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母子隔心

  李孝曄一臉得意地回到永安殿，秦貴妃沉著臉，厲聲喝道，「跪下！」

  李孝曄一愣，「母妃……」

  「跪下！」秦貴妃用力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哐當掉落在地，摔成碎片。

  李孝曄嚇得撲通跪地，「母妃，您為何發什麼大的火啊。」

  他被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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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來沒見過母妃發這麼大的火。

  玉簪將大門緊閉，屋內沒有其他人。

  秦貴妃恨鐵不成鋼，氣得渾身發抖，「你怎麼能幹出這樣的事情！」

  「母妃，我都是為了您和我的前程啊！」李孝曄不服氣。

  「前程？什麼前程？是下地獄不得好死的前程嗎！」秦貴妃嗓子一下拔高，氣得聲音都是抖的。

  「娘！」李孝曄也急了，一下跳起來，烈白著臉，「我是誰的種？我想生下來嗎？可你把我生下來了，就讓我陷入死地嗎？我的身份一旦被人釘死，你我都是死路一條。不如拼了，你當皇后，我做太子，未來我登基為皇，您就是皇太后，到那個時候，誰還敢欺負我們半分！」

  秦貴妃氣得渾身發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明明知道，竟然還敢起這種心！

  她一咬牙，疾步衝到掛著一把盤龍劍的牆前，拔出劍就朝著李孝曄刺過去，嚇得他連滾帶爬要奪門而出。

  可門卻打不開！

  外面，玉簪守得嚴嚴實實。

  若是屋裡的對話透露出半個字，秦貴妃和李孝曄包括他們一宮人都要一起去死。

  玉簪很清楚，李孝曄一定要明白其中利害關係，否則，定會害人害己。

  李孝曄驚慌失措地轉身求饒，可他母妃的劍尖已經逼近，就在他眼前一寸，嚇得他一動不敢動。

  「母……母妃，嗚嗚，兒子真的是為了您啊，兒子看不過眼您總是被皇后壓一頭，以前的錢氏，現在又來一個，論做皇后，您才最有資格……」

  啪！

  秦貴妃終是不忍殺他，可內心氣憤得不行，揚起手就狠狠一巴掌。

  李孝曄驚愕地捂著熱辣辣的臉。

  他母妃再生氣也不會下重手打他，更不會拿劍要殺他。

  可他做錯了什麼！

  秦貴妃淚流滿面，痛心疾首，「李孝曄，你是我十月懷胎的孩子。我愛你護你，沒想到竟把你寵得無法無天，把你保護得單純不懂事！」

  李孝曄見母妃哭了，知道她是心疼自己的，索性撲通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胳膊哭了起來。

  「母妃，秦知曉以為將我送去西北就是保護我，她以為沈家不敢動我，又能讓我躲避一陣。可是，沈家不是善良之輩，兒子差點死了您知道嗎？」

  秦貴妃心裡一驚，手中的劍哐當掉在地上，忙抓住他的胳膊拽起他，「怎麼了？沈家把你怎麼了？」

  「娘，他們把我綁在戰車上當靶子，我差點被射死啊。」李孝曄想起來就委屈極了，嗷嗷大哭。

  秦貴妃心痛不已，顧不上他已經是大男孩，抱住他也哭了起來。

  李孝曄心裡鬆了口氣。

  只要母妃還是心疼自己的，一切都有可能。

  沈家並沒有將他綁在戰車上，但倒是將他『請』到戰車上，美曰其名讓他感受下沈家在沙場上的威武。

  他的確有被當做箭靶子的感覺，當時差點就嚇尿了。

  更明確，沈家想要殺了他易如反掌。

  這才有後來他和沈家的合作。

  沈家說，沈貴妃從來不想當皇后，他們沈家擁有重兵，皇帝定不會讓她當皇后的。

  而皇后也會視沈貴妃為眼中釘肉中刺，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秦貴妃當皇后，他爭太子。

  如此，沈貴妃母子才有將來的平安富貴。

  母子哭夠後，秦貴妃拉著他坐下，「曄兒，娘應該將當年的事情和你說清楚，不該怕你年幼不懂事，而隱瞞。」

  李孝曄瞪大眼睛，「娘，您要都告訴我嗎？」

  秦貴妃點頭，「你父親是個頂天立地的將軍，他在戰場上英武非凡，立下赫赫戰功。而當年皇上為了穩住秦家軍，指名道姓要我入宮為妃。可我與你父親青梅竹馬，早就相戀多年，你祖父和祖母也都認定了他是未來的長婿。可，聖旨一下，誰可抗旨？」

  幾十年了，秦貴妃第一次再重提往事，想起逝去的心上人依舊痛徹心扉。

  「你祖父本來要抗旨的，可我不能自私的為了自己的幸福讓整個秦家軍身處危險之中。」

  李孝曄臉一沉，「要是我，我就索性反了！」

  秦貴妃緊緊的捏住他的手，「不要胡說！」

  李孝曄稚嫩的眼神透著陰狠，「秦家軍為了天鼎的江山死了多少秦家好男兒？死了多少秦家軍將士？憑什麼這個天下一定要李家來坐？憑什麼不是我秦家人來坐？」

  秦貴妃驚呆了。

  他居然真的想當皇帝！

  「曄兒，你別天真了！你以為沈家就不想坐天下？如今沈家軍人比秦家軍多，他們家族的主要男將還全部健在，我們拼盡秦家軍都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還有，朝堂上的豈止是沈家人，誰會幫你坐江山呢？你何德何能會得到萬民擁戴呢？若不是如此，難道你想謀逆不成？你可知道，謀逆是不會善終的！」

  李孝曄反而冷靜下來，「娘，您別擔心，我是傻子，沈家利用我，我就不會利用他們了？從現在起。我也要有我的心腹大臣。第一個就是表姐夫，顧文軒。他要不是當年被人暗害掉下懸崖斷了腿，早就是三品大員了。如今他再入朝堂，一下子就得到皇上的賞識，說明他是個人才。」

  「雖然我埋藥的事情做得倉促，但手腳也做得乾淨。保證不會牽連到您。白露不是說要兩案並查嗎？真正下毒害您和九弟的也跑不掉。」

  李孝曄得意一笑，「想要害您的還能有誰？不過是皇后、沈貴妃或德妃。她們任意一人被拉下馬，對我們就是有利的。」

  秦貴妃真是驚住了，半晌都說出話來。

  她的兒子怎麼會這樣想？

  「顧文軒你不能用他。」秦貴妃趕緊道。

  「為何？他可是表姐夫，自己人，他幫我有他的好處不是？」

  「你忘了知曉一直要和離嗎？顧文軒會真心幫你嗎？」秦貴妃急了。

  再如何也不能連累知曉。

  「所以，您要勸服表姐不要和顧文軒和離。表姐她還能有什麼好選擇？和離就能嫁給好人家了？秦家軍如此的事態，誰敢娶她啊？再加上女子主動和離，更沒有男人要了。」

  秦貴妃聞言蹙眉。

  「總之，你不要輕舉妄動，等知曉回來再說。」

  李孝曄眼底掩蓋嗤笑，知道母妃一直不想留在宮裡，可他不會就此罷休的。

  自己的命運定要自己把握！

  先穩住母妃，自己趕緊把手腳做乾淨才行。

  「好，兒子聽娘的。」李孝曄點頭。

  秦貴妃鬆了口氣，「記住，這件事不要再亂動，白露是在想辦法拖延時間。」

  「好。」李孝曄不再多言，趕緊告辭。

  皇后宮裡那位幫著偷剪布的小宮女還等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