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葉汶澤之死

  「葉汶澤！」

  「砰」

  夏季震驚的喊聲和搶聲一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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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念驚醒，望著壓在她身上，呼吸急促的葉汶澤，慌亂的抬手捂住他不斷往外飆血的喉嚨。

  「姐……姐……」葉汶澤望著她，眼眶裡蓄滿了淚水，艱難的喊著她，想說點什麼，口裡卻不斷地往外吐血。

  虞念不敢撒開手，死死地捂住他脖子，指尖是黏膩滾燙的鮮血：「別說話，你挺住，我讓他們打電話，很快有醫生過來，你不會有、有事的。」

  虞念聽見腳步聲，看見陸燃後心裡鬆了口氣，急忙道：「陸燃，快幫我捂住他的傷口，我起不來，沒辦法給他急救。」

  陸燃望著她，很想告訴她，子彈已經擦破了他的大動脈，死亡不過是幾分鐘的事，人救不回來了，可看虞念的樣子，他又說不出口，上前將兩人拉了起來。

  虞念手始終不敢挪開，急急的道：「陸燃，把你的襯衣撕一截給我，快點！」

  陸燃扯下一截袖子遞給她，虞念單手接過，迅速捂在葉汶澤傷口上，鮮血已經染透了他半邊肩膀，她的手臂。

  「打電話，打電話給120，你的人呢？車上有帶止血之類的藥嗎？讓他們把急救的東西都拿來。」虞念抬頭望向陸燃，聲音輕顫著。

  陸燃在她身旁蹲下，說：「虞念沒用了，他撐不到急救車趕過來。」

  大動脈破裂，急速出血，需要立刻手術接起才可能有生還，顯然這不現實，葉汶澤現在最多能挺個十多分鐘就會因為大量缺血，腦死亡。

  虞念自己就是醫生，她自己也很清楚，只是接受不了這種現實，尤其這個人是為了給她擋子彈死的。

  「葉汶澤……葉汶澤——」下方傳來夏季的喊聲，一聲接一聲絕望。

  他被陸燃一搶打在了手腕上，沒辦法再拿搶，手腕處鮮血淋漓，可他卻感覺不到痛，也渾然不在意。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葉汶澤撲向虞念，子彈穿過他頸側，鮮血噴濺的模樣。

  夏季廢力的往上爬，用沒受傷的手抓住坎邊的樹想上去，卻力量不夠，又滾了下去，反而離目的地更遠了。

  「啊！」夏季惱怒地嘶吼一聲，已經淚流滿面，大聲的道：「葉汶澤你不能死，等我！」

  高坎之上，葉汶澤因為痛苦抽搐著，努力的睜大眼睛望著虞念，張了張嘴，虞念聽不清，俯身貼近，「你說什麼？」

  「放、放過他……對、對不起，我……」

  虛弱的氣音戛然而止，她衣角的拉拽感也瞬間消失。

  虞念表情空白，眼睫因為慌亂高頻顫動著，一滴淚滾落，砸在葉汶澤的臉上，混合著他臉上的淚和血滑落不見。

  懷裡的人停止了心跳，虞念慢慢抬頭望著葉汶澤，「葉汶澤？你不是還沒有說完，你把話說完啊！」

  陸燃道：「虞念，他已經沒氣息了。」

  「啊——」

  高坎下方突然傳來痛苦的吼叫聲，陸燃皺了下眉，虞念冷著臉沒在意，調整情緒，放開葉汶澤，讓他躺平，伸手幫他合上雙眸。

  陸燃：「天黑了，先上去，你也受傷了。」

  虞念沉默了會，問：「他呢？能不能讓你的人把他帶上去？還有下面那個。」

  這兩個人綁架她，傷害她，按理她不肯幫他們，可葉汶澤的感情讓她沒辦法無動於衷，尤其在他為救她付出了生命。

  縱然這個結局是他咎由自取。

  陸燃點頭：「放心，會有人過來帶他們離開。」

  虞念沉默的點頭，跟著他往上走，沒幾分鐘遇上了趕過來的陸一。

  「二爺，少夫人，你們沒事吧？」陸一望著一身血的虞念，語氣不太確定。

  虞念沒說話，她現在心情很沉重。

  陸燃道：「沒事，葉汶澤死了，夏季受傷，人都在下面，叫其他人把人都帶上來。」

  陸一瞳孔微怔，他是聽到槍聲趕過來的，卻沒想到正鬧出了人命。

  這人不會是二爺殺的吧？

  陸一心裡震了震，但沒有多問，按照吩咐往下走，找到葉汶澤和爬到坎坎邊趴著的夏季。

  陸一錯愕地望了眼快堅持不住要往下掉的夏季，上前將人拽了上來，夏季卻反手推開他，狼狽地撲向不遠處躺在地上沒有氣息的人。

  陸一撇撇嘴，從腰間摸出信號彈，通知其他兄弟往這個方向過來。

  虞念和陸燃走出山里，回到路面時虞墨也帶著剛到，看見自己妹妹滿身鮮血，嚇得臉色都變了。

  「念念」虞墨靠近妹妹，伸手想碰她卻沒敢，手都在顫抖，他害怕這些血都是她的。

  虞念望向虞墨，心裡防線有一瞬間的崩塌，鼻頭酸澀，視線有些模糊，「哥哥，血不是我的，我沒事。」

  這種時候了，她第一時間卻是安慰別人。

  虞墨和陸燃都有些心疼的望著她，虞墨伸手將妹妹抱住，哽咽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哥哥，葉汶澤死了。」虞念感受著家人的溫暖，眼淚滾落，顫聲說著。

  葉汶澤是他好朋友葉靳沉的堂弟，如今葉汶澤因她而死，葉家和虞家的關係只怕要就此破裂了。

  虞墨明白她的意思，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他敢聯合外人綁架你，利用你，死有餘辜，你不用擔心別的，有哥哥在，葉家如果是非不分，這份關係不要也罷。」

  「先上車去醫院，她身上有傷，其他事有警方處理。」陸燃注意到車燈照射下，她手臂上的傷口，面色微沉。

  那一身血只怕也不全是葉汶澤的。

  虞墨這才驚醒，扶著虞念準備上車。

  「等等。」虞念看向陸燃，道：「小叔叔，別殺了夏季，葉汶澤要我放過他。」

  陸燃眸色冷沉：「他們綁架你，葉汶澤的死也和你無關，你還要因為葉汶澤放過他？」

  他聲音冷沉，沒有太大情緒起伏，幾人卻察覺到他在生氣，很生氣。

  虞墨也不理解，而且聽明白了，葉汶澤不是他妹妹殺的：「念念，小叔說的對，他們罪有應得，你放過他幹什麼？」

  「哥哥你們別激動，我不是想放過他。」虞念安撫兩人，道：「葉汶澤他確實做錯了事，可他到底是為了救我才死的，我只希望夏季不會被判死刑。」

  一條人命太沉重了，她沒辦法完全不在意他臨終的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