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董昌

  「不不不，唉喲……白大夫下毒何必再救，毒……毒是盧大夫下的，他來報官，就是唉喲，就是要嫁禍白……白大夫。」

  秦知曉回頭看向立春，她回福昌堂不一會兒端了一碗藥。

  「喝吧，解藥。」

  錢博聞略有猶豫，他副將厲喝，「你先喝一口。」

  秦知曉嗤笑，「愛喝不喝，立春，倒了。」

  立春手裡的碗就要動，錢博聞急道，「喝喝喝，我喝。」

  「公子……」副將很擔心。

  「渾蛋，趕緊拿來！」錢博聞恨不得拔劍殺了這蠢蛋，可惜手無縛雞之力，別提殺人了。

  

  副將慌忙接過藥給他喝了下去，不一會兒只聽肚子嘰里咕嚕。

  「我……我要如……廁、如廁。」

  「剛死了人……」秦知曉嘆了口氣。

  一股難聞的惡臭瀰漫開來，秦知曉迅速跑開，對圍觀群眾點了點頭，「各位請回吧，今天的熱鬧瞧夠了。」

  淺薄聞臉白如紙，瞬間回紅，副將屏住呼吸，見狀大喜，「公子臉色好了……」

  嗚嗚，太臭了。

  淺薄聞羞憤難當，「扶我回去！」

  「還不快滾過來！」副將衝著士卒大吼，兩名士卒趕緊奔過來，忍著臭抬起淺薄聞狂奔。

  圍觀吃瓜的都憋著笑，等淺薄聞的人都走光了，都笑了出來。

  寧九霄摸著下巴，低聲道，「郡主狡猾啊，估計是瀉藥吧？」

  秦知曉扭頭瞪他，再看向開封府的人，「你們還打算繼續看熱鬧嗎？」

  開封府判官無語，他還能怎麼樣啊？該抓的都被皇城司帶走了，淺薄聞都沒抓白大夫，金主都撤了，他們才不會與皇城司撕破臉。

  判官忙拱手，陪笑道，「誤會誤會，定是有人賊喊捉賊，皇城司既抓了，定能審問出來，請寧大人將結果通報一下，讓我家大人安心即可。」

  寧九霄嬉笑，「嗯，你們開封府倒是會揀便宜偷懶哈。」

  判官臉一臭，可他不敢和寧九霄對著幹，乾笑兩聲，帶著人離開。

  「寧大人趁熱打鐵，回皇城司審訊犯人吧。」秦知曉笑容一收，轉身就走。

  「無情無義的小女子。」寧九霄挑眉。

  秦知曉直奔白露休息的裡屋，門跟著開了，臉色慘白的白露走了出來，趕緊一把扶住。

  「你多休息一會。」

  童笑在一旁叨叨，「就是，我怎麼勸都不聽，我說兩個病患我可以看著。」

  白露一笑，「無妨，不就少了點血嗎，剛喝了補血湯，感覺好多了。兩個病人今天都是關鍵的一天，昨天我說了婦人今天能醒，不能再出意外。」

  秦知曉知道她的脾氣，平時安安靜靜不太愛說話的小姑娘，一旦研究起病症來就像是著了魔。

  「我幫你。」童笑屁顛屁顛地跟在白露後面。

  「爾鳶，你和春分都留在這裡，我和立春去一趟皇城司。」

  「是。大姑娘您放心去。」

  寧九霄前腳剛踏入刑房，就聽見來報說恭定郡主來了。

  眉毛起飛，稀奇道，「她怎麼來了？」

  「小的不知，要不打發了？」

  焰風瞟一眼九爺興奮得眉飛色舞的臉，抬起一腳就踹過去，「笨蛋，郡主大駕光臨，自然要迎進來。」

  報信的趕緊一讓，「那小的去請。」

  「自然要九爺親自去。」寧九霄趕著疾步往外走。

  「喲，那陣風將郡主吹到污糟的皇城司來了？」寧九霄看到門外站的筆直的兩位女子，額前碎發飄落，明顯是騎馬來的。

  秦知曉福了福，「剛才抓進來的人事關秦府名聲，所以向來協助寧大人審訊。」

  在自己的地盤，寧九霄越發輕鬆，插著腰踱步過去，微微俯身，貌似親密。

  「郡主可曾聽聞皇城司審犯人不擇手段的，就不怕嚇到您？」

  秦知曉抬眸，霧蒙蒙的眸瞳噙著一抹寒意，壓低聲音，「我想見見董昌。」

  寧九霄微愣，「原來……好。本官親自帶你去。」

  皇城司牢獄不大，關押的多數是朝廷罪官及朝廷大案之嫌犯。

  狹長的牢房中間有一條陰森森的黑石道，兩邊是封閉的牢房，從外面看不見裡面關押著誰，但是被關在這樣暗無天日陰森的牢房中，正常人都會發瘋，何況要被各種殘酷的刑法過了一遍的人。

  「關在這裡的，基本不出三日便會招供。」寧九霄得意地道。

  「屈打成招很多吧。」秦知曉也不客氣。

  寧九霄笑笑，「我只需要我想要的結果，至於是不是屈打成招，不影響結果便可。」

  「你不是說盡屠社的人都抓了嗎？怎麼還沒到？若是事情不儘快結束，寧大人如何與秦劍一同前往漓城？」

  「巧了，今天全部收監了。」寧九霄指了指牢房深處，「皇城司刑房比牢房大一倍，可以容納五十人同時行刑，若是同一案子的嫌犯一起行刑，血腥瀰漫，慘叫聲不絕於耳，嗯，那場景甚是熱鬧。」

  秦知曉微偏頭看他，這人是有虐人傾向嗎？怎麼一臉享受的模樣？

  寧九霄嬉笑著看她，「郡主可想一觀啊？」

  尋常女子還沒踏進來就暈倒了，秦知曉跟著他走了這麼一會，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秦知曉嗤笑，「血海屍山司空見慣，這算什麼？嫌犯還有被冤枉的呢，你就不怕匯聚冤魂？」

  「我是個神鬼不侵瑕疵必報之人，誰要擋路，遇鬼殺鬼，遇神殺神。」

  身邊絕色男子笑若繁星，舉手投足間風流倜儻，可偏偏話說得陰森森，表里不一得實在過分。

  這樣的牢房她倒是不怕，只是厭惡和噁心。

  這裡藏著多少陰謀詭計，不過是皇權爭奪的路上用於藏污納垢之地。

  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嗎？

  秦知曉摸不透身邊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直覺他並不是因殺母之仇恨錢家這麼簡單，以他的手段，給錢家添堵，甚至把他爹錢世子給拉下馬都不是難事，可他為何要拉著自己呢？

  「我側臉尤其好看。」寧九霄以拳抵唇，低笑。

  秦知曉倏然回頭，目不斜視看和前方。

  寧九霄側頭看她，「啊，郡主助我登上副使的位置，我還沒感謝郡主了，選一日請秦劍一起，感謝郡主。」

  「不必。互相利用罷了。」

  寧九霄幽幽嘆一句，「哎，我可是當郡主為知己，在郡主眼中卻只是利用？我好傷心。」

  秦知曉不想理他這茬。