出發，我都會幫你的。」

  「我能看出你是一個善良又堅強的孩子，我的直覺是不會騙我的，所以，安心吧，我雖然不太擅長夢境方面的能力，也沒有靈性上太多的研究，但我的一位女巫好友已經在路上了，想來也快到了，希望能趕在你夢醒前幫你解決這個麻煩吧！」

  「而且作為被我主幸運神眷孩子，我想我或許可以稍微了解一下你那邊的情況吧？你覺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